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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长安 第161章 不是病死的

    一夜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刚亮。

    我穿好衣服,穿上木屐,走出帐外。

    雨已经不下了,地上还有点儿潮湿;排水沟里还有一些积水。

    我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到姚旭帐前。

    他门口并没有晒的东西,应该是还没醒。

    姚旭的帐子前面常年堆放着一些方筐;里面大多是些需要晒干的药材。

    只要不下雨,他的门前就一定会有。

    我看了下滴漏,才四点半多一点儿。

    昨天晚上折腾到十二点多才睡,这点儿他肯定没有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醒得这么早。

    我本来想着回去再躺一下,但觉得躺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活动一下吧。

    刚绕到帐子后面,就和巡逻的人撞了个满怀。

    领头的人还很眼熟,就是差点儿被人刎颈那天,站在姚訚旁边的那个人。

    他点了下头,算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我低头回礼,抬起头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空如也。

    要不还是锻炼身体去吧,我想,往训练场走去。

    老远看到三个人正在伸懒腰,看起来也刚刚起来;他们的缺胯袍很新,应该也是新兵。

    我走过去,主动和他们打声招呼:“早。”

    他们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一丝吃惊,下意识地说:“早。”

    我想说点别的,但是社交恐惧症又犯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下赫连赫,小字赫然。”中间的那个人摸了下鼻子,说。

    他看起来有些窘迫,看起来也是个不善言谈的人。

    他大概二十岁左右,和李晋差不多高;皮肤不算白,也不能算特别黑。

    他的眉毛很浓,是那种特别有气势的剑眉;但是,左侧脸颊上有个深深酒窝,笑起来又一脸憨厚。

    他的瞳仁是深黑色,狭长的眼睛很像丹凤眼。

    他看起来很结实,一看就是个常见锻炼的人;隔着缺胯袍,也能看到他的肌肉轮廓。

    赫连是鲜卑姓,他应该是鲜卑族的后裔——毕竟五胡内迁之后都汉化了。

    不过孝文帝那时候曾经汉化鲜卑姓,大部分鲜卑姓应该都改成了“简称”才对。

    “在下贺兰阙。”他右边的人微笑,说。

    他看起来比赫连赫要小一些,大概十七八岁;目测有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

    他浅笑着,两颊上都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长得白白净净的,跟赫连赫完全不一样,眉毛很细,但很黑;如果他是现世人的话,我肯定以为他修过眉。

    他右眼有颗小小的泪痣,看起来有点儿妩媚;眼睛是深棕色,双眼皮很宽,眼睛看起来是桃花眼。

    虽然看起来白白瘦瘦的,但他也是个经常锻炼的人;缺胯袍里面的肌肉不亚于赫连赫。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长得那么“美”,妥妥的一枚小鲜肉啊。

    我忽然想到了韦见素,他的眼睛是琥珀色,也是双眼皮。

    说起来,贺兰也是鲜卑姓。

    “我叫羽真涉。”最左边的人说。

    他长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虽然只是微笑,但是感觉眼睛都在强忍笑意。

    他大概有一米七五六左右,整个脸跟小包子一样;嘴角有两个小梨涡,笑起来萌萌的。

    虽然脸看起来肉嘟嘟了,但是身上却很瘦;没什么肌肉,只是单纯的瘦。

    看的出来,他还没有长开,脸上都还堆着婴儿肥呢。

    这么可爱的一定是蓝孩子。

    我心想,差点笑出声。

    羽真涉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日本名,但羽真却实实在在是个鲜卑姓。

    他们三个人都是鲜卑族的啊?

    虽然早就知道唐朝时各民族混杂、少数民族大融合,高仙芝哥舒翰他们也都不是汉族人。

    不过,突然间冒出三个鲜卑同胞,还是有点儿小不适应。

    “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呢,怎么可以那么倒霉,接连被人暗杀。”羽真涉说,哈哈大笑,“那次我就想笑你来着,敢不敢再倒霉一点?”

    这个自来熟的感觉,让我忽然想起了萧翊。

    鼻子一酸,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沫。

    “阿涉。”贺兰阙轻斥,“抱歉,这孩子从小就这个毛病。”

    “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想提醒他要多加小心。”羽真涉说,咬着唇,“谁都看出来了啊,那根本不是在针对他,而是在针对他的家族。”

    “比如,韦侍中根本就不是病死的。”羽真涉说,“我那天路过的时候亲眼看见有人在他的药里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韦侍中,应该指的是韦老爹吧?

    侍中在唐朝是正三品的官职,这个官职在唐朝时,成了实际的宰相之职。

    我没想到韦老爹居然是“丞相”。

    “阿涉……”赫连赫拍了他一下,“你别再说了……”

    “你能接着说吗……”我说,我虽然怀疑韦楠可能不是病死的,但……居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淡定的问,按照我的脾气,我肯定会说,“你赶紧说啊!”

    “那我可接着说了啊!”羽真涉说,他压低声音,“那天夜里我起夜,刚走到主帐旁边,就看到一个人从韦侍中的帐里出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谢玄晖。”羽真涉说,“我认得他,他和我一个朋友长的特别像,所以他刚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多注意了一下他。”

    “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谢玄晖,也许和昨天抓到的那个会变颜的人一样,那个人假扮成了刘都尉,另一个人假扮成了谢玄晖。”他说,“正常情况下他走路走的很直,他是那种行的正坐的端的人。”

    “可是那天却鬼鬼祟祟的,我看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袋西西,然后把那袋西西加到了韦侍中的药里。”羽真涉说,“说是药也不准确,我看到的时候,他正在往一个碗里加什么东西,至于是不是药,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我猜测多半是药,不然的话,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呢。”他说,“谢玄晖是韦侍中的养子,正常情况下,直接加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避开他呢?”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听说营里没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