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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黑道往事 第245章 突然的报复

    鸡婆死了,他的尸体,被我葬在一个离峰哥很近,但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

    对于鸡婆的死,唏嘘之余,我最担心的其实是由枪杀鸡婆衍生的另一个事儿。

    那就是幺鸡的小舅子。

    我不清楚幺鸡小舅子伤情具体如何,但我是亲眼看见他腿部中枪的。

    小卫拿的是小口径手枪,这种枪同样威力大,远不是五连发能比拟的。

    我有些担心,担心幺鸡的小舅子也跟鸡婆一样,当场被打死了,那就真麻烦了。

    命案和枪案叠加到一块,这不是个小事儿。

    鸡婆死,幺鸡未必会报警,但现场还有其他路人,起码有好几个路人目睹了枪击案的经过,如果有人管闲事,报警了,对我们来说,就是无穷的麻烦。

    退一步说,即使没报警,鸡婆和小舅子同时在幺鸡眼皮子地下被枪杀,这仇也结大了。

    鉴于此,我很想打听一些消息,打听幺鸡小舅子到底什么情况。

    可我找谁打听呢?在雁州,我几乎没熟人朋友。

    鱼币倒是在雁州,可他是在祁东躲灾。

    鱼币躲灾,是因为老鼠,老鼠死距今快四年了,这些年,其实我试着找小宝,给鱼币运作过,我试图让鱼币能光明正大的回到江陵。

    然而,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老鼠当时是在东方饭店,在江波摆宴的现场,被卢忠清刺死的,当时宴上亲眼目睹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案子性质也太恶劣。

    2000年2月新版《刑诉法》修订后,鱼币直接上了b通。

    A通是在全国范围内发布的级别最高的通缉犯。b级通缉犯是部委应各省级公安机关的请求而发布的缉捕在逃人员。

    相比较A通,b通虽然犯罪程度相对较轻,但只要上了这个名单,想拿下来,这里面牵扯的人物和要走的流程太多了,想从明面上把这个事情摆平,其难度不亚于徒手制造出光刻机。

    鱼币在祁东躲灾,找他打听人,不太现实。

    除了鱼币之外,还有一个人在雁州,一个无比熟悉的兄弟——刘八斤!

    刘八斤去雁州有半年多了,因为梅子的事儿,他在江陵待不下去了,所以,带着豆芽和大波妹,去雁州投奔一个亲戚。

    出来打流,大多家庭背景不好,出身起点很低,打流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什么高干子弟或者书香门第、做大生意的子女出来混的,除了刘八斤。

    刘八斤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极少数家庭条件好的,他们家宗族势力很强,他父亲曾经是村长,亲叔叔是镇上棉纺厂副厂长,家里还有很多亲戚,不是从商,就是从政,虽然大多数从政的亲戚也就是副科级或者科员,甚至股级,但这种宗族势力,在一个县城里,说横着走有点夸张,但斜着走是没问题的。

    这种家世背景,注定了刘八斤只要不是太脑残,吃喝是不愁的,稍微有点头脑,还能回去继承家产。

    那天下午,送别刘八斤时,在火车站的入站口,刘八斤曾跟我说过,他说他在雁州有个在酒厂当生产部主管的表舅,他去雁州,就是投奔表舅去的。

    刘八斤走后这半年多,我们偶尔通过电话,我大致了解了他的情况。

    他这个在雁州的表舅可不一般,表舅是雁州最大酒厂——衡雁酒厂的生产主管,衡雁酒业的前身是衡雁老酒坊,老酒坊始建于1986年,酒坊创建之初,表舅就在酒厂干,是酒坊的元老,他跟酒厂的老板杨忠诚还是堂兄弟关系。

    这么一算,刘八斤甚至能和杨忠诚扯上亲戚关系。

    听刘八斤电话里说,他最开始带着豆芽大波妹去酒厂是干酿酒工,干了两三个月后,可能是看刘八斤这人口才好,嘴巴甜,也可能是裙带关系的照顾,总之被提到销售部去了,直接对接老板杨忠诚和全省的代理商。

    ……

    我最终也没给刘八斤打电话,原因有两点。

    一是,酒厂这个行当,是纯纯的正经行业,跟黑道基本不沾边,而今,刘八斤有了新的起点,我不希望,再把他卷进黑道这个无边的漩涡里。

    二是,我不认为刘八斤能帮上什么忙,他去雁州也就半年多,干的又是正当行业,在雁州能认识什么道上的人?又能有什么影响力?

    ……

    除了鱼币和刘八斤,我在雁州道上,就没什么熟人了,即使认识几个去过雁州,或者在雁州混过的小流子,也接触不到幺鸡这种人物,找他们打听,也没有意义。

    所以,我在心里期盼着,期盼幺鸡的小舅子没什么大事儿,期盼鸡婆被羊克枪杀这事儿,不要惊动公安。

    从事后的结果来看,这事儿确实没惊动公安,因为,我没躲没藏,在江陵五龙酒店住了近一个星期,也没公安上门来找我问话。

    近一个星期,没公安上门,也没见幺鸡寻仇,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幺鸡的报复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更快,更猛、更极端。

    ……

    出事的那天,是农历腊月中旬。

    那天下午,大概三点多吧,我在五龙酒店六楼跟道上的朋友打台球。

    五龙酒店,是我们江陵五虎自家的产业,江陵,也是我们的地盘。

    由于是在自家地盘,而且,是在酒店里,我根本没什么防备,我也几乎没想过,有人能猖狂到这个程度,跑到我的酒店里来搞我。

    几年前,我曾经跟着峰哥,几个人拿着枪闯进五溪的白金酒店,五溪鼎鼎有名的大哥吕薄荣对峙,后来把吕薄荣塞进汽车后备箱,跑了几十公里才放出来。

    当年,那事儿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可亲身经历是一回事,换位考量是另一回事。

    江波吃花生米以后,而今在江陵,我们江陵五虎如日中天,我走到哪,都有人叫四哥。

    可能我是真的被一声声四哥麻痹了吧,我真的万万没想到,在自家酒店打台球,也能有危险。

    ……

    当时一起打台球的就有曾经飞龙台球室的老板飞龙,还有超群的兄弟邱辉,以及一些跟我们江陵五虎关系挺好的流子。

    玩了一会台球,我觉得有点乏味,跟飞龙招呼一声,准备回房间休息,当我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三个头戴黄色鸭舌帽,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电梯对门的楼道口冲了出来,我刚感觉有点不对劲,左边的腰部,就被枪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