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女尊:奸宦 > 一百三十二 惊心

女尊:奸宦 一百三十二 惊心

    沈锦程受宠若惊,最近皇上经常宣她去侍读。

    陛下日理万机当然没有功夫听人讲书,她所做的不过是去读读奏折,磨墨侍笔之类的小事,干的都是秘书的活。

    但是事情虽小,意义可非同一般。

    她,沈锦程!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进了帝国最核心的地方,皇上的书房!

    而且还抢了傅女史的差事,帮皇上读奏折批红。

    皇上俨然是在将她当心腹培养。

    反应过来后,沈锦程也没有惴惴不安反而欣然接受。她才貌顶尖,担的起如此重任。

    这个月,每日在书房侍奉,沈锦程足不出户天下事事都知。

    皇上经常会问她的看法,沈锦程绞尽脑汁斟酌着答,又要出彩又要不犯忌讳,实在是死了不少脑细胞。

    好在皇上十分欣赏她,这几个月赏赐了不少银钱、布料、珠宝。若问朝廷现在一等一的红人是谁,那么必定是沈锦程。

    就连翰林院这种“清贵”的地方,来巴结她的人都不少。

    而且之前看沈锦程不顺眼的周纪元现在也绕着她走,生怕沈锦程想起她在皇上面前进谗言。

    对于沈锦程而言,从寂寂无名到万众瞩目,这些日子宛如坐上了云霄飞车,刚开始的惶恐不安退去后,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刺激。

    ……

    泰安宫。

    一道温润的声音正不急不缓地读着奏折,就像潺潺溪流,让人听着心头莫名的舒坦。

    “浙江总督袁焕非八百里加急。蒙皇天庇佑,臣等沿海鏖战十余次,已荡平倭寇,近日台州大捷斩首两千余人,收缴兵器船只无数。剩余匪众溃逃,已无海境之忧。”

    ……

    楚璁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那声音颤了一下,连着接下来的语调都有些急促。

    “此次荡寇速战速决,伤亡较轻,折损兵士不过五百,全权仰仗前线将士作战英勇,后方布政使衙门、都察使衙门等全力配合,特向皇上奏明请功。臣袁焕非另奏明有功之臣,布政使张安仁押粮被内陆寇贼伏击,身受重伤。虽敌我悬殊,但张安仁以少胜多,成功击退贼寇保住我方军粮和物资。另都察使董汝昌救援及时,包围剿灭剩余贼寇。 臣请赏。”

    ……

    沈锦程满脑子都是那句身受重伤,她强忍着情绪将奏折读完。

    楚璁缓缓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人泛红的眼眶,她语气不咸不淡,

    “浙江大捷,甚好。”

    “发回内阁,按功行赏。”

    “是。”

    沈锦程的声音有些木然,脸色白的像丢了魂。

    楚璁闭上眼睛,“下一个。”

    沈锦程伸手去拿折子,但是胳膊微微颤抖不小心撞上了笔架,笔架上的狼毫玉笔被她撞了下来,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听见这突兀的声音,榻上躺着的皇上还有在小案沏茶的傅女史,一瞬间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看见皇上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沈锦程寒毛竖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骤停了。

    她连忙跪下请罪,“微臣该死,请皇上责罚。”

    楚璁是不在乎张安仁死活的,一般情况,在折子里听见说谁身受重伤,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那人的死讯。

    想必,沈锦程也知道这点。

    既然她已经决定用沈锦程,张安仁死了也好。这次立功,活着又要奖赏,顾党难免气势太盛。

    楚璁又挂上了往日的宽和笑容,“沈爱卿请起。”

    “何事心神不宁?”

    楚璁回忆起今早见顾璘的模样,她更早知道张安仁受重伤的消息,但是今日一如往常,半点异样都看不出。

    楚璁有些失望,沈锦程这点定力和顾璘相比还差远了。

    沈锦程跪地不起,

    “望陛下恕罪,臣听闻老师伤讯一时失态。”

    楚璁出声安慰,

    “爱卿何罪之有?师徒情深,朕能理解。”

    “沈卿既然心神不宁,不若回家歇息半日。明日再来侍读吧。”

    沈锦程感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摔坏御用之物皇上不但没有训斥罚俸降薪。还让她回家休息。

    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打工,老板也不会这样宽和。

    “多谢陛下。”

    沈锦程三跪九拜告别了皇上,出宫之后直奔顾璘府上。

    刚到门房,都不用通报丫鬟就赶紧将她引到了书房。想必主人早有吩咐。

    顾璘独自坐在书房内没有点灯,

    昏暗中只能看见她的轮廓。她看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除了袁焕非的急报,顺道还送来了一封私信。

    是张安仁的家仆张令写的,除了送回张家,还有她的一份。

    张安仁身中数刀,高烧不止,已经昏迷数日。信中隐晦提到可能要准备后事了。

    顾璘心如刀绞。

    她一直将安仁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突然被告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这些年第一次体会到接近窒息溺亡的恐惧。

    吱呀一声,没有通告书房门直接被推开,顾璘被突然射入的光线刺的有些不适。

    再次睁眼后,她看见门口一张无措又悲戚的脸。

    是她啊。

    顾璘一直不太喜欢沈锦程,她太会钻营还有些谄媚,完全够不上她心中士大夫的标准。她苦心培养了张安仁接替自己,但是皇上不喜。

    顾璘真是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沈锦程居然轻易做到了她谋划不成的事。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也算达成了目的。

    “进来吧。”

    看见顾璘沈锦程像突然找到主心骨一般,

    “顾阁老,老师她……”

    现在应该是她当值的时候吧?还算有些良心,放着皇上不伺候先跑到了这里。

    “好孩子,安仁没白疼你。”

    “你自己看看吧。”

    顾璘疲倦地将那封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私信递了出去。

    沈锦程接过信,看了几眼手微微颤抖起来。她呆呆地看着那句“准备后事”。

    沈锦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骗人的吧?”

    “一省布政使怎么会被不入流的倭寇埋伏?”

    “老师又没有在前线,内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顾璘惨淡地笑了笑,

    “是啊,知道有猫腻又怎样呢。人已经受伤了。”

    “献章,我老了。这个仇你替安仁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