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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133章 奉陪到底!

    我心中冷笑。

    我已不是第一天打流了,李世光打这电话的用意,我一听就明白了。

    说什么听说来昭陵讨债,怎么不找他?

    我就不信,锤子搞我们的事儿,李世光不知情!

    锤子作为李世光开在昭陵的赌场的合作老板之一,他俩的关系,肯定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

    没有李世光在后面兜底,锤子拿什么跟小宝叫板?

    昨晚,我曾经试着用德胖子的手机,通过道上的朋友联系李世光,但都联系不上。

    而今,李世光主动联系我了?

    呵呵,打圆场?装好人来了?

    我竭力控制自己情绪,说道:“光哥,你有话继续说,我等你说完!”

    “是这样,嘉祥,我是今天早上才听说,锤子不但没还钱,还带人砍你,有这回事啊?”

    “是,我兄弟包括我本人,都被搞得挺惨,一个兄弟被搞残废了。”

    “啊?这么严重啊?”李世光有些惊讶:“嘉祥,不瞒你,这个锤子我也认识,算是朋友,他这么办事儿确实不像话,你兄弟现在还在他手里是吧?这样吧,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两句,让他把人放了,再补偿你们兄弟十万块钱,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如何?至于他欠的钱,回头我让他还你,我相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李世光这话说的实在让我反胃,我懒得跟他装腔作势,直截了当的回道:“不用了,钱也不用还了,锤子现在就在我手里!”

    李世光听完后,一阵沉默,继续劝说道:“嘉祥,我们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你和锤子的恩怨呢,我大致听说了些,我没那个脸干涉你什么,我就是觉得吧,道上打流,多个朋友多条路...”

    “多你吗个b!锤子搞我的时候,不见你出来说话,现在来装尼玛的好人了?道上打流,我最恨你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李世光!我不管你在江东混的多牛逼!听清楚,我嬲你娘!有本事你到江陵搞我!!”

    说着,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怒气冲冲的下车,一把拽开后车门。

    后车里,小卫还捏着锤子的卵子,见我突然打开车门,有些诧异:“小四,你搞什么?”

    “我收点利益,卫哥你别管。”

    我推开小卫,一把揪住坐在小卫屁股底下的麻绳。

    麻绳的一端依旧绑在锤子的腰上,绑的是死结。

    锤子此刻已经完全没了先前那副战斗中的大公鸡一样的嚣张气焰,他听见了我和李世光的通话,也听见了我骂李世光,所以,我估计他此刻心里也很忐忑,很畏惧。

    锤子不敢直视我,闪躲的眼神证实了我的判断,语气中带着丝丝哀求的对我说道:

    “何老四,你兄弟我也放了,我马子被你们强暴了,我都认了,我保证不报复,你放我一马,行么?”

    “来,你先下车!”

    我喊了一声,使劲拽着绳索,锤子这人挺壮实,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拽下车。

    绑着锤子的麻绳很结实,大概有三米多长,锤子的桑塔纳后备箱里有个千斤顶,我把麻绳的另一端绑在千斤顶上,然后把千斤顶丢进桑塔纳的后备箱,关上后备箱!

    桑塔纳自重一吨多,锤子除非解开身上的绳子,否则,他最大的活动半径,最多不超过三米。

    锤子可能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嘴唇哆哆嗦嗦的,哀求着,想要给我下跪。

    我没理会他,径直返回驾驶室。

    然后,重新点火,把车窗全部降下,启动桑塔纳,踩油门!

    我不知道是什么驱动我做这一切,我只知道,八戒哑巴了,这需要一个交代!

    刘八斤挨的无数拳脚与棍棒,需要交代!

    鸭子替我挡的那么多刀,需要交代!

    我也不再考虑,我所做的这一切,是否残忍,因为,打流,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很快,当冷风灌进车里,当油门咆哮,当仪表盘飞速攀升时,我听见后面传来的嚎啕惨叫,那是一种夹杂着昭陵本土方言的谩骂和诅咒,是一种问候我所有先祖依旧无奈后的哀求与无能咆哮。

    我细数着里程表,打开车载音乐,点上一支烟,在舒缓的音乐中,在60..65..70..85的码盘表中,看着后视镜。

    夏天的乡村路沙土很重,在沙土飞扬中,锤子的身体在漫天尘土中,在“嘭嘭”“噗噗”声响中,在激越的淤泥与水花中翻滚破浪。

    在《涛声依旧》的舒缓悠扬的歌声中,锤子的声音由最初的高亢,变得低吟,变得气若游丝,直至没有丝毫声息,他肥硕的身体撞散一个个土丘,他的身体犹最初的青色变成灰黑色,直到最后的黑红色,像是一条死狗,像是一坨巨大的烂肉一样,掉在后面,无声无息。

    里程表从到!

    我猛地一脚刹车,桑塔纳在一处坍塌的农村土坯房门口,停车!

    我拽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女人下车。

    这个女人已经吓出了神经质,睡裤上黄黄的一滩水渍,她的眼神呆愣而迟滞,仿佛三魂离体一样,魂不守舍的被我推搡着,来到桑塔纳的车尾,看着锤子。

    锤子没有声息,如同死肉一样,依旧被绳子绑着,瘫匐在路上,他的头发被难以形容的颜色、被不知道是血还是泥亦或是沙尘裹着,凌乱而虬结,他的衣裤被磨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洞,裸露在外的身体上,暗红一片,走近一看,膝盖与后臀骨处,辨认不出颜色的骨头清晰可见。

    我点了一支烟,指着不知死活的锤子,对他的女人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锤子的死活,但如果他还活着,你给他带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不还钱,还搞我兄弟,这是他不讲道义在先,怨不得我!而今,他欠的钱,我也不要了,这十公里,是他还的!我俩之间,至此两清了,我兄弟哑巴了,不找他要治疗费,他残了死了,是人是鬼,如果还要找我,到江陵,我何嘉祥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