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黑道往事 第261章 僵局
俗话说，要想父母高兴，做官；要想儿女高兴，做牛；要想朋友高兴，做东。
大屌就是个喜欢做东的人，他不但出手大方，而且是个直肠子，为人也很随和。
像大屌这类人在黑道上，通常人缘不会差，他跟鸭子一样，是我们团伙中，人缘最好的两个人。
然而，黑道上打流欠下的债，并不会因为你会做人，就免于偿还。
……
去年夏天，大屌曾跟着羊克去了昭陵，把刘宝亮的赌场砸了。
砸赌场时候，刘宝亮不仅赌场被砸得稀烂，他的手下阿龙被羊克两枪崩进IcU，阿龙出院后，这仇就记下了。
阿龙找不到羊克，就只能把仇记到大屌和包皮身上。
羊克这人太独，行踪飘忽不定，居无定所的，朋友又少，仇家要找他，并不容易，而相对来说，大屌好交友，被仇家惦记上的概率也就大很多。
大屌的遭遇也证明了，人缘好，未必是好事，因为你自己也不清楚，你交的那些朋友是人是鬼。
……
大屌交友很杂，吸毒的，搞小偷小摸的，做假证的，吸毒的，赌场老千，小有钱财的老板等等都有他认识的人。
刘长久，外号鸡爪，他是大屌小学三年级的同窗同学，一个打游击似的混迹于江东地下各种小赌档，薅赌场羊毛的职业老千。
影视剧里，老千出千的场面大多十分绚丽，这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观众的视觉体验，真正的老千，大多都很低调，而且，能做到影视剧里那样随意控牌藏牌，手法甚至能快过监控的，那种人几乎不存在，即使有，也不太可能出现在县城的小赌档里。
大多数老千，如鸡爪这样，有半吊子千术，以薅赌场羊毛为目的，以出千耍诈为过程，捞个几千万把块，就换个地，或者隔个一两个月再来。
鸡爪的千术并不高明，据大屌说，他一般弄水银骰子（往骰子里灌水银，使骰子重心偏移，从而达到控制骰子点数的目的），或者，搞点其它耍诈出千的方式，比如里应外合。
怎么个里应外合法呢，举个例子吧。
98年吧，那时候大屌还没什么名气，兜里也没钱，据大屌说，98年有一次，鸡爪带着他去蛇湖镇上的一个小赌场去玩，在赌桌上，鸡爪和人玩炸金花，他每次都闷牌，闷牌时，手掌盖住三张牌，然后动作随意的用摸牌的手掌托着下巴，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手指头，鸡爪闷牌很准，但凡开牌，多半是金花。
赌桌上，抽烟的，嚼槟榔的都有，面部有点细微表情动作，这并不奇怪，一般人也根本不会在意。
当时大屌就在旁边看，也没觉得鸡爪舔手指的动作有什么异常，只感觉鸡爪闷牌很准，很稳，只要对家敢跟着他闷，基本开牌都是鸡爪的牌大。
当时大屌就觉得有点蹊跷，觉得鸡爪运气好的出奇，后来才知道，鸡爪事先跟赌档的一个跑腿的商量好了，给赌场炸金花的牌涂上了药水。
按花色涂药水，方块的涂酸味的，梅花的涂苦味的，红桃涂甜味的，黑桃无味...
