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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奸相:我把主角都埋了 第218章 欺人太甚

    有了圣上的肯定,长公主志得意满地带着宸妃和韩长祚离开。

    她还急着要回宸妃宫里去喝奶茶呢。

    凉了就不好喝了。

    前脚刚走,邬皇后后脚就开始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陛下,你怎可轻易应允?”

    “这不是……”

    圣上朝邬皇后摆摆手。

    “你心里怎么想的,朕明白。”

    “担心太子是一方面,害怕阿祚临时倒戈是另一方面。”

    “你也不是纯粹地出于私心,才去否定。”

    “幼猊的话,对你而言的确偏颇了些。”

    “你的苦,朕心里明白。”

    邬皇后不言语,脸上依旧是不服气的模样。

    “但是阿祚说的对,这一遭,我们总要走,晚走不如早走。”

    “朕都愿意舍出去一个儿子了,难道皇后还不舍一个太子?”

    邬皇后心头悚然,猛地抬头望着一脸平静的圣上。

    “你心里如何想,朕知道。也是做了多年的夫妻,朕就算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对你的一些小情绪了如指掌。”

    圣上看着她。

    “你在考验太子,对不对?”

    “甚至做好了废太子,立老三的打算。”

    “太子不是没有心机手腕,他只是过于仁善。但偏偏这仁善,是会让他吃大亏的。”

    “老三是个福大命大的,去了趟江南,有公西玉泉护着,把命给捡回来不说,人也看着稳重了不少。”

    “相比之下,太子的确差了些。”

    若是眼下太平,太子有机会成为仁君。

    可如今大晋更需要一个有魄力的君主。

    圣上怕死。

    不怕死,就不会受崔鄂和孟庆荣的蛊惑,去相信什么西南有仙丹妙药,可以延年益寿。

    但这个谎言如今被戳破了,圣上也从睡梦中被惊醒,逼迫自己面对现实。

    他迟早会死。

    就像他的父皇,他的皇祖父。

    众人对自己三呼万岁,并非真的能万岁千秋。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圣上清楚自己活不了几年。

    既然如此,他就必须尽快为大晋选择一个最合适的继承人。

    “废立太子,会引起朝堂的动荡。但你不做,也并不意味着底下就不会人心浮动。”

    “你当楚氏没动过扶老九上位的心思?那是楚妃压着。”

    “阿祚天然就与大位无缘,你不妨从另一面去想想。”

    圣上咳嗽几声,已经显出老态和疲态的他,在此刻精明得不像是病人。

    “有阿祚在北戎守着,无论最后坐上朕这位置的是谁,都可以将目光从北边收回来,放在西边和南边。”

    “崔鄂给我们提了个醒,江南的世族蠢蠢欲动,有心无力的会选择趴着不动弹,有些实力的,就会如崔鄂那般,付诸行动。”

    “你当单单是一个崔氏,就能做下这么多事?”

    “没有江南其他世族的协助,朕是不信的。”

    “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和臭虫,脏、臭、烂!”

    “朕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他们。”

    “因为现在还不是将他们连根拔起的时候。”

    “国库空虚,百将凋零。”

    “纵然调集所有力量,围剿了他们又如何?在大晋国境内掀起内战,周边诸国,都会扑上来。”

    “不能冒这个险。”

    “你就让阿祚去,自大晋开国以来,北戎就是不可小觑的劲敌。”

    “解决了北戎,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多也就是不成功,损失一个皇子。”

    “皇后,这是无本买卖。”

    邬皇后彻底没了脾气。

    谁的儿子谁心疼。

    他们都不在意韩长祚的生死,自己又在意什么。

    圣上的弦外之音,邬皇后听得很明确。

    太子只会从她所出的四位皇子中择选,其他人,没有机会。

    有这个保证,邬皇后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继续在顶在圣上的前头。

    “既然陛下主意已定,那妾身也不多说什么了。”

    “秘旨让文运去头疼吧,他是打过仗的,知道怎么写最合适。”

    “妾身一会儿就将他叫来。”

    “嗯。你下去吧,朕累了,歇会儿。”

    邬皇后默不作声地行了礼,从殿内退出来。

    殿外的宫人们,见邬皇后神色如常,不像是刚和长公主等人起过争执,纷纷将头低下来。

    方才在外殿把风的谭仕亮,此时脸上堆满了笑,过来与邬皇后见礼。

    邬皇后扯了扯嘴角。

    “去派个人,把裴文运叫来,本宫有事吩咐。”

    谭仕亮弯了弯腰,出去寻了个可靠的徒孙,让他去跑腿。

    邬皇后坐在上首,缩在袖子里的手,不停拨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高幼猊……你欺人太甚!

    虽然方才圣上对她说得十分明确,做下这个决定,并非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但邬皇后心里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后宫不得干政。

    长公主这句话,切切实实地扎在了邬皇后心上最软的那块肉。

    这话,邬皇后没少听。

    自从她拥有朱批之权后,弹劾自己的奏疏,变着法子地将这句话摆到她面前。

    起初她还心有不服,时间长了,倒是麻木。

    任凭谁说这句话,邬皇后都不会有反应。

    可长公主不行。

    她难道不清楚内情吗?

    看她方才为了达成韩长祚的心愿,在圣上面前的那些说辞。

    哪一句像是不懂政务的?

    她清楚得很!

    她分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政。

    还不是她那个好三哥干出来的事!

    即便她心里是想着要抓住这个机会,是甘之如饴。

    但若是圣上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又能如何?!

    这话,谁都可以说,唯独高幼猊不可以!

    拨动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邬皇后古井无波地朝着外头望去。

    殿外有几株古梅,迎着风霜开得正艳,梅香飘入殿内,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端。

    纵你梅香四溢,傲视霜雪,一把火,照样能烧得一干二净。

    “娘娘,裴相到了。”

    邬皇后的视线从古梅上挪开。

    “嗯,宣他进来。”

    “你们在外头守着,任何人不得擅闯,违令者,着千牛卫拿下。”

    裴文运得了邬皇后的宣召,自殿外踏入。

    邬皇后抬起眼皮子看他。

    “都知道了吧。”

    “是,略有耳闻。”

    “陛下让你撰写秘旨,你就在此处写好底稿,着人抄上去,送去公主府。”

    谭仕亮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在桌上铺开。

    裴文运站到桌前,提笔舔了舔砚台中的墨汁,略一思索,迅速下笔。

    “娘娘,臣写好了。”

    邬皇后从裴文运的手里接过,满意地点头。

    “可以了,让人抄好,送去公主府就行。”

    邬皇后不会在北境的边军中下手,去对付韩长祚。

    她的确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但私事和公事,她还是分得清的。

    当下以大局为重。

    收拾韩长祚,往后有的是机会,她可以慢慢等,左右她也不缺时间。

    或许用不着自己出手,韩长祚就会死在战场上。

    邬皇后不自觉流露出的冰冷,让裴文运心头一惊。

    他与邬皇后也是老相识了。

    圣上了解自己的枕边人,裴文运也不会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一无所知。

    皇后,这是动了杀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