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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177章 以牙还牙

    当我赶到聚义堂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整个农贸市场里,弥漫着焦糊味儿。

    很多住在聚义堂周围的住户跑了出来,打着电筒,或是提着个桶子,在周围观望着,议论着。

    聚义堂的四个门市全部被烧,连同周围的几个门市也烧了一半多,卷闸门开着,里面的桌椅板凳被烧成了木炭,零星的手电筒光线照在墙壁上,原本白色的墙壁被烧的漆黑。

    一台洒水车停在门口,几个消防员忙碌着,洒水车旁边,一个个头高高瘦瘦的中年正在指挥着。

    农贸市场这边,过了晚上十二点,路灯都停了。

    周围光线很暗,只有零星的手电筒能照明。

    我无法看清洒水车旁边的那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的模样,但从他指挥消防员时的说话声音中,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他是县里的消防大队长,叫张大武,老家也是灵山乡的,跟宋哲一个村。

    “张哥。”我笑着过去,给张大武散烟,问他:“张哥,这么晚了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算不上麻烦。”张大武语气严肃,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得罪谁了?多大仇啊,烧成这样。”

    我不方便跟他说和王涛、江波的事儿,就岔开话题,问他:“做生意把,有点竞争对手不奇怪,总之还是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这破地方,估计就完全被烧了。”

    “得亏我今晚留在单位...”张大武说着,突然停顿了下,然后忧心忡忡的说道:“小何,我还是得啰嗦两句,做生意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店门口门口,包括房间里,都弥漫着汽油味,房间里还有汽油瓶子,这是有人蓄意纵火,得亏里面没人,不然就闹出人命了!”

    ……

    清点损失,清扫垃圾,配合公安工作等等,一通折腾,到上午九点多,公安才散去。

    坐在满目疮痍的聚义堂里,望着被烧成黑炭的关公像,我的心都在滴血。

    这是我们特意找云南的工匠定制的,三万多块啊,就这么烧没了。

    火势还蔓延到了内厅茶话室,茶话室里有两幅画,分别是《落霞孤鹜图》、《春山伴侣图》,而今,画也没了。

    外面大厅摆关公,茶话室摆画。

    这画风有点违和,但新世纪快来了,现代人和八九十年代的人不一样,有点层次身份的,喜欢谈点风雅,所以,我们也就买了两幅,装点下门面。

    虽然两幅画都是赝品,但也花了不少钱...

    我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下,如果重新装修,大概得花七八万块钱,这钱对我们而言,也不是小数目。

    ……

    临近中午,江波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四,听说聚义堂被人烧了,有这事儿?”

    江波的话语里,充满了惊愕和关切,乍一听,让人心里暖暖的。

    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感动,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嗯,昨晚就被人点了,从打开的隔间的窗户,往里丢汽油瓶,全烧了,呵呵。”

    “这事儿干的,实在缺德啊!没人受伤吧?”

    “没有。”

    电话里,江波的声音显得义愤填膺,“那就好,知道是谁搞的事儿不?跟老哥说!老哥帮你出这口气!”

    “除了王涛,还有谁?”我捶着墙壁,低吼说道:“在江陵,有几个人谁敢烧我店子?!嬲他娘的!他表弟偷东西,被打了关我鸡巴事儿?烧我店子!以为老子是卵子,想怎么捏怎么捏呢!”

    “抓着人没?”

    “抓人是公安的事,道上打流,哪有那么多证据!”我咆哮着,一把将鸭子递过来的茶壶摔碎,骂道:“江波老哥!你别劝我!王涛倚老卖老不是一两天了!今天,我必须跟他分个公母!!”

    说着,我直接挂了电话。

    或许是被我震怒的状态吓住,房梁被烧的漆黑的茶话室门口,拿着扫帚正在清扫垃圾的鸭子浑身一激灵,有些畏惧地看着我。

    正和几个流子抽烟打屁的大屌也浑身一哆嗦,朝我这边望了望,然后没敢说话。

    “看你娘啊看?”我起身,一脚跺灭烟头,指着鸭子和大屌说:“鸭子!大屌!喊人!越多越好!王涛这条老狗!我今天非得让他跪下!!”

    “明白,四哥!”

    大屌很光棍,甚至眼神中带着些许兴奋,扭头就走了。

    鸭子欲言又止,却也没说什么,拿着小灵通,去了一旁。

    ……

    下午一点半左右,一辆辆出租车,在飞龙台球室后门的草坪上汇聚,超三百平的草坪上,被各种出租车面包车停满!

    人头攒动间,各个年龄段的流子、各种发型穿着纹身的流子、拎着砍刀管杀之类的各种家伙事的流子汇聚着,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有的蹲在出租车引擎盖上跟人闲聊,有人蹲在树下,一声不吭的捧着小霸王玩着俄罗斯方块。

    出租车打着双闪,出租车也开着车窗,一个个流子,嚼着槟榔或是抽着烟议论着,眼神里泛着兴奋。

    人群从飞龙台球室后面的草坪,一直延伸到一百多米的十字路口。

    说不上有多少人,可能一百二十个,可能一百五十个,也可能超过两百个。

    当我和羊克、鸭子大屌、付彪等人从台球室里出来时,抬眼望去,人群黑压压的如同出巢搬迁的蚂蚁一样,朝着我们汇聚而来。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见了狂热,看见了尊崇,也看见了亢奋。

    “四哥!!”

    “四哥!”

    “四哥!三哥!”

    “鸭哥!”

    森白的砍刀在阳光下挥舞,一声声不算整齐的大吼,仿佛地动山摇。

    我让鸭子把成箱的白手套搬出来,给众人分发下去,然后在数不清的流子的簇拥中,往打头的出租车走去,边走,吼道:

    “兄弟们,目标大田客运站!今天,我要客运站一台车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