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南方黑道往事 > 第273章 四环

南方黑道往事 第273章 四环

    故事,要从一个叫外号叫四环的小年轻说起。

    四环,原名郑富贵,出生于1987年,有关四环这个外号,有一番来历。

    郑富贵,出生于石桥乡郑家村,郑富贵上面,还有四个姐姐。

    郑富贵出生那个年代,计划生育已经如火如荼的在全国展开,而郑富贵的父母,都有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

    郑富贵的大姐出生时,他父亲郑爱国不甘心生的是女儿,想要个儿子,而当时计划生育很严格,生了孩子之后,女方或者男方必须有一人做节育手术。

    怎么办呢?

    郑爱国就找到了他的母亲刘家秀,说服母亲,让她顶替儿媳去乡卫生院上环,而他和老婆呢就继续抓紧造男孩的任务。

    结果天公不作美,二胎又生了个女儿。

    郑爱国不甘心,再让母亲刘家秀去乡卫生院上环,瞒着计生办继续生孩子。

    然而,三胎,还是女儿,于是,刘家秀又上了一个环。

    第四胎,还是女儿,于是,刘家秀又上了一个环。

    直到第五胎时,郑富贵出生了,这时候乡里的计生办发现他们家严重超生,计生办工作人员拉着郑富贵的母亲以及他奶奶刘家秀到卫生院检查,一检查,才发现刘家秀上了四个环,四个环串着,跟奥迪似的。

    至此,郑富贵一家的事迹传遍石桥乡,郑富贵也从小被人调侃着冠上了“四环”的外号。

    而我,跟四环的交集,首先缘起于四环的父亲郑爱国,五龙桥的修建,直接影响到了郑爱国的利益,算是砸了他饭碗。

    因为,郑爱国和几个亲戚,在原本的老石桥附近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浮桥,桥梁底部用几十个摩托车轮胎托着,上面铺上厚木板,用钉子钉死,用马丁固定浮桥的两端,浮桥就搭成了。

    这座浮桥据说搭建于97年,当时花费的成本不到六千块。

    浮桥虽然结构简单,但供路人通过没有问题的,自行车摩托车也能通行,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安全性短时间看不出问题。

    石桥乡在册人口接近两万人,这座桥和石桥又是捷径,绕路的话要多走好几里地,因此,乡里有过桥需求的人不少,据说五龙桥没修建时,每天经过浮桥的人,有一百多个,碰上赶集的日子,有时候有四五百个。

    这就有商机了,郑爱国和搭建浮桥的几个亲属,就指着这座浮桥吃饭了,对每一个过桥的人收费一毛,骑摩托车的收费两毛。

    曾经,羊克的父亲也是这么干的,搭桥收费,当路霸,可他干的比较过火,收费价格偏高,且有点强行收费的意思,弄的民怨很大,所以,83年严打时,羊克父亲被公审打靶了。

    相比较羊克父亲,郑爱国和他的几个亲戚在搭建浮桥收费这事儿上,做的就相对更有温度一些。

    比如,郑爱国并不强行收费,有时候忘记带钱,或者碰上些老大爷实在没钱,就不收费,至于过路的小孩,向来都不收费。

    因此,村里人对郑爱国的风评,整体上并不坏,而郑爱国和他的几个亲戚,也靠着这座浮桥,挣了一些钱。

    而随着我们出资近五十万修建的五龙桥修建完工后,郑爱国的浮桥已彻底成为往事。

    五龙桥,正经钢筋混凝土建筑的,正经工程队施工的,是符合验收标准的,且不收任何过路费,相比之下,一座由轮胎和木板子搭建的浮桥,谁还从那过?

    由此,郑爱国记恨上了我们,对五龙桥也是百般看不顺眼。

    他不敢对五龙桥指手画脚,因为五龙桥是石桥乡近两万乡民的集体福祉,更是乡政府领导的重要政绩,他如果拿桥做文章,敢在这上面动歪脑筋,乡政府和两万的乡亲不可能放过他。

    五龙桥修建完工已成既定事实,郑爱国就盯上了我何嘉祥。

    ……

    我曾经很怀疑,郑爱国不是傻子,他知道五龙桥是我们修的,我们能搞慈善拿出近五十万修一座桥,是一般人吗?他哪来的胆量与勇气,跟我对着干?

    后来调查后才知道,郑爱国是受人收买指使,是被推到台前,搞我的出头鸟!

    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指使下,在重金的诱惑下,2003年2月底,在市代表换届选举前夕,郑爱国写了数封匿名信,分别向市信访局、公安局检举我,写材料,说我何嘉祥是黑社会,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也许,背后指使郑爱国的人以为,检举信绕开江陵县,直接送到市里,能给我造成一些麻烦。

    可惜,时至今日,我的关系网也早已不局限于江陵县,江东市,也有我的熟人朋友。

    刘明涛,江陵县委办副主任,是盛文涛曾经的下属,2002年年初,升任至江东铁塔区任公安局长。

    我与刘明涛的关系处的很不错,我们吃过饭,也在迪厅搂着舞女跳过迪斯科,曾经刘八斤还和他一起在酒店同一个房间里开房,一起探讨英语学习经验。

    很不巧的是,郑爱国的检举信,刚送到江东市铁塔分局,刘明涛就给我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了我。

    也许,郑爱国以为,他搞匿名信,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他以为,我找不到他,更不可能怀疑他。

    可惜,在江东这个超大型小区里,当我无限接近物业管理层,并跟无数物业处好关系的同时,我已经在实质层面,拥有了几乎等同于物业的权力。

    匿名?在绝对权力面前,就是个笑话。

    匿名信送达当天,我已得知消息,并在当天收信的值勤民警的“热心”帮忙下,6个小时之内,就找到了送检举信的人——一个在铁塔区唐老鸭饭店后勤干厨师的中年男人,他是郑爱国的远房亲戚。

    找到人后,付彪带了两个人,找到中年厨师,将他从饭店里拖到唐老鸭饭店后面的楼道间,将五百块钱和五连发同时摆在他面前,让他做选择。

    郑爱国的这个远房亲戚当场就吓懵了,没费什么唇舌,就把写匿名信的郑爱国给卖了。

    至此,我与郑爱国之间,已是明牌。

    而他,也应当为他的冒险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