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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过敏源 第39章 你想要我的命吗?

    沈沛安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捂着脸,一个人冷静了很久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准备给任栩打一个电话。

    其实这段日子,他已经换了好几张电话卡了,但无论用哪张卡给任栩打电话,他都始终记得任栩的号码。

    他记得有关任栩的一切——任栩的兴趣爱好,任栩的胃口偏向,任栩的身体状况……

    在暗恋的那段时光,他在乎任栩,远比在乎自己多得多。

    记忆里,任栩有两个号码,一个用来拍戏和工作,一个是私人号码,但无论哪一个,他都烂熟于心。

    他打了任栩的工作号,他不再想和任栩谈私人情感,只想要回自己的画。

    那幅画很重要,是他的念想,任栩之前还费尽心机套张叔的话,就是为了精准拿捏他。

    就连沈沛安自己都感到不理解,任栩什么时候开始在他身上投入精力了,自己在任栩眼中,一直不都是可有可无的吗?

    他猜想,又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任栩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与陪伴,自己现在突然离开了,任栩难以接受吧……

    沈沛安从来都知道,自己并不唯一,还各方面都很差劲——论颜值比不上那些当红小生,论床技比不上外面的鸭子,自己唯一的优势,无非是干净点,不会让任栩染上病。

    所以,他短暂地得出了答案,任栩从京城追到杭州,无非是心有不甘,不想失去他这个干净的床伴,还想在他身上来一炮而已。

    何其悲哀啊,回头看,自己九年的暗恋,本质上就是做了九年的暖床工具。

    正在他出神时,电话接通了,任栩抢先说:“沛安,杭州的号码,是你吗?”

    沈沛安迟疑片刻:“是我。”

    任栩有些欣喜:“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沈沛安开门见山:“我只想要回我的画,你还给我。”

    “你在哪?”任栩问。

    沈沛安:“在家。”

    “我在你家附近的酒店。”任栩开始提要求:“你来我这儿取。”

    沈沛安不为所动:“我说过,我不想见你。”

    “但你总想见你的画吧,”任栩强调:“你不来,我怎么把画给你?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又不方便太过招摇,只能你来找我了。”

    沈沛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任栩见他许久不回话,又继续说:“沛安、安安,我问过张叔了,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画,是你七岁那年的生日礼物,对你来说很珍贵,只要你来找我,我就把它还给你……”

    “好。”沈沛安睁开眼,拳头握紧又放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地址给我。”

    “但我有一个要求——”任栩补充:“你不准带林彦舟,我讨厌他。”

    沈沛安咬牙:“行。”

    他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林彦舟,林彦舟那晚在医院出手打了任栩,差点被医院处分,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两人碰上了。

    地址被发过来,是西湖边上的一家五星酒店,确实不远,5.5公里,沈沛安决定自己开车过去。

    他是雨瑞的前总裁,之前上媒体的次数不算少,酒店楼下有不少任栩的粉丝在蹲点,见到他来,更确定了任栩就在里面,甚至有些任栩的女粉直接贴上了他。

    “沈总,栩哥就在里面是不是?”

    “沈总,你是来见栩哥的吗?”

    “沈总,能不能告诉我栩哥的房间号?”

    “沈总……”有人抓住了他的袖子,恳求道:“您能不能带我进去见一见栩哥,就见一面,见一眼……”

    沈沛安脸色苍白,大步往酒店里走:“抱歉,我是来处理我的私事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沈总——”

    “沈总——”

    直到走到酒店门口,有保安把粉丝拦住,沈沛安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暗恋明星的常态,他和任栩相处九年,尤其是近些年任栩大红大紫,他就只有任栩的老板这一个身份。

    他很少和任栩共同出席公开场合,就连床伴的关系,都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沈沛安有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公开出柜的情侣,羡慕他们的勇气,羡慕他们可以牵着彼此的手,彼此相爱,走在阳光下。

    而相比他和任栩的关系,顶多就算是他单相思,连彼此相爱的门槛都沾不上。

    他走入电梯,直上五楼,电梯门一开,就见任栩站在外面等他。

    “你进来好慢,”任栩说:“外面那群粉丝是不是可烦?”

    沈沛安没有和他一起吐槽粉丝的闲情逸致,语气直白:“我的画呢?”

    任栩脸色微变,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依旧用温和的口吻说:“在我房间里,我很小心的,没有任何损毁。”

    沈沛安跟着他进入房间,第一时间就看了桌上摆放整齐的画框。

    那天阁楼太阴暗,他都没能仔细看清这幅画,二十年了,这幅画一点都没变,恍若昨天,最爱的母亲还一边教他唱歌,一边拿着画笔描摹着这幅画的轮廓。

    《虫儿飞》。

    深蓝的夜空中,有繁星闪亮,大地铺满了玫瑰,远方是一座浪漫的玫瑰城堡,城堡里有小王子和他的狐狸,而近景则是一只只萤火虫闪烁着生命的荧光,安歇在枯萎的玫瑰上……

    他的最爱的妈妈曾指着枯萎的玫瑰对他说,玫瑰虽然枯萎了,但它有小王子的爱,有萤火虫的陪伴,短暂的一生来过、绚丽过,就是圆满。

    画纸的右下角还有沈怡的题字——赠吾儿沛安,岁岁平安。

    “好了……”沈沛安艰难地从思绪中抽离,将一米多宽的画框抱在怀里,话是对任栩说的:“画我带走了,我们此生别再见。”

    任栩有些崩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你拿了画就走?”

    沈沛安怒视着他:“这画本来就是我的,我拿走有什么问题吗?”

    任栩拦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画的确是你的不错,但我不想放你就这样走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沈沛安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眼眶发红,沉痛地嘶吼出声:“你想要我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