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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失色魂灵 番外:噩梦

    番外.噩梦

    凌晨的月光被乌云挟持,微雨敲击,顺着玻璃下滑。分不清轻重,道不明深浅。

    耳边的呢喃与梦境交错,我听得很清楚,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诅咒。反反复复,枯燥乏味,却永远无法醒来。

    神经交错拉扯,辗转反侧间总是消不去燃起的烈火,却又凉的刺骨。粗长的棱刺,烧焦的痂,真实而虚幻。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断肢残魂中永恒的哀怨多了一道呓语。在痛苦,在悲凉,在呜咽。

    到底是谁这样的可笑?

    早已腐烂的心脏流下干枯的血,雨声哗然,湿度溶解了斑驳陆离的梦境。

    看向不断颤抖发麻的双手,无尽的黑暗从未离开。

    原来是我自己。

    这不是噩梦,因为它真实的发生过,我也从未想过逃离。

    烦闷的空气实在喘不过气,大脑仍未清醒,去开窗或许会好些。

    脚步虚浮,思维迟钝。原本定格在视线的双窗一闪即逝,变成了坚硬的地板。目标忽远忽近,虚虚实实,不过最终还是成功了。

    冰冷的细雨穿过向它们开放的扇窗,与额间与脖颈的冷汗相融,一时之间不知是身体的燥热还是雨水的冰凉。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这样想到。夜风将屋内大部分暖气席卷,要关窗吗,其实也无所谓。

    开着吧,起码会清醒一点。

    双眼刺痛而酸涩,但我不知道再次闭上会不会睡着。肌肤再次接触坚硬而冰冷的地面,就连身上仅存的温度都在不断流失。

    看不到月亮,天是黑的。

    差点忘了,黑夜,是很长很长的。

    拨开周身环绕的幽魂,感官逐渐恢复,床头的药瓶空了,怪不得。

    两团黑雾自周身燃起,逐渐靠近双耳,双眼再次失焦。

    好像有人在敲门,轻到好像是幻觉,还没有醒吗?

    “格里姆。”

    声音低沉难辨,剥夺感官的雾气逐渐消减。

    原来我醒了……

    木讷看向走入房门的身影,我真的醒了吗?

    男人的声音依旧模糊,我忘了,人类的身体很难恢复伤势。或许下次应该把魔力减弱些。

    额头传递温暖,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依赖,想要停留。

    肆虐的夜雨再次被格挡,室内温度回升。但双手却抖的更厉害了。

    “格里姆,能听到吗?”

    “格里姆?”

    空洞的目光从颤抖的指尖移开,下颚被掰过,对上了一双墨色眸子。为什么在黑暗中还是看得很清楚?

    愣神时那双眼睛离开,为什么离开,不要离开。

    脚步虚浮,身体发软,却追在他身后。

    “别走……”

    倾斜的身体被稳稳接住,清冽而苦涩的魔药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迟钝的大脑忽略了心中的警笛,空洞的双眼没有看到有些僵硬的臂弯。

    “别走。”

    不知是无力的身躯,还是逐渐上升的体温,吸吮那股气息的力道变重。

    “噩梦?”

    那抹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抵靠肩部的头微微转动。

    “你在发烧。”语气被尽可能放缓,尽管有些不自然,“我去拿药,很快会回来。”

    没有回应,僵硬的肩头再次被蹭了蹭,似在反对他的决定。

    顺着看去,黑魔法残留的痕迹在少女耳边萦绕。紧蹙的眉间更紧了,“格里姆……唉。”

    银色眸中的画面改变,柔和的暖光驱散了黑暗。从卧室的大门,再到走廊,最后到地窖。期间总有油腻的黑色长发在眼前来回飘,鬼使神差的侧头嗅了嗅,又将下巴搭在了男人肩上。双手紧紧环在他脖颈,看着楼梯一层层向上,再消失。

    “格里姆,松开,我没法熬药。”

    斯内普将少女放下,脖颈却依旧被勾着。他紧皱着眉在伊比利斯眼前晃了晃,好在有些微小的反应。使用黑魔法将感知全部剥离,连大脑都无法正常思考了吗……

    看向那双失去往日神采的眼眸,斯内普无奈只好又将其抱起,腾出一手配合着魔力熬制药剂。

    看向坩埚的视线总是不时有几缕白发遮挡,脖颈也痒痒的。这家伙,总是给我惹麻烦。

    这样想着,视线偏离,正好对上同样侧过头来的银色双眸。

    “恢复了?”

    见少女仍旧木讷的表情,又看着下方煮沸的魔药发呆。抬手再次测量她额间的温度,果然又升高了。好在治疗发烧的药剂极其简单,很快就能做好。

    侧头看了眼逐渐消散于她耳尖的黑色雾气,应该很快会恢复。走到药柜旁拿出之前准备的缓和剂,直接将药瓶贴在少女脸庞。

    “喝了。”

    斯内普本以为他要费一番功夫让少女听话,没想到她竟乖巧的拿起药瓶咕嘟咕嘟的很快喝完。随后就像刚才那般默默看着他。

    “格里姆,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停止你恶劣的玩笑。”

    没有反应。

    “下来。”

    没有反应。

    “啧……”快速走到坩埚旁回收药剂,一股热流自脖颈传递,令他差点将手中的药瓶掉落。

    低头看去,少女的脸贴在上面,眉间微皱,似乎有些难受。

    “格里……”

    “热。”

    压下想一把将身上的少女扔出去的冲动,装好药剂后再次递到她面前,“喝了。”

    喝下药剂后,伊比利斯浑身泛起一阵热气,原本颤抖的肩膀也停了下来。看了眼她逐渐缓和的眉间,斯内普的神情也没那么紧绷。

    在他把少女送回她的房间时,明显感受到环绕颈部的手又紧了紧。

    犹豫一阵,他坐在床边一手抄起被褥将怀中的少女裹紧。就这样静静等她恢复。

    “噩梦有时,的确让人崩溃。”似乎酝酿了很久的说辞,斯内普才继续道,“这里很安全。”

    脑后被人轻轻拍抚,伊比利斯的声音轻柔,“没事,不怕。”

    深邃的黑眸隐隐泛着波澜,隐于黑暗的嘴角缓缓勾起,“就连意识模糊时,格里姆小姐也是这样令人恼火。”

    抚在她的额间,的确温度已经下去。看向仍旧失去光彩的瞳孔,“格里姆,清醒一点,还是说你空荡的大脑已经无法运作了。”

    四目对视间,男人的脸颊被捧起,“有时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明明这样的,美好.......我不想醒。”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这个梦一直持续下去。”

    少女整个人愣住。

    “我说的是如果.....”斯内普看着伊比利斯的表情,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