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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风华:主母的逆袭 第8章 不再忍让

    安僖堂之行毕,茜月未归清风苑,令紫云携回老夫人所赐绸缎,独自向西苑漫步。

    大房与二房未曾另筑府邸,东苑为大房所居,而西苑归属二房,二者仅由一道绵长回廊相隔。

    茜月步履轻盈至西苑碧堂居,徐婉宁之所,管家妈妈入内通报。须臾,徐婉宁亲迎茜月入门。

    二人边谈笑边步入上房。

    徐婉宁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玉哥儿刚届三春,幼女静姐儿尚未满周。

    瞧乳母正于榻前逗引静姐儿玩耍,那稚童如雪般纯洁可爱,茜月近榻,臂展以逗:“静儿,至婶婶处,让婶婶拥你入怀。”

    小儿果然匍匐至茜月身侧,拽其衣摆,摇摇晃晃站定,投入她怀抱。

    茜月怀抱孩童,赞曰:“此子真是讨人怜爱。”

    徐婉宁笑道:“她是瞧你衣裳光鲜。”

    茜月轻吻静姐儿圆润面庞,笑道:“如此幼小便知美哉?”

    茜月宝贝地抱了许久,直至静姐儿显出困意,方交由乳母,乳母携姐儿前往偏室小憩。

    徐婉宁玩笑道:“如此喜爱孩儿,何不早日添丁?”

    心中虽感几分纠结,面上却不露丝毫,笑道:“哪似嫂嫂这般福泽深厚,嫁入几年便儿女双全。”

    问及:“玉哥儿何在?”

    徐婉宁放下茶盏,向二太太郭氏居所一指,叹气:“被家母抱至松乐堂了。”

    郭氏乃徐显生母,虽位二房主母,性格尖酸刻薄,致婆媳不和。

    上世虽与镇国公府诸房交往稀疏,彼等婆媳嫌隙之事,亦有所闻。

    徐婉宁言:“实话而言,此府女眷,吾最慕者,君也。”

    “嫂嫂出自名门,儿女子齐全,何不胜于我,我有何可羡之处?”

    “家母不在身旁,清静许多。”徐婉宁直言不讳。

    徐婉宁与郭氏纵有不和,终是婆媳,茜月不便附和其言,劝慰:“婶母独有大兄一子,心中不疼尔等又疼谁?唯其性情刚强,凡事莫放心头便是。”

    徐婉宁幽怨道:“其疼我,我却不愿,倒盼她多子,免得总扰我等。”

    “嫂嫂胸襟开阔,何必与婶母过分计较,到头来,受损者非君乎?”

    此言入心。

    徐婉宁即便倔强,也难违抗婆婆之意,若婆婆横生枝节,其日子自是难熬。

    “吾已敬她十分,然她……”徐婉宁语塞,哽咽。

    茜月轻拍其手,慰藉:“勿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嫂嫂切莫放心上,忧伤身体。”

    徐婉宁抽泣,抱怨:“若他事尚可,她竟对玉哥儿生了念头。”

    “日前,她召大兄与吾前去,先是悲泣,言梦见公爹,言独活无趣,欲随公爹而去。哼!似吾等不孝,京城谁人不知大兄孝名。大兄无奈,允她抱玉哥儿伴祖母解闷。”

    徐婉宁拭泪,愤愤:“吾深知其心,欲将玉哥儿养于身侧。奈何大兄愚孝,不顾吾辈感受,竟允之。”

    郭氏确是棘手。

    茜月宽慰:“或许婶母带几日便将哥儿送回,嫂嫂可多往探视,嘱乳母精心照料便是。”

    “你初入府,不明吾家母,其人心思狡黠,又视我为眼中钉。何以非要抱走玉儿?不过使我难受罢了。”

    “今日晨,吾携玉哥所爱之食探望,却被其身边嬷嬷阻拦,诸多借口,不许我入。吾自不可硬闯,偏大兄不为吾主持,反令我莫要生事,言养在其母身边无妨。”

    “若她性情若祖母般明理,养在她身侧我自无异议。然其性情,能将吾儿教导成何样?”徐婉宁诉说间,泪光闪闪。

    郭氏性情,玉哥确不宜留在身旁。

    大兄虽为其所生,也算成器。昔年高中探花,又有镇国公府背景,深受皇恩,现官至正二品户部尚书。然其成就多赖已故二老太爷亲自教诲,与郭氏关联不大。

    郭氏现今倚老卖老,强留孙儿教养,徐婉宁担忧亦在情理之中。

    难道不耽误孩子前程?

    茜月沉吟片刻,浅笑轻启:“大郎年幼,正当顽皮之时。二叔早逝,二婶体弱,若硬将其留在身旁,恐损及自身。”

    她稍顿,意味深长:“祖母处,恐又是一番心疼。”

    徐婉宁不屑:“祖母避之不及,怎会……”言至半途,忽抬眸望向茜月:“嗯?你是说……”

    茜月忙举杯品茶,淡然:“无他,嫂嫂茶确佳。”

    徐婉宁灵机一动,破涕为笑:“瞧我,被家母与大兄气糊涂了。”感激望着茜月,娇嗔:“幸好你懂。”

    茜月放杯:“嫂嫂莫急,待几日再议,免得授人口实。”

    “明白。”徐婉宁向茜月递去“放心,我有分寸”之眼神。

    两人默契一笑,心意相通。

    及至清风阁,日已当中,茜月遵循日常,欲小憩片时,未料今日一梦绵长,直至今夕。

    紫烟闻其动静,款步而入,侍奉左右,轻声言道:“适才姑爷遣人传语,言晚间有宴饮之事绊身,不便归家共进晚餐。”

    茜月淡应之:“吾晓矣。”

    紫烟复问:“敢问小姐,今宵欲品尝何等佳肴?奴婢即刻吩咐厨房精心筹备。”

    依府中常例,正室晚膳为八碟菜肴:四味荤腥,双味素斋,再加二品凉碟,以此为制。

    紫烟之言,意指徐钦既不归,膳食自可从简,无需专为小姐一人循例备膳。

    唉,此亦非紫烟之过也。

    自婚配徐钦,茜月事事以他为先,乃至身边如紫烟般亲信之人,亦随之习以为常。

    “晚膳仍循旧例,另嘱厨房添制两味甜品即可。”

    纵然独食,此量确有过剩。然身为镇国公府之主,岂会因区区几味佳肴而致饔飧不继?

    徐钦若不归食,她亦不愿委屈自身,将就而食。

    “喏,遵命,奴婢即刻前往厨房相告。”紫烟领命,袅袅出屋,迈向膳房所在。

    心中暗忖:小姐近日之变,实非初嫁入镇国公府时可比,其自主之意志,较闺中时更胜一筹。

    然,此番变化,未尝非福。

    紫烟心思流转间,步履亦随之轻盈起来,心下颇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