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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237章 出来混,总得还

    包房里,升腾的热气氤氲。

    据说,看见羊克带人冲进来,开瓢很错愕,短暂的错愕之后,变得有些慌乱。

    开瓢这种表情,证明长毛并没有把打冬瓜的事儿告诉他,否则,以开瓢的脾气,他肯定会在中间斡旋,赔点医药费,或者领着长毛上门给冬瓜道个歉,这事儿也就了了。

    ……

    开瓢错愕,坐在开瓢身旁的余兵更是错愕,据说,当看见羊克冲进来的一瞬间,短暂迟疑后,余兵立马一推桌子,然后低下头,去拿桌下的家伙事。

    余兵桌下肯定放了有枪,然而,他没有掏出枪的机会了!

    鸡婆带着大脑壳与独狼在毓兰镇堵我,这事儿江陵道上很多人都有耳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江陵五虎和鸡婆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恩怨!

    羊克原本是要找开瓢盘道,而今,鸡婆的马仔居然在现场,那这事儿已经不是冬瓜和开瓢手下长毛的恩怨了,而是我们与鸡婆的恩怨!

    “余兵?”

    羊克吼了一声,见余兵脑袋伸到桌子下面想拿家伙事,立马扑过去。

    “老三,莫搞,莫搞,多大的仇啊,非要到饭店里搞,弄的场面难看得很。”

    开瓢劝说着,起身想要拉羊克,但羊克根本不甩他,推开他,奔着余兵扑过去。

    开瓢继续劝着,并且试图在后面拽住羊克,不让他动手。

    开瓢的这种行为,也从侧面证实了,他并不清楚长毛和冬瓜的事儿,他还以为羊克就是奔着余兵来的。

    然而,开瓢没有想过,他跟余兵在一个包房吃饭,这已经让羊克很反感了。

    开瓢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试图在中间当和事佬,然而羊克眼里不揉沙子,以我对他的了解,此时此刻,别说是开瓢,就是小宝在场,一样拦不住羊克!

    跟着羊克一起冲进宝箱的几个流子跟随着涌过去,有的拿着刀,一刀劈在余兵旁边的空椅子上,有的把刀翻转,用刀背对着余兵脑袋猛拍,还有的凑拢过去,扑到余兵头上,死死摁住他刚拿上枪的手。

    “你还敢拿枪?在我面前耍狠,你够档次吗?!”

    羊克吼了一句,揪住余兵的后脖,往背面的墙猛撞两下,然后对依旧不死心想过来劝架的开瓢喝道:“起开!再拦着连你一块搞!”

    “你说什么?”开瓢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羊克懒得再搭理开瓢,把五连发揣回兜里,然后两只手抓住余兵的左手掌,死死地将余兵往包厢正中间拽。

    据说,余兵拼死抵抗着,使劲往回缩着手,竭力想要把手缩回去,我无法想象余兵当时的脸色,但我想,余兵的内心一定是无比恐惧的,因为,包厢中间的桌上,有一盘冒着热气的狗肉火锅,羊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余兵的手掌摁进火锅里。

    那是一盘烧开了,沸水在砂锅里翻滚的狗肉火锅,在沸腾冒泡的火锅汤中间,狗肉随着生姜翻滚。

    冬天到了,又到了吃火锅的季节。

    火锅暖胃,也烫手...

    ……

    余兵被羊克和几个流子拖拽着,硬生生的被拖到圆桌旁边。

    曾经,余兵也很硬气,在同心网吧门口,他甚至敢威胁我何嘉祥。

    出道多年,余兵提过枪,也砍过人。

    我不怀疑余兵是有狠劲的,然而,再狠的人,也是血肉之躯。

    当羊克摁住他的左手掌,硬生生的插进沸腾的火锅砂锅里的时,余兵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他嚎叫着,浑身宛如筛糠一样抖动、抽搐着,他的惨叫凄厉无比,犹如被万箭穿心时的绝望哀嚎。

    然而,他的哀嚎与歇斯底里的求饶并不能洗去打流这么多年犯下的罪孽,他的左手掌被插进火锅里,硬生生的在滚烫的砂锅里待了起码五秒钟!

    当羊克松开余兵的左手时,余兵的左手已经彻底废了。

    整个左手颓然的下垂着,手掌与手背如同被泡开的鸡爪一样,泛白冒泡的死皮贴着弯曲的手指头,那弯曲的手指头上还沾着一些菜叶,然而,手指头如同被凝固、塑形了一般,已经连神经反应都没有了。

    这是黑道生涯中无比正常的一幕,也是现场目击流子们很难接受的一幕,极其残忍的一幕!

    ……

    看见羊克这帮人冲进包房,长毛立马就想跑。

    然而,羊克虽然一进包房,就直奔余兵扑过去,却没忽略长毛。

    长毛想跑,可包厢不过二十来平,一下六七个人涌进来,有人堵住门,他怎么可能跑得了?

    废掉余兵后,羊克从裤兜里掏出五连发,奔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长毛走去。

    “羊老三!你搞什么?你搞长毛干什么,你莫搞...”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不明情况的开瓢冲到中间想要拦羊克,但羊克直接举起枪,对着天花板就开了一枪!

    枪响!

    开瓢没敢说话了,他肯定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他肯定也明白过来,长毛可能惹事了。

    但不管手下惹什么事儿,做大哥的维护手下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开瓢继续劝、拦,然而都没有用。

    羊克一把推开开瓢,冲到墙根处,一把揪住长毛的衣领,对长毛说:

    “哪只手打得冬瓜?”

    据说,长毛急得快哭了,膝盖很软的当场就要给羊克跪下。

    “我听说你骂我没卵子?而今看你没得一点种啊!小麻皮,你就这点胆量,还出来混你娘的社会?!”

    羊克极其不屑地说了一句,抬手一枪,对着长毛的右手手腕,就开了一枪。

    “呯!”

    霰射的钢珠喷得长毛背后的墙壁满是细小的孔洞,长毛惨叫一声,捂着手,蜷缩着倒在地上。

    长毛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很多年后,有一个流子跟我说,他和长毛在一个饭店吃饭,看见长毛用左手拿筷子夹菜,他好奇,问长毛:“什么时候变左撇子了?”

    长毛十分苦涩地说:“四年前,被羊癫子打了一枪,而今右手一直使不上力气。”

    ……

    这是快意恩仇的一枪,也是义无反顾的一枪。

    我无法知道,现场的开瓢看见自己小弟当场被打残废时,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但我清楚的知道,羊克这一枪,打出了快意,也打出了一个仇敌——他将我和开瓢那如纸一样轻薄的情份,彻底打碎。

    ……

    晚上七点多,余兵被带到五龙酒店地下室里。

    在那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余兵如同垂垂老矣的野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我提起脚尖,踹着他的胸口,问他:

    “鸡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