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片土地 第69章 杨老师的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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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军觉得在自行车上面，好像输给了马天宇心中很是不悦，于是便悄悄地给曹进军说：“别看他那自行车是新的，质量差得远呢，说不定骑着骑着大梁就断了……”那曹进军不敢得罪班长，只得点头微笑，表示同意他说的，其实，他心里要表达的是，新自行车就是好！骑上感觉不一样嘛！
杨老师一抬腿就要跨上自行车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把自行车稳住，来到教室里，扫视了一下全体学生：“谁跟我一起去？”
“我去吧！我去，”张永军忙说，紧害怕这事又被别人抢先。
“你不能去，”杨老师摇摇头：“你是班长，我们都走了，谁来监督大家学习，”
“有学习委员在，”张永军红着脸说。
“那不行，班长必须要在！”杨老师坚决地说。
张永军无话可说，默默地翻书。他余光看见马天宇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洋洋表情，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关系，他张永军仍是杨老师的得力干将，论综合实力还得是他张永军强，马天宇不就有个新自行车吗？有啥了不起的，自行车总有一天变旧。
“李建平，你跟我走！”在大脑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杨老师认为与李志高同村的李建平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建平话不多，戴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被杨老师钦点之后，感到无比荣幸，遂连忙收拾好文具之类的东西，去校舍后面推上飞鸽自行车与杨老师同行在铺好没多久的乡村公路上。
两人马不停蹄地骑行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李家庄的界碑跟前，这界碑正面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行体黑字：李家庄。背面是八个红色的仿宋字：计划生育，利国利民。这是十几年前，喊得最响亮的口号。界碑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斑斑驳驳，却也坚强的耸立，界碑下是乱石和杂草，似乎诉默默诉说着这里的贫瘠和荒凉。
“他家在阿达？”杨老师用右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
“从这里的小路过去，再走三百米就到了，”李建平喘着粗气说。
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骑车前行，道路越来越窄，而且，路边杂草丛生，遮天蔽日的槐树枝像大伞一样覆盖在头顶上，一不小心，不是头被撞，就是把车溜到沟渠里头了。
“李建平！这都啥年代了，你们村的路咋这么难走的？”杨老师推着车子边往前走边疑惑地说。
李建平一只手扶了扶眼镜，难为情地说：“这还算好的，有的地方的路只能走人，车子推都推不过去，”
“这还算好的？”
“就是的！”李建平坦诚地回答。
两人好容易来到李志高家门口，干树枝做的大门紧锁，正是中午时分，白花花的阳光从遥远深邃的天空中铺洒下来，使这个农家小院以及荒老的村落显现出一些活气来。
“没人？”杨老师透过柴门的缝隙朝里面看，院子里，一只小田园犬悠闲地坐着，一只老母鸡领着几只小鸡仔在草垛子下觅食。
“这咋办？”杨老师像是问李建平，像是在问自己。
“人可能到地里干活去了，”李建平说。
于是两人把自行车放在门口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杨老师点上一支香烟，与李建平边聊天，边等待主人的回来。
对李建平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和老师单独在一起，感到有些别别扭扭，好在杨老师问这问那，他都能对答如流，场面不算尴尬。
十分钟后，一个出落大方的十七八岁女孩扛着锄头从对面的村路上走过来。
“这是李志高他姐，叫李素云，”李建平悄悄地给杨老师说。
李素云看着这二人，感到很惊讶，欲言又止，李建平说：“姐姐，这是我和志高的班主任，专门为志高的事来的，”
杨老师忙说：“我是李志高他班主任……听说李志高不上学了，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李素云满脸堆笑，忙打开柴门的锁，拉开柴门，让二人进院子，并领他们进了堂屋，然后又去拿电壶给他们倒水。
杨老师正好一路走得口干舌燥的，他坐在小板凳上，喝了两口水问李素云：“志高到底是啥原因不上学了？他给我写了个纸条条，也没说清楚，”
“哦，他想到城里去挣钱……”李素云想了一下，微笑着说。
“现在是念书的年纪呀，咋……再说了，挣钱哪有好挣的，”
“就是的，”李素云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我大我妈都劝他，他听不进去……”
李建平站在门扇旁，一言不发，听他们对话。
