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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长安 第104章 李植瘫了

    刘翊倒是个说干就干的人。

    他满口答应,然后立刻安排人去抽水潭的水。

    说实话,我也是蒙的,搞不好潭底确实有埋伏,但是由于水太深,他们都没有沉下去。

    说起来,怎么会有人算计军营呢?

    军营怎么也是大唐战斗力的代表性建筑,公然跟国家叫板,还想不想在大唐混了?

    转念一想,有可能是少数民族。

    “建业?”

    听到他喊我,我回神,“嗯?”

    “其实,副都护并没有死吧?”他说,眼神里写满了期盼。

    我忽然懵了,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死呢?

    “逸风兄……何出此言?”我反问。

    他眼睛里的光忽然灭了,说,“是啊,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逸风兄……有话不妨直说。”我说,我感觉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也许韦仪偷梁换柱的时候被其他人看见了。

    说起来,那个“大众脸”,会是切哥派来的呢?

    肯定不是萧家人,他们有正当理由可以带走萧翊。

    别的我都不怕,我就怕是寻仇。

    他都已经死了,虽然人死了确实什么都没有了;但也不能任人宰割、任人鱼肉啊。

    “没什么,只是久慕副都护,可惜还没谋面,他便去了。”

    原来他是韦仪的脑残粉啊。

    我松了口气,说:“晋启程之日的前一日,家族里刚刚为家兄办完了遗事。”

    “这样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去看下情况。”他说,我也跟他退了出来。

    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我松了口气,总算把他打发走了。

    我走进房间,刚要推开门,紧接着愣了。

    忘了问他能不能请假去追萧旻了。

    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还是亲眼看见比较好。

    我又折回去,冲着刘翊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没看到他的影子。

    估计是去现场了吧,我又叹了口气,等他回来说吧。

    我走到门前,刚要推门,门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也就十七八岁男生现在我面前;他长得了个一脸正气的国字脸,如果不是他一脸胶原蛋白,我肯定以为他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大叔。

    他显然被吓了一跳,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嗨!”我说,紧接着改口,“你好。”

    他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看着我。

    我蓦地想起了李植,他到时候也是这样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还冲我放了一箭。

    坏了,我还没有去看他。

    不知道他醒过来了吗?

    多半是没醒过来,醒过来的话肯定就过来了。

    说起来,他到底去哪儿住了啊,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不是得了偏瘫吗?”他说,我回神,回看他。

    他刚刚说我……得了偏瘫?

    “我只是感染风寒……”我解释道。

    “不对,你得了偏瘫。”他肯定的说。

    “我真的只是感染风寒……”我无奈了。

    “你不是叫李建业吗?”他说,“我不可能记错……”

    名字确实没记错,就是病记错了。我无奈地想。

    “嗯,在下李晋,表字建业。”我说。

    “那你没偏瘫的话,应该就是李植李建业偏瘫了。”他笃定地说。

    就是吗,不是我。我腹诽,紧接着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李建业偏瘫了?!”

    “嗯……”他被我的反应惊住了,“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本来昨天我要去看看的,结果被别人一棍子抡晕了。

    刚醒过来,就告诉我他偏瘫了。

    “不可能,他只是昏迷不醒。”我反驳道,“怎么可能会偏瘫?”

    “疾医说的。”他说,“救下来的两个人,前天下午死了一个,昨天下午瘫了一个。”

    不可能,他不是只是昏迷不醒吗?

    怎么忽然就偏瘫了?

    “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我说。

    我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萧翊死了,李植偏瘫了。

    “你去看也没什么用,”他说,“他现在不能说话了、也不能动,就是个活死人了。”

    活死人……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他说,“疾医是我大爷,他跟我说的。”

    原来是你大爷的……锅。

    “他怎么可能会偏瘫呢……”我喃喃,“不是说醒过来就万事无虞了么……”

    “这不是他没醒过来么。”他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要是你大爷成了这样……你还能这样安之若素吗?

    “就是,他不是还没醒过来么。”我说,“肯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如果前两天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生死由命。”

    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吼道:“我才不信什么生死由命!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被我吼懵了,“我大爷是大唐有名的疾医,他说治不好就是治不……”

    “他放屁!”我喘着粗气,“一定可以治好的,他治不好,我来!”

    “你哪儿会……”

    “要你管!”我说,扭头就跑。

    “疯子!”他冲我说,我听见了,但是根本不想理他。

    我跑了两步,忽然顿住脚。

    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哪儿。

    一个人跑过来扯住我,我看到是疾医的傻侄子,我刚要甩开他,“我带你去,不然你根本找不着!”

    我盯着他,眼泪忍不住又掉了出来。

    “诶!你别哭啊,这么大了羞不羞啊!”他说,赶忙从缺胯袍的袖子里掏出来布帕,胡乱地帮我摸了把脸。

    “要你管……”我把布帕夺下来,自顾自地摸了把脸,又把布帕丢给他。

    我忽然愣了。

    我发现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女生”。

    像女生一样各种使小性子;像女生一样,一言不合就炸毛;像个女生一样,各种不讲理……

    像一个女生一样,需要别人来保护。

    明明准备像个爷们一样活下去了……

    “抱歉……”我说,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太激动了……”

    “没、没事儿……”他一怔,估计是觉得我太神经病了吧……别说他,我都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了。

    “大爷行医多年,比你激动多了的我都见过。”他说,看起来是想缓和下尴尬,结果说完之后好像很尴尬了。

    “我叫姚訚,今年十六岁。”他挠挠头,傻笑。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萧翊,看到他在“嘿嘿”傻笑。

    我差点儿没忍住,我使劲抽了下鼻子,勉强没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