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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奸宦 一百二十四 赴京

    那日之后,沈锦程不再与张安仁论政。吃喝玩乐消磨几天后,沈锦程收拾好行李赴京任职。

    盛夏出发,从南往北,一千多公里的行程,两人眼看着树叶从墨绿开始褪色。直到在山间看见一些冒头的彩叶时,京城终于到了。

    两人在通州下船,然后又换船经潮白河进城,下船后又雇了马车,一路颠簸不必多说。

    城郊的驰道平整宽阔,干净整洁,可以看见一旁有人洒水养护,清理垃圾和杂草。

    杜若掀开帘子,眼睛不眨着看着外边,一脸兴奋,

    “妻主,京师果然不同凡响。”

    “这路就与旁的地方不同。就是杭州府也比不上。”

    京城境内的驰道非常宽阔,可供八辆马车并行,来去分开,是典型的“四车道”。几米一树,树下还有卖东西的小贩。

    沈锦程点头,“毕竟是天子脚下。”

    这个时代的人极少出远门,许多人最远就是去趟府城。这趟旅程沈锦程疲惫,杜若新鲜,他看哪儿都有趣。

    “程娘,这马路也太宽了。”

    “是啊,很宽。”

    杜若一会一句,沈锦程兴致并不高,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随着与张安仁交涉的失败,沈锦程的从政生涯还没开始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离京城越近她的心就越沉重。

    马车行驶平稳,沈锦程在车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听到一声喟叹。

    “啊!”

    睁眼看见是杜若把脑袋伸出了小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看见这失礼的动作,沈锦程笑道:“在看什么呢?”

    眼前男人穿着桃粉锦绣衣裳,头上云鬓高耸,插着一把赤金蝴蝶步摇,艳若芙蓉。

    今天要入城杜若特意打扮了一番,最近他脸上长了些肉,本来眉眼就秀丽,如今白嫩莹润,看着还有几分雍容华贵的感觉。

    见被人发现,杜若将探出的头收回,脸上红红的,

    “在看城门。”

    居然都要到了,沈锦程掀开车帘看了一下,看见了前方长长的入城队伍。

    前方有士兵在“安检盘问”,

    沈锦程让车夫赶去了另一边人少的官员通道。

    马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慢慢驶向另一道小门,

    “程娘,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来京师。”

    “真是享你的福。”

    杜若轻轻摇着闲云团扇,神情恭顺又侨俏。

    听着他的恭维,沈锦程心里十分受用,“谁让你慧眼识珠呢?”

    ……

    走之前沈锦程就托牙人在京城租了个两进的宅子,紧挨着皇城,价格不菲,光租金一年都三百两银子。

    安顿好后已是夕阳西沉,两人去外边吃了一顿便早早歇下。

    第二日,

    早晨沈锦程穿好官服准备去翰林院销假。

    临行前,怎么去上值又把她难住了。沈锦程只是个乡野书生,在京中没有丝毫底蕴。连房子都是租的,家里当然没有备轿子养轿妇。

    难道要穿着官服走过去?

    能当官的人都非富即贵,穿着官服像市井小民一样在街头游荡,这可是不一般的寒酸丢脸。

    沈锦程看着大门,脚迟迟迈不出去。

    左思右想,她宁愿今日不去,也不能丢了体面。

    沈锦程甩手往回走,小声抱怨,“明天再去好了。”

    “房子不便宜,还得租轿子才不丢份。俸禄还没领呢自己就先贴出去几百两。”

    杜若一大早就起床侍奉妻主梳洗,好不容易服侍完她梳洗吃饭,又听见她说不去了。

    哪有这么任性的呢。

    杜若劝道:“程娘,用不着轿子。以你的脚程,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沈锦程知他不懂,轻声解释,“我岂是怕走路?”