杨老师默然了，他又喝了两口水，往门外看了看：“你父母快回来了吧？”
“他们中午不来，我一会儿做好饭，给他们提到地里去，”
“奥，”杨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说：“我这次来，也算是家访，了解一下志高为啥不上学了，”他停了停又问：“没有别的原因吧！”
“没有别的原因！”李素云将杨老师的水杯添满。
“我以为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一时置气，不念书了，”
“这没有！”
李素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你们坐着，我去做浆水面，马上就好了，我做的浆水面可好吃了，”
“就是就是，姐姐做的面条好吃得很！我以前吃过，”李建平认真地说。
杨老师淡淡一笑，双手叉腰，他透过院边的树隙，看着远处莽莽苍苍的群山说：“我下午还有课，改天再吃，”
李素云再三挽留他们吃饭，杨老师婉言谢绝，走出院子，李建平紧跟其后，二人推上自行车，原路返回。
李素云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村道中，带着一丝遗憾，快步走进厨房去做饭，她没想到志高的班主任，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老师，唉！可惜志高他不念书了……
翻过一个山卯，李建平感到饿鬼时时来袭，浑身无力，刚开始还能跟上杨老师走，后来就掉队了，心想，张永军还为没有跟随杨老师来而心情不愉快，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挨饿受累的，但他怎好意思说饿，只得奋力追赶。
快到鲁家村时，有一个女孩骑自行车迎面而来，杨老师并没注意到，李建平却喊：“老师，张丽娟来了，”
杨老师定睛看时，张丽娟已下了自行车，只见她一手扶着车一手拎着一包馒头，朝他们走来。李建平看着馒头，口腔里已经分泌酸液了，心想，这白花花的馒头是给谁的呢？
“张丽娟，你这是干啥去？”杨老师疑惑地问。
“哦，我给我外婆送馒头去，”张丽娟因在此见到杨老师他们，感到意外，也不知他们去李志高家里谈得怎样了，能不能把李志高劝回来继续读书。
杨老师从早上吃了点醋溜白菜到现在没进一点食，也着实饿了，他盯着张丽娟手里的馒头说：“你这馍馍从阿达买的？”
张丽娟心想，看样子杨老师这么远的去家访一趟，难道连顿都没吃上，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把手中的馒头递给杨老师：“杨老师，你拿着吃，刚出蒸笼的，”
没等杨老师反应过来，张丽娟已经掉头骑上自行车走了。杨老师手里捧着还在发热的馒头，笑着说：“哎呀，这个张丽娟……”
杨老师与李建平当即把自行车稳在路边，正站着吃馒头，没多久，从马路的那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疾驰而来，二人也没注意，那人从他们的身边驶过之后又返回来忙说：“杨老师，你在这里，我还准备去找你，出事了，”杨老师使劲把一口馒头咽下去，惊讶地问：“出啥事了？”
杨老师一抬腿就要跨上自行车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把自行车稳住，来到教室里，扫视了一下全体学生：“谁跟我一起去？”
“我去吧！我去，”张永军忙说，紧害怕这事又被别人抢先。
“你不能去，”杨老师摇摇头：“你是班长，我们都走了，谁来监督大家学习，”
“有学习委员在，”张永军红着脸说。
“那不行，班长必须要在！”杨老师坚决地说。
张永军无话可说，默默地翻书。他余光看见马天宇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洋洋表情，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关系，他张永军仍是杨老师的得力干将，论综合实力还得是他张永军强，马天宇不就有个新自行车吗？有啥了不起的，自行车总有一天变旧。
“李建平，你跟我走！”在大脑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杨老师认为与李志高同村的李建平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建平话不多，戴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被杨老师钦点之后，感到无比荣幸，遂连忙收拾好文具之类的东西，去校舍后面推上飞鸽自行车与杨老师同行在铺好没多久的乡村公路上。
两人马不停蹄地骑行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李家庄的界碑跟前，这界碑正面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行体黑字：李家庄。背面是八个红色的仿宋字：计划生育，利国利民。这是十几年前，喊得最响亮的口号。界碑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斑斑驳驳，却也坚强的耸立，界碑下是乱石和杂草，似乎诉默默诉说着这里的贫瘠和荒凉。
“他家在阿达？”杨老师用右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
“从这里的小路过去，再走三百米就到了，”李建平喘着粗气说。