这么一来，谁敢跟他闷牌，一准一个死，因为他只要尝味道就行，三张牌一个味道，那最少也是个金花。
这种出千方式听起来挺腌臜，没电影中里拍的那样华丽炫目，但方式很隐蔽，鸡爪也不贪，搞个几千万把块就跑路。
鸡爪跟大屌是童年时代的同学，大屌还没发迹时，鸡爪带着大屌泡赌场，鸡爪出手也大方，据大屌说，他还没跟刘彦明之前，生活相当拮据，那阵子，鸡爪没少接济他。
所以，大屌很念鸡爪的情。
也因此，5月26日晚上，当得知鸡爪在江东市铁塔区的一个小赌场里出千被抓时，大屌二话没说，就决定过去跟赌场的老板说说情，把鸡爪保出来。
在江东，李世光的赌场最大，也最上档次，鸡爪这个级别的老千，根本不敢去李世光的赌场出千，他只敢去一些小赌档出千。
小赌档的老板谈不上什么黑道大哥，介于黑灰之间，这种赌档多半没多少人手，更没什么硬件环境，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安来了我就跑，公安跑了我继续开的“敌来我走敌驻我扰”的游击策略。
在这种小赌档，出千即使被识破了，也有机会跑路。
鸡爪选择的就是这类小赌档，然而，这次却栽了。
……
那天晚上差不多九点多吧，当得知鸡爪被赌场扣下了以后，大屌说了一些好话，答应赔钱，然后兜里揣了两万块钱，再叫了两个兄弟，搭乘出租车，就直奔江东市铁塔区而去。
也许大屌觉得现在自己名气大了，觉得自己只要过去露个面，赌场老板多少肯定会给他面子，会放人，所以，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赌场的地点在铁塔区汽车站背面的一个小招待所的地下室里，据说，大约是晚上十点多，当大屌揣着钱，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招待所旁边的巷子里，刘宝亮的手下阿龙就带了四五个人，阿龙本人手持五连发，一手捂着腿，一瘸一拐的脸色无比狰狞的从小巷的阴影处冲出来，一句话没说，对准刚下车的大屌就疯狂的、一梭子干到底的扣动扳机。
据说，当时距离很近，不过五六米远！
大屌当场身中三枪！
多亏大屌平时为人仗义，他带过去的两个兄弟还挺讲义气，被枪指着都没跑，其中一个叫吴君名的屁股上中了一枪，还护着他，硬生生的把他拽回出租车里。
……
当大屌被送到医院时，据说医生都吓坏了，说没见过这么惨的，满身都是血，站都站不住，是被吴君名和另外两个同伴，抬着送进IcU的。
仅此一役，大屌再出院时，是拄拐的，跟着刘彦明风光了好些年的他，也由此开始走下坡路。
……
大屌被枪击一事，打破了我与刘彦明之间的僵局，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多，我被电话声吵醒，给我打电话的是刘彦明，电话里，他的声音透着森冷彻骨的寒意：
“我要搞死刘宝亮！”
大屌就是个喜欢做东的人，他不但出手大方，而且是个直肠子，为人也很随和。
像大屌这类人在黑道上，通常人缘不会差，他跟鸭子一样，是我们团伙中，人缘最好的两个人。
然而，黑道上打流欠下的债，并不会因为你会做人，就免于偿还。
……
去年夏天，大屌曾跟着羊克去了昭陵，把刘宝亮的赌场砸了。
砸赌场时候，刘宝亮不仅赌场被砸得稀烂，他的手下阿龙被羊克两枪崩进IcU，阿龙出院后，这仇就记下了。
阿龙找不到羊克，就只能把仇记到大屌和包皮身上。
羊克这人太独，行踪飘忽不定，居无定所的，朋友又少，仇家要找他，并不容易，而相对来说，大屌好交友，被仇家惦记上的概率也就大很多。
大屌的遭遇也证明了，人缘好，未必是好事，因为你自己也不清楚，你交的那些朋友是人是鬼。
……
大屌交友很杂，吸毒的，搞小偷小摸的，做假证的，吸毒的，赌场老千，小有钱财的老板等等都有他认识的人。
刘长久，外号鸡爪，他是大屌小学三年级的同窗同学，一个打游击似的混迹于江东地下各种小赌档，薅赌场羊毛的职业老千。
影视剧里，老千出千的场面大多十分绚丽，这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观众的视觉体验，真正的老千，大多都很低调，而且，能做到影视剧里那样随意控牌藏牌，手法甚至能快过监控的，那种人几乎不存在，即使有，也不太可能出现在县城的小赌档里。
大多数老千，如鸡爪这样，有半吊子千术，以薅赌场羊毛为目的，以出千耍诈为过程，捞个几千万把块，就换个地，或者隔个一两个月再来。
鸡爪的千术并不高明，据大屌说，他一般弄水银骰子（往骰子里灌水银，使骰子重心偏移，从而达到控制骰子点数的目的），或者，搞点其它耍诈出千的方式，比如里应外合。
怎么个里应外合法呢，举个例子吧。
98年吧，那时候大屌还没什么名气，兜里也没钱，据大屌说，98年有一次，鸡爪带着他去蛇湖镇上的一个小赌场去玩，在赌桌上，鸡爪和人玩炸金花，他每次都闷牌，闷牌时，手掌盖住三张牌，然后动作随意的用摸牌的手掌托着下巴，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手指头，鸡爪闷牌很准，但凡开牌，多半是金花。
赌桌上，抽烟的，嚼槟榔的都有，面部有点细微表情动作，这并不奇怪，一般人也根本不会在意。
当时大屌就在旁边看，也没觉得鸡爪舔手指的动作有什么异常，只感觉鸡爪闷牌很准，很稳，只要对家敢跟着他闷，基本开牌都是鸡爪的牌大。
当时大屌就觉得有点蹊跷，觉得鸡爪运气好的出奇，后来才知道，鸡爪事先跟赌档的一个跑腿的商量好了，给赌场炸金花的牌涂上了药水。
按花色涂药水，方块的涂酸味的，梅花的涂苦味的，红桃涂甜味的，黑桃无味...