    “穿上这身官服就不与市井小民相同。”

    “风尘仆仆的像什么样子。”

    “若让同僚看见,肯定会在背后笑话我。”

    在杭州府的时候,大小官员出行全都在轿子上,普通百姓不能直面。更有那讲排场的,八抬大轿还有护卫护驾。

    她现在在京城规矩只能比那里更重。

    租房子刚花出一笔重金,已经让杜若心疼不已,现在听沈锦程的口气还有长期租轿子的打算,杜若觉得真是钱多的烧的慌。

    她们住的地方离妻主的公署不远,走到宫门口也不过一刻钟,何必去花那冤枉钱呢。

    他柔声规劝,“程娘,家中虽有薄财,但也不是大富之家,过日子还需精打细算。”

    “你天天上值,若每天都要用轿子,那我们也支撑不起。”

    “每家人有每家的过法,高官们财大气粗,咱们现在势微,不能攀比。”

    见杜若不紧着帮她租轿子,反而还说三道四,沈锦程心里有些烦腻。

    “你这蠢男人。我岂是要攀比。我只是不想出格。”

    沈锦程开口想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索然无趣,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杜若见识太少,以后还需一大家公子帮她持家。她每日思虑过多,出行车轿这种细事本该家中内眷还有管家处理。 但是现在,她不主动提,杜若完全想不到一个官宦之家的排面该如何操持。

    沈锦程转身回屋,拿了几张银票塞到杜若手里,

    “空了你去找牙人雇几个丫鬟小厮。”

    “凡事不必亲力亲为。更不用执着于做饭。”

    “说实话,你做的并不好吃。”

    杜若眼睛微微泛红,

    “妻主……”

    “好了好了,快换了衣服随我出去租轿子。”

    ……

    袁府,

    夜晚。

    袁焕非躺在床上,左手绑着木板眉头紧皱。

    袁夫人在一旁担忧地站着,不敢出声。

    “那个孽畜送走了吗?”

    袁夫人捏着帕子擦眼泪,

    “官人,已经送走了。”

    袁焕非看见他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不知羞耻,私私相授。”

    “你们到底背着我搞了多少事?”

    “还好事情没闹大,若是让朝中的大人知道了,我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会这么严重?

    袁夫人虽然心里不服,但是面上老实地像只鹌鹑连连保证,

    “娘子,再没旁的事了。我再也不惯着祁儿了。”

    袁焕非手臂疼痛难忍,心里也烦闷无比,她闭上眼睛赶人。

    “你出去吧。”

    “我想自己待着。”

    袁焕非本来在沿海抗击海盗,结果家书传来儿子自杀,现在生死不明的消息。

    她急得赶紧放下手中军务,连夜奔驰回府。

    因为心神不安,她坠马摔断手臂,即使受伤她也不敢耽误行程,结果披星戴月忍痛回家,她看见了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子两人。

    所谓的儿子自杀只不过是头上撞了一道口子而已。

    袁焕非忍着怒火,问闹成这样,所求何事。

    居然是袁祁那个孽畜以死相逼,要她将他许给沈锦程。

    就是那个新科状元,张安仁的学生。

    袁焕非两眼一黑,恨不得亲手打死这个孽种。

    偏偏她夫人还在一旁帮腔,唱念做打做一全套。她气的当场就让人将袁祁绑了扔走。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破事,袁焕非脑仁生疼。

    哪有这样无法无天的男人,袁祁如果不是她亲生的,她真是想把他沉塘!

    袁夫人心里憋着事,并不出去。他轻轻坐到了袁焕非床边,语气哽咽,“官人。祁儿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

    “你怎么舍得把他送去庙里去呢?”

    袁焕非冷笑一声,“休要多言。”

    “袁祁必须送到庙里。”

    听到那冷冽的口气和斩钉截铁的话,袁夫人捂嘴大哭,

    “官人,你好狠的心啊。”

    “你我膝下就这二子,这最后一个宝贝尖尖,你居然不要了,祁儿有错但也罪不至此啊!”

    “怎么就要去当和尚!”

    “他锦衣玉食惯了,怎么能去受那种苦!”

    袁焕非被男人尖利的哭闹声包围,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用唯一的好手将床边的茶盏摔碎。

    清脆的爆裂声响起,瓷片飞溅。

    “这个袁夫人,你若是不想再当了就再说下去!”

    “教子无德,我马上送你回门!”

    这是李云停第一次见袁焕非发这么大的火,他愣在原地半天都说不出话。

    见夫人一脸受伤,连肩膀都抽泣到抖动,袁焕非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温声解释,

    “你当真以为我铁石心肠?”

    “你这蠢货,就算平日不关心我仕途,也应该知道张安仁与高大人不对付。就这样你还撺掇我与她学生结亲。若是让座师知道,该如何看我?”

    “官场上三心二意的下场,家破人亡都不足以叙。”

    “将祁儿送到庙里是为了显示我的决心,洗脱我朝三暮四的嫌疑。就算以后座师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家破人亡?

    李云停被吓的眼睛瞪大,久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