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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风华:主母的逆袭 第4章 旧人却有新意

    镇国公府老夫人寿辰自是繁花似锦,一派盛世景象。

    琴瑟和鸣,戏剧评话,酒宴如流,直待皓月当空,宾客方渐渐散尽。

    女宾离席早于男宾,茜月与徐婉宁几乎体力殆尽,徐婉宁边走边轻抚腰肢,娇声道:“真真是疲乏至极,幸而你及时过门,今日若无你相助,我怕是要耗损半条性命了。”

    茜月心底却暗自疑惑,今日她始终伴随徐婉宁迎客,却未见青鸾身影。

    “确是劳顿,只是今日宫中竟无人前来?”茜月含蓄探询。

    要说全然不挂心青鸾与徐钦之事,她实难做到。但此刻的介怀,并非如前世那般源自对徐钦的痴情,而是不甘,亦或是一股不愿服输的心气。

    前世,老夫人寿宴,青鸾入府贺寿,茜月仅此一遇。她容颜虽艳,眼中却隐匿着一抹淡淡忧伤,一副楚楚动人的姿态。

    如此柔弱女子,自是更能触动男子的庇护之心。

    特别是如徐钦那般的男子。

    徐婉宁答曰:“皇上遣太子殿下代为贺寿,未有女眷莅临。”

    茜月恍然大悟,太子驾临,自然身处男宾之列,她无从知晓。

    “九公主原计划前来,闻昨夜突患高热,未能起身,故缺席。”

    徐婉宁续言。

    前世,青鸾因未及笄,且与镇国公府交谊深厚,不必拘泥于男女大防,那次虽为外祖母祝寿,却只在老夫人处短暂停留,旋即寻由伴在徐钦身旁。

    “九公主体质欠佳,皇姑母又早逝,镇国公府成了她唯一依靠。无奈老夫人年岁已高,照料有心无力。老国公与长公主之间风波不断,对她自是顾及不暇。唉!身为公主,亦是命途多舛。”

    有徐钦这位甘愿舍命相护的表兄,何谈凄苦!

    遗憾她今日未来,徐钦那方“青山不改,砚台永固”的礼物终究未能送达。

    见茜月默然不语,徐婉宁问:“可是何事让你郁郁寡欢?心中有何思虑不成?”

    茜月回神,对徐婉宁浅笑:“我何来心事,不过是思量,初为人妇,如何活出一番自我,方不负此生。”

    未料茜月亦是这般通透,徐婉宁如遇知己,拉住茜月笑道:“我等女子,须得心胸开阔,不委屈自身,方能活得肆意。”

    两人一路言笑晏晏,返回后院。

    抵达清风苑时夜已深沉,茜月在小婢女伺候下沐浴后便就寝。一日忙碌,疲惫不堪,甫一触枕便沉沉睡去。

    至夜半,茜月被开门声扰醒,知是徐钦归家。

    若在往昔,纵使疲累,她亦会勉力起身侍奉。此刻闻其归来,只想继续沉眠。

    徐钦梳洗毕,上榻靠近茜月耳畔,轻声问:“睡下了?”

    既已假寐,不如扮到底。茜月紧闭双眼,不发一语。

    徐钦紧贴着她躺下,一只大手探入她的寝衣。

    清晨被新妇挑起的欲望,让他整日心痒难耐。尽管忙于应酬疲惫不堪,但他仍旧渴望。

    毕竟,新婚甜蜜正浓。

    “我乏了,欲睡。”茜月挪开他的手,喃喃低语。

    嗯?她竟拒他!

    徐钦手僵于半空,心中微有不快。忆起晨间她的敷衍不耐,心中的烦躁更甚。

    他欲直接将人揽入怀中,但望向茜月单薄的背影,终是按捺下来。

    一日劳累。

    或许,她今日真的累了。

    茜月醒来,日已三竿。

    昨日乃老夫人寿辰,按例今日需往安僖堂请安,她竟贪睡过时。

    见紫云入内,茜月不禁抱怨:“这辰光,为何不早早唤我?”

    紫云笑答:“姑爷言小姐昨日太过辛劳,不宜打扰。”

    徐钦竟有此言,茜月颇感意外。

    “是否已派人告知老夫人?”老夫人虽宽容后辈,礼数上却不可马虎。

    “姑爷吩咐,他自会于请安时向老夫人解释。”

    茜月心始宽慰。

    昨日忙碌确是疲惫,一宿休憩稍解,然身体仍感紧绷:“备热水沐浴,我欲好好泡澡,放松一番。”

    紫云唤来碧缕,两人添温水于浴桶,滴入香露,撒上润肤花瓣,不消片刻,一切就绪。

    茜月在温润的水中浸泡良久,直至筋骨舒畅方离桶而出。

    紫云持云裳为她更衣,见紫云面带笑意,茜月问:“所思何事?这般欢喜。”

    “奴婢是为小姐欢喜,初见小姐过门,姑爷性情清冷,奴婢担忧他日后待小姐不够体恤,如今看来,奴婢多虑矣,世子爷虽外表冷漠,但对小姐愈发上心。”

    紫云心细如发,今日清晨徐钦吩咐不让人扰她清梦,实属异常之举。自结缡以来,他晨起必早,她随之而醒,何时见他关心过她是否疲惫。

    若非徐钦行差踏错至极,这辈子她仍愿与他相守。

    离异乃下下之策,身心俱疲且累及家人,非到山穷水尽,她绝不会轻言放弃。

    浴罢,巧儿奉上一碗燕窝粥。茜月食毕,便倚于窗畔的贵妃榻,沉浸于书卷之间。

    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前世,无丈夫庇护,社交稀少,漫长孤寂岁月,皆凭此四艺慰藉心灵。

    方阅两页,忽闻徐钦在外询问:“夫人可已醒转?”