这么一来，谁敢跟他闷牌，一准一个死，因为他只要尝味道就行，三张牌一个味道，那最少也是个金花。
这种出千方式听起来挺腌臜，没电影中里拍的那样华丽炫目，但方式很隐蔽，鸡爪也不贪，搞个几千万把块就跑路。
鸡爪跟大屌是童年时代的同学，大屌还没发迹时，鸡爪带着大屌泡赌场，鸡爪出手也大方，据大屌说，他还没跟刘彦明之前，生活相当拮据，那阵子，鸡爪没少接济他。
所以，大屌很念鸡爪的情。
也因此，5月26日晚上，当得知鸡爪在江东市铁塔区的一个小赌场里出千被抓时，大屌二话没说，就决定过去跟赌场的老板说说情，把鸡爪保出来。
在江东，李世光的赌场最大，也最上档次，鸡爪这个级别的老千，根本不敢去李世光的赌场出千，他只敢去一些小赌档出千。
小赌档的老板谈不上什么黑道大哥，介于黑灰之间，这种赌档多半没多少人手，更没什么硬件环境，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安来了我就跑，公安跑了我继续开的“敌来我走敌驻我扰”的游击策略。
在这种小赌档，出千即使被识破了，也有机会跑路。
鸡爪选择的就是这类小赌档，然而，这次却栽了。
……
那天晚上差不多九点多吧，当得知鸡爪被赌场扣下了以后，大屌说了一些好话，答应赔钱，然后兜里揣了两万块钱，再叫了两个兄弟，搭乘出租车，就直奔江东市铁塔区而去。
也许大屌觉得现在自己名气大了，觉得自己只要过去露个面，赌场老板多少肯定会给他面子，会放人，所以，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赌场的地点在铁塔区汽车站背面的一个小招待所的地下室里，据说，大约是晚上十点多，当大屌揣着钱，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招待所旁边的巷子里，刘宝亮的手下阿龙就带了四五个人，阿龙本人手持五连发，一手捂着腿，一瘸一拐的脸色无比狰狞的从小巷的阴影处冲出来，一句话没说，对准刚下车的大屌就疯狂的、一梭子干到底的扣动扳机。
据说，当时距离很近，不过五六米远！
大屌当场身中三枪！
多亏大屌平时为人仗义，他带过去的两个兄弟还挺讲义气，被枪指着都没跑，其中一个叫吴君名的屁股上中了一枪，还护着他，硬生生的把他拽回出租车里。
……
当大屌被送到医院时，据说医生都吓坏了，说没见过这么惨的，满身都是血，站都站不住，是被吴君名和另外两个同伴，抬着送进IcU的。
仅此一役，大屌再出院时，是拄拐的，跟着刘彦明风光了好些年的他，也由此开始走下坡路。
……
大屌被枪击一事，打破了我与刘彦明之间的僵局，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多，我被电话声吵醒，给我打电话的是刘彦明，电话里，他的声音透着森冷彻骨的寒意：
“我要搞死刘宝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