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骑车前行，道路越来越窄，而且，路边杂草丛生，遮天蔽日的槐树枝像大伞一样覆盖在头顶上，一不小心，不是头被撞，就是把车溜到沟渠里头了。
“李建平！这都啥年代了，你们村的路咋这么难走的？”杨老师推着车子边往前走边疑惑地说。
李建平一只手扶了扶眼镜，难为情地说：“这还算好的，有的地方的路只能走人，车子推都推不过去，”
“这还算好的？”
“就是的！”李建平坦诚地回答。
两人好容易来到李志高家门口，干树枝做的大门紧锁，正是中午时分，白花花的阳光从遥远深邃的天空中铺洒下来，使这个农家小院以及荒老的村落显现出一些活气来。
“没人？”杨老师透过柴门的缝隙朝里面看，院子里，一只小田园犬悠闲地坐着，一只老母鸡领着几只小鸡仔在草垛子下觅食。
“这咋办？”杨老师像是问李建平，像是在问自己。
“人可能到地里干活去了，”李建平说。
于是两人把自行车放在门口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杨老师点上一支香烟，与李建平边聊天，边等待主人的回来。
对李建平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和老师单独在一起，感到有些别别扭扭，好在杨老师问这问那，他都能对答如流，场面不算尴尬。
十分钟后，一个出落大方的十七八岁女孩扛着锄头从对面的村路上走过来。
“这是李志高他姐，叫李素云，”李建平悄悄地给杨老师说。
李素云看着这二人，感到很惊讶，欲言又止，李建平说：“姐姐，这是我和志高的班主任，专门为志高的事来的，”
杨老师忙说：“我是李志高他班主任……听说李志高不上学了，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李素云满脸堆笑，忙打开柴门的锁，拉开柴门，让二人进院子，并领他们进了堂屋，然后又去拿电壶给他们倒水。
杨老师正好一路走得口干舌燥的，他坐在小板凳上，喝了两口水问李素云：“志高到底是啥原因不上学了？他给我写了个纸条条，也没说清楚，”
“哦，他想到城里去挣钱……”李素云想了一下，微笑着说。
“现在是念书的年纪呀，咋……再说了，挣钱哪有好挣的，”
“就是的，”李素云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我大我妈都劝他，他听不进去……”
李建平站在门扇旁，一言不发，听他们对话。
杨老师默然了，他又喝了两口水，往门外看了看：“你父母快回来了吧？”
“他们中午不来，我一会儿做好饭，给他们提到地里去，”
“奥，”杨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说：“我这次来，也算是家访，了解一下志高为啥不上学了，”他停了停又问：“没有别的原因吧！”
“没有别的原因！”李素云将杨老师的水杯添满。
“我以为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一时置气，不念书了，”
“这没有！”
李素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你们坐着，我去做浆水面，马上就好了，我做的浆水面可好吃了，”
“就是就是，姐姐做的面条好吃得很！我以前吃过，”李建平认真地说。
杨老师淡淡一笑，双手叉腰，他透过院边的树隙，看着远处莽莽苍苍的群山说：“我下午还有课，改天再吃，”
李素云再三挽留他们吃饭，杨老师婉言谢绝，走出院子，李建平紧跟其后，二人推上自行车，原路返回。
李素云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村道中，带着一丝遗憾，快步走进厨房去做饭，她没想到志高的班主任，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老师，唉！可惜志高他不念书了……
翻过一个山卯，李建平感到饿鬼时时来袭，浑身无力，刚开始还能跟上杨老师走，后来就掉队了，心想，张永军还为没有跟随杨老师来而心情不愉快，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挨饿受累的，但他怎好意思说饿，只得奋力追赶。
快到鲁家村时，有一个女孩骑自行车迎面而来，杨老师并没注意到，李建平却喊：“老师，张丽娟来了，”
杨老师定睛看时，张丽娟已下了自行车，只见她一手扶着车一手拎着一包馒头，朝他们走来。李建平看着馒头，口腔里已经分泌酸液了，心想，这白花花的馒头是给谁的呢？
“张丽娟，你这是干啥去？”杨老师疑惑地问。
“哦，我给我外婆送馒头去，”张丽娟因在此见到杨老师他们，感到意外，也不知他们去李志高家里谈得怎样了，能不能把李志高劝回来继续读书。
杨老师从早上吃了点醋溜白菜到现在没进一点食，也着实饿了，他盯着张丽娟手里的馒头说：“你这馍馍从阿达买的？”
张丽娟心想，看样子杨老师这么远的去家访一趟，难道连顿都没吃上，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把手中的馒头递给杨老师：“杨老师，你拿着吃，刚出蒸笼的，”
没等杨老师反应过来，张丽娟已经掉头骑上自行车走了。杨老师手里捧着还在发热的馒头，笑着说：“哎呀，这个张丽娟……”
杨老师与李建平当即把自行车稳在路边，正站着吃馒头，没多久，从马路的那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疾驰而来，二人也没注意，那人从他们的身边驶过之后又返回来忙说：“杨老师，你在这里，我还准备去找你，出事了，”杨老师使劲把一口馒头咽下去，惊讶地问：“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