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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风烈 第一回 京城变故惊众人 张恒临危入虎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响起,这在初春暖阳下的潼关城大街上尤为惹人注目,过往行人们纷纷往街道两侧躲避着。这一骑带着风声从人们身旁呼啸而过,好事的人急打眼去看,就见匆匆跑过的这一骑背上插着一面小小的三角状杏黄旗,肩上还挎着一个竹筒,原来这是一个从京城经过这里的信使。

    “速速打开关门。”这个京城信使临到城门时,高声对城门处的守门隋军大叫着。

    “开关门。”城楼上一个军官早看到了这个疾驰而来的信使,急忙对城下的军兵下令道。城下守兵赶忙推开厚重的城门,待刚好能过马时,这个信使并未减速,直接贴着守城官兵的衣袍冲出关去。

    “真他娘的晦气!”差点被马带倒的守门军士整理着被挂歪的衣甲小声咒骂着。又赶紧和几个同袍将关门紧紧关上。

    “新将军,好久没见到京城派禁军信使通关了,看其背上的信标须是皇宫中派出来的,这一路往东疾行,不知又为何事?”尚师徒在城墙上看着逐渐远去的这个信使小声对身边的新文礼说道。

    “唉!前些时日晋王千岁给王爷的信中说到开春后中原会生战乱,也不知是真是假?估计此时禁军信使出关与这有关。”新文礼小声回答着。

    “小弟昨日在酒肆喝酒时,倒听得一京城客商说皇上近日身体欠安,时常不能朝事,太子党一党做大,已有架空皇上之意,这关外可乱,有我等在此间驻守,倒也无妨。若是京城内乱了,少不了要调派王爷率兵勤王,我等在此守关便无意义了,唉!”尚师徒有些抱怨道。

    “尚将军无需烦恼,若京城有事,但听王爷调遣就是了。等下换班了小弟请尚兄去家中喝一杯。”

    “好啊!早想去尝尝弟妹的厨艺了,可惜花刀兄不在这里。”

    “呵呵!你还去念他?他现在驻守河套手下拥兵10万,风光远超你我二人了,就是那五原城大帅长孙晟也比他不过。”

    “呵呵呵呵----”二人大笑着又联手巡城而去。

    冬雪消融中的瓦岗山上,春意勃勃,满山山花竟相开放。冰雪融化后的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股清泉顺着山间往山下流去。此时,杨二正和王黛、出尘、阿贝伊三女在后山一处清潭边的木亭中欣赏着山涧春景。

    一袭清流从高处冲下而成一道一丈余宽、百十米长的瀑布。瀑布下方便是杨二脚下30余米的一潭清澈池水。在杨二的正前方便是一副因水雾折射阳光而成的七彩虹,煞是好看。伴随着水柱落入池水的轰鸣声,众女不停叫好。

    山涧清潭两侧郁郁葱葱的丛林中不时传出阵阵鸟儿的鸣叫,似乎也在为春天的来临欢呼着。阿贝伊也不管别的了,只顾着埋头在周围采撷着各色绚丽的野花,不时的将其中几只往自己的头上戴着。王黛和出尘见了也跑过去从她手中抢,三女叽叽喳喳的欢语犹如林中的小鸟般。

    “世兄,如此美景实在难得一见,何不赋诗一首?”仲坚此时无聊,又不能和几女同去采花,便来到杨二身后小声提议道。

    “呵呵!有你小子在,这美景也就煞了。”杨二摇着折扇抬头环顾周遭笑着说道。

    “夫君,仲坚说的对,此时应该有诗才对。”王黛手捧着一束野花,凑过来说道。身后跟着的眼睛闪亮的出尘,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既然夫人有令,为夫怎敢不从?这就提来。”说罢,转身走到亭中石桌旁,蘸着桌上积水就在桌上以手指为笔写道:

    “潭深岂不有神物,朝朝但见云飞还。云收雨歇草树湿,涧下流水空潺潺。”

    “好!好啊---”三女边念边不住叫好着。

    见众女叫好不迭,心中也有几分得意,欲再显摆一下,便略思索,正要在书写一首。突然,就见罗成急匆匆的从潭边小道向木亭处跑来。

    “贤弟,何事惊慌?”

