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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偏执大佬,我用美食日日顺毛 第148章 楚凌寒的内心独白(三)

    在街上见到那些南珠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珍珠好适合阿九啊。

    都是历经磨难后凝结出的珍品。

    所以我毫不犹豫就买了下来,甚至花光了我身上当时所有的银票,还用丝帕小心地包好放进贴近胸口的位置。

    可是送给阿九的时候我却犯了难。

    除了长辈和表姐,我从未送过女子礼物,还是用来做首饰的如此女性化的礼物。

    我该如何开口送给她?

    冒然送这样的礼物,会不会唐突了阿九?

    好吧,幸好那是她的温锅宴,真是个绝好的借口。

    我将那几颗精心挑选的南珠送给她,看她一边收下一边碎碎念说我不该花钱大手大脚,应该学会攒钱,不然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突然想到阿九好像一个啰里吧嗦的管家婆啊。

    可是我竟然不反感她的啰嗦,反而觉得被她念叨心里暖暖的。

    席间又吃到了她做的菜,无可挑剔,是我魂萦梦绕的味道。

    可是在我离席取筷子的时候我听到了什么?!

    阿九在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所以,在我们已经接纳她为自家人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吗?

    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不会完全依赖,所以才会选择跟宋清梧合作,给自己更多的道路和选择。

    阿九,是准备随时离开我们吗?

    我被这个想法吓住了。

    我之前竟然没有想过阿九会离开这件事。

    毕竟在我的想法里,甚至在大家的想法里,阿九再怎么成熟、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孤女。

    她已经拜了云姨为师,云姨又是舅母的妹妹,阿九也跟我们交好,跟次兄和表姐他们也都是兄妹、姐姐相称的。

    阿九怎么会离开呢?

    可是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不是的,阿九是会离开的。

    她是孤女,没有家族亲人倚靠,同样的,也没有家族亲人的羁绊和束缚。

    她是自由的。

    云姨也是自由的,她们师徒可能随时都会离开。

    现在之所以留在谢府是因为云姨受舅母所托给长嫂和曜儿调理身体,阿九也是因此才留下的。

    不然,她可能早就在外面的宅子里住了。

    但长嫂和曜儿的身体早晚会调理好,待到那时,她们师徒俩才是真的没有牵挂。

    那时,她们会不会就毫无留恋、甚至迫不及待的离开?

    毕竟阿九也说过,她小时候就是四处搬家,不停流浪的。

    她已经习惯了漂泊的日子,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反而还会不习惯呢。

    可是那时,我该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出来,胸口的大洞正在滋生血肉,刚知道了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幸福,然后就又被踢回去,甚至当胸一剑!

    如果幸福来过只是为了告诉我不配拥有,那这也太残忍了吧。

    我控制不住的上前去问阿九,忍着体内疯狂叫嚣的伤痛和暴虐。

    想让她跟我说那些只是宋清梧的推断,根本不是她的想法。

    可是我失望了。

    阿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神情坦荡地跟我说话,甚至有理有据的解释清楚这么做的缘由。

    她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吗?

    我猜她是知道的。

    可是即便她知道,她也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因为正如宋清梧说的,她们都是一类人,都不喜被动,都不想被人束缚,都只想做自己,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不想被他人掌控。

    既是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去违背她的意愿呢。

    留住蝴蝶最好的方法不是剪掉她的翅膀,也不是将其杀死做成标本。

    而是种一片花田,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我心中叹息,就这样吧,阿九还愿意跟我解释,还愿意找补理由,这就已经很好了。

    我只有加倍的对她好,好到她舍不得离开,那就行了。

    其实阿九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到爱憎分明且不掺杂丝毫水分。

    她也是一个很清醒的人,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付出什么,不怕失败,也承担的起失败的代价,甚至能在想要抽身时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这般矛盾又极端,真是很难不让人着迷。

    我只能加快让自己变正常的脚步,努力配的上她。

    可是一次刺杀,再次将我打回原形。

    次兄双眼紧闭的倒在了我眼前,这幅场景跟我梦中的场景不断重叠。

    我的耳边听不到同袍的呼唤,只有战场上的喧嚣和厮杀;我的眼前也看不清其他东西,只有泼天的血腥和黑暗。

    我拼命隐藏的那个怯懦的自己好像又冒出来了。

    骨子里的嗜血和暴虐也好似控制不住了。

    胸口的大洞裂开了。

    有风从这里呼啸而过。

    身上怎么会这么冷。

    又怎么会这么烫?

    我到底掉入了哪里?

    是无尽深渊还是翻涌着岩浆的溶洞?

    为何我身边都是那些死去的人?

    她们面目狰狞地指责着我,说我胆小、说我怯懦、说我不配!

    谁能救救我?

    我哀求、哭嚎、蜷缩成一团。

    可是没有人来救我。

    就这么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

    是谁?

    我睁开眼睛拼命去看。

    是阿九!

    她看到了残破的、不完美的、狡诈的、怯懦的、真实的我。

    但她并不恐惧、也不抵触、更没有指责和批评。

    只是包容和接纳,甚至是鼓励。

    她不在乎我的满身血污,也不在乎我的遍体鳞伤,更不在乎我的胆小怯懦。

    她将我拉出来还不算,还愿意和这般真实的我接触,甚至心疼我,关爱我,然后再次用她的那套歪理来将我缝缝补补。

    这份心疼和关爱,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能力、我的外貌。

    只是因为,我就是我。

    我不确定阿九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但就我看到的知道的,目前好像只有我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我何其有幸,又无比奢望只有我可以一直享受到这个待遇。

    因为我好像已病入膏肓。

    而阿九是唯一的解药。

    阿九,你之于我的意义,好像又不相同了。

    唯愿余生,所见是你,所闻是你,满心满眼,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