    “已然醒来,在室内呢。”紫云之声清晰传来。

    徐钦加快步伐步入上房,推门一望,但见茜月身着月白色寝衣,赤足卧于贵妃榻,手不释卷,半干的秀发如瀑流散,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此景宛如闺中千金,慵懒中带有娇弱之姿。

    徐钦入内,茜月抬眸问道:“世子爷未往军营?何故又归?”

    “昨日寿礼众多,祖母念你昨日辛劳,命我择几件首饰予你。”语毕,他步步靠近。

    今晨,徐老夫人吩咐留下昨日贵宾所赠中上佳之首饰,召两房妻儿、孙女自选。闻徐钦言茜月因筹备寿宴劳累,晨起不适未能请安,老夫人非但未责,反心生怜爱,命其代选首饰,聊表祖母对孙媳辛劳的体恤。

    徐钦至茜月面前,递上盛放首饰之盒。

    茜月接盒,客气言道:“使唤丫头送去便是,何须世子爷劳步。”她瞥一眼沙漏,“时间不早,世子爷宜速往衙门,勿再拖延。”

    “尚有余暇。”徐钦以唇语示意她开启盒子。

    盒开,内有双支羊脂白玉簪,一对南珠耳饰,一副镂金雕花金镯,皆为佳品,却非罕见。独那血红珊瑚手串,实属珍稀。

    茜月取出手串佩戴,举臂审视,满意含笑,脸颊现出浅浅酒窝。

    徐钦首见妻子笑颜。

    明眸善睐,别有一番灵动可爱。

    他不由自主,揽腰抱起榻上的娇妻。

    茜月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愕。

    前世五年夫妻,虽共枕席缠绵,他却从未如此抱过她。

    “何意?”茜月诧异。

    “窗边风寒,你衣裳单薄,恐受凉。”

    六月炎夏,岂能言寒?

    天旋地转间,已被他安置于床笫之上。

    数度云雨,令她香汗淋漓。

    刚沐浴的清爽,顿作泡影。

    徐钦尽兴,自理衣衫,穿上赤朱蟒纹官服,束紧犀角玉带。

    仪表堂堂,精神焕发,恢复一本正经的威严,丝毫不见适才欢愉之痕迹。

    “我去也。”他对被褥中的妻子言。

    “嗯。”茜月气若游丝,算是回应。

    “晚餐归来共用,待我。”

    徐钦性情热烈,夜晚兴起时,或令她翌日难起。幸而白日他急赴公职,未过分。即便如此,她仍感疲惫,困倦欲眠,懒于多言,只微微点头以示送别。

    望她掌心大小的面庞染上绯红,蜷缩于被褥中,如同小猫,显得温顺而柔弱。

    徐钦心中又起涟漪。

    军务紧急,不容耽误!

    他俯身拉好被褥,遮住她雪白圆润的肩窝,而后利落地转身离去。

    --

    午后,徐婉宁造访清风苑。

    兰陵郡主将于七日后府中举办赏花宴,徐婉宁与其交好,自然获邀。

    徐婉宁问及茜月:“兰陵欲邀你同往,只怕你新婚不愿外出,特命我询你意愿。”

    茜月虽与兰陵非至交,却也熟悉,爽快答应:“近日无事,愿与大嫂共赴宴会。”

    商定赏花宴事宜后,二人坐于榻上,品茗闲谈。徐婉宁偶然发现茜月腕间珊瑚手串,随口道:“此物不凡,是二公子赠予?”

    茜月取下手串递给徐婉宁,答曰:“非也,乃是今晨祖母所赐。”

    徐婉宁方忆起早间老夫人让众人挑选首饰之事。

    只是她亦起迟,至安僖堂时众人已散。三妹抱怨,言其看中珊瑚手串,却被二哥捷足先登。

    恰为此物无疑。

    徐婉宁接过手串,细观。珊瑚色泽鲜红如血,晶莹剔透,乃珊瑚中之上品,笑道:“确是佳物,似是昨日宫中所赐。”

    话毕,她戏谑地看向茜月:“成了亲果然不同,未曾料到二公子那冰块也会怜香惜玉。”

    想象着平日不苟言笑的世子爷与十几岁的三妹争抢手串,徐婉宁忍俊不禁。

    丈夫赠妻礼物本属寻常,何况首饰出自老夫人之命,他只是转赠罢了。

    对于徐钦这样的人来说,即便此事平常,不仅徐婉宁,就连茜月自身亦觉新奇。

    此生,徐钦对她,似乎真有几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