    “大哥,京城有急信到,且请哥哥过目。”说罢,将手中一个锦囊递到杨二手中,自己站到一边候着。

    杨二听是京城来信,不由心中一惊。赶忙打开锦囊将一个锦帛抽出,从锦帛的规制看,杨二便知这是皇宫里送出的信件,忙展开来看过。

    “哦?尽有此事!”杨二看完一把将锦帛捏作一团抓在手中。转身来到亭边看向飞流直下的七彩瀑布,一时无语。

    包括罗成在内的众人见杨二脸色巨变,都不敢言语,场面一度尴尬。

    王黛见了,赶忙走到杨二身边挽了杨二臂膀小声问道:“夫君,因何事发怒?是否京城有变?”

    “唉!这信乃是我兄太子专送与为夫的。”说着杨二转过身来面向大家继续说着:“父皇因身体抱恙多日未得康复,已上不得朝,现在后宫由孙神医调养,现欲将皇位禅让太子,定于下月中在宫中行禅让之礼,太子兄长让本王务必赶回宫中出席大礼。”杨二脸色阴沉的将生气缘由叙说一番,随即便往前山方向而去,众人也是惊得呆了,见杨二离去,便赶紧跟上,悻悻而归再无赏春之意了。

    回到山顶小筑后,杨二将自己关在屋中静心思索,其间数度摇头不已。长考至半个时辰后,突然出门对仲坚说:“去,在护卫家将中找一个机灵点的过来在外屋候着。”说完,又复入内室把门关上。

    仲坚急忙点头,转身便去自己熟悉的护卫家将中找人去了。王黛和出尘在外屋也只得呆呆的看着,不敢进屋打扰。

    稍后,仲坚将一名一直跟随身边的亲随家将带到屋中等待杨二再次出门。

    片刻之后,内室屋门再次打开,杨二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出来。

    “杨洋你过来。”

    名叫杨洋的这员亲随家将赶忙来到杨二身前。

    “这封书信甚为重要,本王要你带两名胁从,快马下山经泽州去潞州府衙,亲手送到督察处指挥使大人张恒手中,不得有误!回来时将张大人的手写回销交到本王这里。”杨二神情异常严肃的对这个一直跟随在身边未曾离开过的心腹家将说道。

    “主人放心,小人以性命担保,必将主子此信交到张大人手中。”杨洋一抱拳立誓道。

    “嗯!跟张大人说让他按信中所言行事,去吧!”

    杨洋双手接过书信,小心放入怀中后,转身而去。

    “大哥,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回京城参加禅让大礼吗?”罗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内心焦急忙上前问道。梁师泰也得到了消息,这时也在屋中看着。

    “呵呵!本王若不回,便没有那禅让一事,太子便不得登基。这事关我晋军百万将士士气,岂能如此草率了?姑且等张恒回报。”杨二又恢复了往日轻松的神情。众人听了也只能不再追问。

    “师泰、罗贤弟陪某出去走走。”虽然心情暂时平复,想到了解决之法,但收效如何?尚不得而知。只得先出门走走散散心再说。

    “师泰,前些日子从潞州府库调拨到山的铁炮等火器,山上将士都会操作了吗?罗贤弟手下白马营将士迟早是要随本王离去的。”

    “主公,我山上原有4000将士现在全都配备了轰天火雷和连弩火雷箭,并早已操演熟练了。只是那两百门铁炮是由跟随上山的4000名专职炮手摆弄,我手下将士不能去摸的。”

    “哦?呵呵!裴主簿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啊!两百门铁炮最多1000名炮手和装填手等,多出的3000人便是专门用于保护这铁炮的。这样也好,你这里便多了4000守兵。还有,除在战时提前发放手雷、火雷箭外,平时,士卒们不得接触任何火器以免被人私带叛逃。每次用完必须将剩余火器尽数收缴入库,万不可让外人得了去。”

    “知道了,主公放心。此次随军过来的便有6名讲武堂新近毕业的青年将领,最低军衔都是上尉,其中便有专职火器使用督查官,看的严实着呢!”

