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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商 第264章 父子相见

    郑和果然信守约定,将自己的房间腾出来,让江正召暂住。还叫来了离尘、沈维汉伺候。

    船上的医官更是负责,但江正召却没多大起色,时不时因为胸口闷痛而昏迷,好在郑和也略懂医理,控制住了伤势。直到王国芳带回卓廉,这位京城三大名医中最年轻的一位,已破格成为太医。

    卓廉看完脉就将所有人骂了一通,包括郑和,骂的连王国芳都替大家尴尬。骂归骂,卓廉医术确实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明。又过了一天,江正召总算渐渐缓了过来,虽然仍没什么力气。

    可刚好一些,就想着要去木雕场,郑和无奈叫来老酒。

    老酒向躺在病床上的江正召承认,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常年跟着船队出海,根本没成亲,更没十四岁的儿子。骗他的目的不过是不想江正召跟着他,妨碍他做活。而且,七天雕成的说法,也是因为想着江正召只是一个新手,应该什么都雕不成。

    老酒再三道歉,江正召只是脸上带着微笑、点着头。

    接下去两天,江正召脸上笑意不散,乖乖喝药、配合治疗,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又过了一天,卓太医同意他下床走动。

    木雕场,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像今天的工匠特别少。听郑和说,出海前要祭妈祖,应该是都去准备了吧。

    江正召又来到那块雕了一半的木料前,他身后沈维汉、离尘寸步不离,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天老酒说的话,江正召是一个字都不信。无非是,卓太医坚决不让他再耗心力,而大家都怕了那个会骂人的卓太医。

    江正召盯着那块快完工的木雕,像是在琢磨下一刀该下在哪里。终于,拿起刻刀。

    “殿下!”身后传来离尘、沈维汉恭敬的声音,随即二人齐齐行礼。

    江正召没回头,魂魄像是又被这块木头吸走,提刀刻下早几天就该刻的那一刀。此时,拿刀的手却被握住了。

    耳边,传来一个心痛却又无奈的熟悉男声,“放下吧。”

    这声音……江正召一惊,猛的回头,“爹!”

    木雕场。

    楚王朱桢一身风霜,带着丝疲惫,原本保养的极好的面容,竟看得出老态。朱桢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离尘、沈维汉,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

    片刻功夫,这处巨大的仓库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朱桢一直握着朱孟炤的手没放,微微叹口气,“手这么凉,也不多穿件衣裳?”边说边轻轻拿走他手上的刻刀,放到桌上。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到朱孟炤身上。

    “身子没好,小心着凉。”朱桢嘱咐道。

    朱孟炤一直低着头,突然心中各种委屈化成泪水涌上来,退了一步在朱桢面前跪倒,“爹,孩儿错了。”

    朱桢有些意外,微笑起来,“你认的是哪个错?”

    “孩儿不该不听爹的话,胡乱行事。孩儿错了。”朱孟炤眼中的泪止不住。

    朱桢又想笑又无奈,摇头,“起来说话。”

    “是。”朱孟炤乖乖站起身,却不敢看朱桢。

    朱桢看着他,拿出手帕轻拭去他脸上的泪,“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你二娘还每天念叨。唉,你受伤的事,我们都没敢告诉她。”

    “二娘……”很少有女子像二娘这般温柔。小时候,只要有一点磕碰,她都会将自己抱在怀中唱着童谣哄着。朱孟炤点头,小声道:“不能让二娘担心。”

    “可是你现在做的,却件件让她担心。为什么要这么不爱惜自己?”朱桢看着他问。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好的差不多了、没事了,没想到会这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从没想过要让皇家难堪,我……我都放弃了。”朱孟炤说着,眼泪又流下来。突然胸口一痛,喘不上气,阵阵眼花,竟有些站不稳。

    朱桢急忙一把扶住他,让他在边上木墩上坐下,忍不住痛心的说:“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让太医过来。”

    “不用,没事。”朱孟炤喘了口气,露出倔强的表情。

    朱桢看他这个表情,更是恨铁不成钢,“你是我楚王朱桢的儿子,谁能说你是故意的?就算故意的又如何?以伤要挟又如何?宫中的那位,不过是怕你追究才拿话激你!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呢?拿出来!耍赖,你不是最拿手了?”

    朱孟炤不解的抬头看着朱桢。爹是气极了吧,‘旦夕自警、恭慎俭约、恒存省己’这几个字,就差刻在楚王府中了。

    朱桢拍了拍他肩膀,耐心的解释道:“你的身后是楚王府,即便你这几年离开武昌,也从来不是一个人。确实,同是太祖一脉,我们要顾忌的东西很多。但不能因为我们有所顾忌,你就自认不如他人。我们楚王府绝不会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你明白吗?”

    朱孟炤愣了愣。是指沐氏?但黔国公坐镇云南,手下是三十万大军;而爹在宗室中的低调,却是众所皆知。见朱桢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只能似懂似不懂的点了点头。

    朱桢知他没明白,没再说什么,叹了声,“好些没有?陪爹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