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你的面具又掉啦! 第65章

    江婉听着阮谦的疑问,便将自己在江顷手记中所发现的一些事情给阮谦讲了一遍。

    江顷的眼睛原是在被刺杀之后的躲避的那段时间里面被伤的。

    当时江顷他们是躲得很好的,江顷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正准备出去找他们在藏吴国的人商量之后的对策,毕竟一直躲下去也不办法。

    因此谢青韫便担任起了联系他们伙伴的这个任务,但就在他们被阮谦的人找到的前一日的晚上,一群黑衣人率先闯进了他们所藏匿的院子里面。

    当时的场面混乱,蒋云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因此便就剩下了江顷与谢青韫两个人与那群黑衣人决斗。

    一场厮杀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清晨,当时的江顷和谢青韫两人已经被战得精疲力尽了,院子中满地鲜血,眼见拿在手中的剑都在颤抖,可眼前依旧是源源不断涌入的黑衣人。

    他们本都做好了去赴死的准备,但是就在这时黑衣人停下了他们手中的动作,只见被染血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身黑衣的宋灿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着被围困在自己人中的江顷和谢青韫嘴角是冷笑,然后朝着他们一步步地逼近,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江顷看见宋灿以这副作呕的面目出现捏紧了手中本再拿不住的剑,满目猩红。

    “宋贼,怎么会是你!我没去杀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来江公子很是不想要看见我呢?可是没办法,我必须要找见你,毕竟你的妹妹阿婉可是很想念你呢!”

    江顷听着宋灿口中说了江婉的名字,身体一愣,随即不顾一切地朝着宋灿扑过去,可宋灿面前全是黑衣人的保护,江顷挣扎了好久连宋灿的一方衣角也不可触碰。

    “宋贼你对阿婉做了什么!你不许动她!宋子云,我不准你动她!”

    江顷冲着宋灿嘶吼出了声,一旁的谢青韫听着心惊,她怕江顷听了宋灿的话之后的情绪将完全崩溃,伤了自己性命,便急迫地走上前拉住了江顷。

    “江顷!你先冷静下来,阿婉的身旁还有六皇子护着,应该是没有事的!”

    谢青韫的话音一落,许久未开口的宋灿笑得出了声。

    “还是谢姑娘脑袋清明,我确实没有动江婉,但是谁知道以后不会呢,就像今日我也不会动你们一般,而只是来给你们打个照面,毕竟你们来了吴国这般久了,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呢!是吧,云国…二皇子?”

    宋灿说着,看着江顷眼中满是冰霜,但到话音一落,他又恢复成了来时满脸堆笑的样子。

    “宋贼,你要做什么?”

    “不要说得这般难听,我可是有名字的我是大辰国国师宋灿,不是什么贼,至于要对你们做些什么,你且等着,我们有缘之后自会相见!”

    宋灿说完,从外面来了一个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嘴角的笑意顿时消了,将目光落在了江顷的脸上。

    “你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原本是想好好与你磋磨一番再离开的,既然有人找到了你们,那今日我们就此借过,来日自会相见!”

    宋灿的话音一落,随即走出了江顷他们那间破烂的小院,之后不到一刻的时间,刚才满院的黑衣人也全部离开。

    这时江顷看着那些人全部离开之后,手中被染红的铁剑掉落,整个人也脱力跪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谢青韫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可待到谢青韫近前看时才发现江顷的双眼处不知何时染上了猩红的鲜血,流落了满脸。

    她看着一惊,本准备带着江顷进院子中找蒋云包扎伤口时,门外阮谦他们的人便赶到了。

    之后他们便被救去了阮谦的那所院子里面同时还找了医师给江顷和谢青韫包扎伤口,也洗尽了江顷眼中的血迹。

    但不知为何自那时候起江顷的眼睛看东西便是模糊的,他本以为是自己先前被血染着有了危害的缘故,以为等几天便会好的。

    所以那几天他所写的手记也是寥寥草草地几句话,那时候他还没想到之后自己的眼睛会在一天早晨起来后完全地看不见了。

    而他的手记最后的结尾也是记在了那一天,江顷瞎掉的那一天。

    江婉记得那时,她看到最后那页泛黄的纸上写着潦草几个大字“阿婉,阿兄好像再不能带你去看各国美景了,还望…阿婉不要怪阿兄食言!”。

    那几个字的的墨色很重,是写下之人全部的悲痛,也是他全部的遗憾。

    江婉跟阮谦说到这里,情绪又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崩溃了。

    她知道江顷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本从小便是被人仰望的对象一生都是在别人的赞美中长大,特别是他的那一手字,当时在云国可是一字值千金的被人所追捧。

    可是现在江顷瞎了,他的右手再也拿不起笔,也再也写不出当年般值千金的一字。

    这些只有江婉知道他接受真相,接受事实时能有多痛,那是多么的绝望。

    “阿婉!”

    江婉听着阮谦有些担忧的声音,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是满脸泪珠了,便笑着胡乱摸了摸脸看向阮谦说道。

    “所以阿阮,我是一定一定要杀了那个人的,也是一定一定要将阿兄和我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江婉对着阮谦说着激动,不觉间眼角处又有一滴泪珠落下,江婉还未抬手去擦,便见阮谦伸手碰上她的脸,为她擦去轻声问道。

    “包括你们的国家?”

    江婉听着阮谦的话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回答道。

    “对,包括云国!”

    阮谦听着江婉这般肯定的回答,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好!”

    江婉听着阮谦这般说话又是一愣。

    “六皇子,说什么好?”

    “我想,既然本王未来的王妃能有如此大的报复,我这个做夫君的也定会助王妃实现心中所愿!”

    阮谦看着江婉说着认真,江婉听着一时有些失神,她好像觉得自己听错了,阮谦说要帮她复国。

    可他本是吴国皇子,她是不信的,就像当初沈亿君说会为她不顾一切,可她还是将他推得远远的,尽量越远越好。

    这样江婉想她方能锁住自己的心不让它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只愿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复国计划,为了自己家国的耻辱。

    所以江婉也信不得阮谦此时的话,便缓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六皇子真会开玩笑,你有你的家国要去守候,而我们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又何必来踏我这条满是荆棘的生死路!”

    “所以阿婉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不敢去信,所以六皇子以后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我将我心中所想今日说与你听,不是希望你能为我付出什么,而是我是真心将六皇子当做了朋友的。”

    阮谦听着江婉的话,听到后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淡,到了最后直接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可以为你做吴国皇帝,助你!”

    阮谦等着江婉的话一说完,便急切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江婉听着却是被阮谦这句话吓得不轻,一把用手将他的嘴捂着。

    “六皇子慎言,慎言!你不怕隔墙有耳啊!”

    江婉说着紧张,可阮谦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婉看着,将她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拿了下来看着江婉说道。

    “所以阿婉我们何时成婚?我不想再看见你像今日这般无能为力,也不想再看见你被人任意欺辱!”

    阮谦的这一番话说得认真,让江婉看着他一时失了神。

    那夜的黑,江婉直到后面的很多年里都记得,她记得阮谦在今日给她说过的所有话,也记得那夜的秋风好似不像先前那般冰冷刺骨,而是带上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