    “好,韩老将军手中的上尉军官本事都是不差的,这样本王即使下山回潞州也就放心了,有这批火器护山,当敌得过10万大军。”

    三人继续往前慢慢的走着,这时憋了很久的罗成再也控制不住了,急问道:“大哥,此番陛下欲禅让太子继位,若是不听你言,造成事实该当如何处之?若是大哥不能登基岂不是让众将士失望,小弟怕从此泄了军心!”

    “贤弟,勿忧!父皇身体有病但非病危,只是受了小人蛊惑,才有了禅让之心,并非本意。为兄去信让张恒进京正为此事,当说得父皇收回成命;”

    “大哥,太子党京城势大,此乃天下人尽知。大哥不在京城,若是太子党从中作祟,行了篡逆之事,到时木已成舟,又当如何处之?”

    “哼哼!这也并非没有可能。”杨二冷笑两声说道。接着继续慢慢前行。罗成和梁师泰见杨二话未说完只能按下性子互看一眼后继续跟着走。

    “若是背着本王行那篡逆之事,本王将率60万晋军入京,看他如何坐得安稳?”

    “如此最好!小弟愿为大哥斩除京城乱党。”罗成总算听到一句想听的话后,兴奋的看了眼梁师泰厉声说道。梁师泰听了也不住点头。

    “呵呵!是本王的谁也别想拿走,就算是太子也不行。”杨二停下来,眺望着西边天际线说道。

    短短两日,心腹家将杨洋和两个跟班中途没有任何休息,3人恁是在沿途驿站换了6次马,一路狂奔着奔回到了潞州。赶在潞州府衙众官都在之时,杨洋亲手将书信交到了张恒手中,并要回了签收回单,这才带着两个随从回到驿馆,摊到在床上。

    张恒送走杨洋三人后,当着裴世矩、裴蕴等潞州大员的面,拆开书信便看。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一旁的裴世矩和裴蕴等见状也大惊,只等张恒将事情说明。

    “嘿嘿!那杨素使得好计啊!竟然趁陛下长期卧病不起,撺掇着要陛下禅让皇位。”说罢,一手拢着短须,一手将书信递给了裴世矩。

    略作思索后,张恒厉声说道:“主公书中言,为阻止禅让大典,一切听从本官见机行事。”

    “张大人,有话请直言,我等当全力辅助。”裴世矩听张恒如此说,赶忙将手中书信交给裴蕴应道。

    “好!请裴大人命潞州大将李景李道兴将军选精锐骑兵2万随本官进京面圣;再请裴大人去书河套宇文成都将军,让他亲率5万大军进驻朔方以南,对京城太子党施加压力,让其不敢擅动。”

    “好!老夫就依张大人之命,这就让人去讲武堂调取李道兴将军,潞州中军大营将士任随挑选。宇文将军那里老夫这就让人送信过去,让他亲自领兵南下朔方,让魏文通将军代其职镇守河套不动。还需要什么?张大人尽管说。”

    “下官还要军情处河东千户董柯随某走一趟。”

    “好!本官这就让人去叫董千户过来。”军情处潞州指挥使刘文静立刻应了下来。

    “哼哼!就是这些足够了,明日下官一早便行,诸公在此静候佳音便是了。”张恒冷笑着说道。众人听了都不觉有一丝寒意升起。

    第二日一早,李景早早的带领着精选出的2万精锐骑兵,着装整齐在城外等候着。这次,随行的10员小将全是李景亲自挑选的衷于自家主公的讲武堂青年将领,这其中有一个狠人尤其厉害,此人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敬德,年方18岁,长得身材长大,虎背熊腰,手中兵器乃是祖传的一对镔铁打造的竹节双鞭,各重180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李景和韩擒虎在讲武堂重点培养的将领。

    辰时方到,潞州城门大开,只见张恒带着身穿军情处千户官锦衣的董柯以及亲随护卫50人策马而出,李景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拱手施礼。

    “大人,末将在此等候多时。”

    “好!出发。今日必须赶到潼关渡口上船。”张恒说罢,只顾领着手下亲随策马往前便行。李景让过张恒一行,随即发令起兵。

    “教习大人,这人是谁?恁没好脸色。”身后的尉迟敬德策马来到李景身边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