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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长安 第95章 突降暴雨

    我们三个去吃饭,我和李植面对面坐着,萧翊隔了一行桌子,看着我俩;他那张桌子上就只有他自己,自从最开始的“要饭门”“一战成名”,再到刚刚的“狂魔乱舞”“艳惊四座”,整个军营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了。

    天阴沉着,像是严厉的人板起脸似的,看的我各种不舒服。

    “他们恐怕要耽搁了。”李植啃了口手里的饼说。

    “他们?”我反问,“什么耽搁?”

    “和我们同年的人啊。”他说,抬头看了下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似的,忽然就下起了雨;雨滴很大,下得还很急,不知不觉就打湿了在座的人的衣裳。

    雨来的很突然,在座的人都被淋了个措手不及,有的快速的吃完碗里剩的食物,有的拿起碗跑到旁边能遮蔽雨水的地方继续吃。

    我和李植都属于后一种,我俩端起碗就跑。

    萧翊也跟着跑,但他显然属于前一种;他毕竟戎马多年,吃饭的速度特别快,刚刚盯着我俩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吃完了。

    雨越下越大,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不一会儿,地上已经积了些水,低洼处已经没过了鞋底。

    士兵们各自撤到了更高的地方;水越聚越多,撤离的时间里,已经没过了脚踝。

    “快来几个人,把雨水积水清干净!”刚刚那个军官走过来说,“其他人跟我分成五队,去把通道堵上!”

    “唯!”士兵们大声喝道,这时几个人推开了五辆木质的板车,上面分别是斗笠和木屐;后面还有五辆车,上面都是蓑衣。

    几个人走上前,把斗笠、木屐和蓑衣分发给每个人;我和李植也领到了一份。

    分到“物资”的人快速地把裤腿卷起来,我看到他们有的人穿了足袋,有的人没有穿;他们脱下鞋子(和足袋)、换上木屐,把蓑衣的绳子扎紧后,带上斗笠、又把斗笠的绳子扎紧,紧接着就飞奔进院子里,开始往清理积水。

    就在我担心,他们把准备把积水清理到什么地方的时候,我看到其他人推着大水缸跑了过来。

    难道是打算把水储存在水缸里、留着降水稀少的时候用吗,又或者是单纯地为了储存?

    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果然如我所想,他们真的把积水舀进了水缸里,水缸很快就被装满了;装满了的水缸被运到一边儿,空的水缸又被运了过来。

    这边儿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我和李植也忙着换装备,准备过去帮忙。

    刚换好,那个军官就走了过来,“剩下人的跟我去堵塞通往下方的通道。”

    “唯!”我和李植跟着其他人一起大喊。

    确实得赶快把通道堵上,毕竟陇西军营位于山顶的盆地里;虽然周围地势是要高一些,但是有好多通道都能通往下方。

    这里土质疏松,冲刷很容易引发泥石流;一旦引发泥石流,后果不堪设想。

    那名军官示意我们分成五组,剩下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人,我和李植被分在了两组,我看着站在旁边队伍的李植,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名军官一声令下,所有人领过“抢险物资”后,就开始分头去阻塞通道了;抢险物资是“沙袋”和铁锹。

    唐朝人用的也是“沙袋”,粗布制成的布口袋里装满了沙石,做法虽然和现世不一样,效果却没什么区别。

    我和其他四个人负责推车,两辆车上是沙袋,剩下的三辆车上是空的水缸;同行的其他五个人手里有的扛着铁锹,有的拿着布口袋,剩下的人手里全是水瓢。

    水瓢可以理解,自然是为了舀水的;备着布口袋估计是怕万一沙袋不够用的话,临时装点儿土先用着吧;铁锹除了用来清理淤积的泥土,还应该是为了万一真的不够用、先锹点儿土把路堵上吧。

    我和他们走了有十分钟的路,说是走、其实应该是一路飞奔,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概有五米左右的缺口;这个缺口我还有点印象,就是当初我和萧翊来的那个通道。

    它是一个人行阶梯,不算太陡,但也不算太缓。

    水已经漫下去很多了,我们赶紧把沙袋丢过去。

    勉强堵住了水流,剩下的人赶紧把水舀进水缸里面;一个水缸很快装满了,又赶忙换上另一个。

    老天爷仿佛故意和我们作对似的,越下越急;大家清理的速度是很快,但是雨一直在下,清理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降雨的速度。

    尽管披着蓑衣,还是感觉自己浑身湿透了。

    所有人都在卖力的清理,直到带来的水缸都盛满了。

    “我回去推水缸!”我大声喊着,水流声很大,喊小了怕他们听不见。

    “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是!”

    “等下我!”

    “还有我!”

    其他四个人纷纷附和。

    我们五个人推着空的板车,赶紧往回跑。

    跑到营地的时候,发现营地的水基本没多少了,但是由于一直还在下雨,所以所有人还都候在院子里。

    他们四个人带着我去领了空的水缸,我用绳子使劲把空缸码好,快步往回跑。

    跑到半路上和往回跑的萧翊擦肩而过。

    他的身上只有蓑衣,斗笠估计是跑掉了;雨水把他的“丸子头”都打散了,他用发带胡乱地系了一下。

    散落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额头两边,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乞儿。

    “当心。”我轻声说,快速地跑开。

    老远就看到刚刚只堆了两层的沙袋被加高到了五层。

    “水缸来了!”我大喊。

    其他人闻声,赶忙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把水缸卸下来,赶忙继续舀水。

    雨下得很急,刚刚减少了些的水,又涨了回去。

    很快,这些水缸也被填满了。

    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倾盆大雨,十个人舀水居然都阻止不了水流上涨;我默默地数了下,旁边堆着的、被水灌满的水缸足足有近30个了。

    “我再回去推水缸!”我大喊一声,其他四个人也赶忙跟上。

    雨终于小了一点儿,只不过从“倾盆大雨”变成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