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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寒门读书郎 第66章 读书日常

    关中书院每月一考,没有科考那般严格,学生只需每人月末当天交上来一篇夫子命题的策论即可。

    几位夫子轮流查看评品。

    午时三刻,随着夫子散学声音落下,学子们静等夫子出门,一溜烟就往饭堂跑。

    饭堂的太小,位置不多,即便甲乙丙三班分流吃饭,位置也不够坐。

    再说了,苦学了一上午,甭管多认真的学子眼睛看书都看的生疼。

    吃饭是学子们最容易放松的时候,今个饭堂提供的是白面馍馍和肉汤。

    李承平端起鸡汤喝了一口,瞬间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舒畅不少。

    又是没有菜就馍馍的一天,李承平掏出奶奶让他带着的酱菜,刚一打开,坐在一桌的几个同窗就同时挪了挪屁股。

    来到书院也有些时日,李承平有了几个熟悉的好友。

    秦其远作为舍友,两人同进同出,关系最为要好,紧接着就是由秦其远平常在一块的同窗了。

    瞧着酱菜只剩个坛底,李承平都不知道说啥。

    果然,自己还是抵不住这一声义父的威力,这些个家伙是敞开肚子的吃呀!

    一个个的哪有读书人的风范,在外边怎么都装的人模狗样的。

    吃过饭,李承平就回到讲学堂温书,十年寒窗,书院的氛围给李承平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只要把书本放下几天,就考不过院试了似的,卷的吓人。

    尽管很卷,但压力驱动下,李承平目前写的策论,进步确实很明显。

    午休时间很紧,看完前两日夫子已经批注好的策论,趁着还有时间,李承平又写了一张大字。

    李承平的优点是记忆力惊人,可一旦涉及到其他方面,他就被打回了原型,士子之间流行搞艺术。

    进了书院时间不自由不富裕,听秦其远说,府学的那些生员,在外面多有交际,附庸风雅是士子必备技能。

    可李承平艺术水平感人,既然现在怎么恶补都起不来,那就专攻一项,放在书法上。

    毕竟自己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写字,琴棋画作之类的就留待日后再说。

    ......

    忙忙碌碌,李承平在书院的一天最终都会在藏书楼中度过。

    散学后,诸位同窗又似午时三刻在饭堂那般,着急往藏书楼去。

    “秦兄。”

    李承平点头与秦其远示意,两人再次在藏书楼碰面。

    挪了挪屁股,秦其远给李承平腾了个位置。

    李承平从书架上拿出昨日未读完的文集,两人紧挨着看起书来。

    书院封闭式管理,诸位同窗也都是苦学之士,所以藏书楼次次爆满,李承平紧赶慢赶,总算再次幸运的掏上了一个位置。

    藏书楼中的书籍是不许外带的,只能在楼内看,防止遗失。

    李承平每日都来,一直待到傍晚,管事来赶人。

    里面的书籍实在是太多了,经史子集浩如烟海,怪诞故事层出不穷,脑洞很大。

    李承平尽量挑一些对自己帮助颇大的来看,每日不停,当真做到了博文强记。

    即使这样,都不敢说能否看完藏书楼的半数书籍。

    日常的锻炼同样不敢落下,身体是科考的本钱。

    书院不许学生燃油读书,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们爱护眼睛,以及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瞧了眼外边天色,秦其远瞅了眼李承平,并未出声。

    秦其远成绩很好,讲学堂常常位列前三。

    第一排的位置空闲,那是因为上月旬考第一,要参加八月院试,回家备考。

    本想着这次能摘取第一的桂冠,没想到冒出来个李承平。

    月末考试成绩已出,李承平的策论传看后,无人再敢质疑山长看人的眼神。

    “李兄,走了。”

    李承平看得入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窗外天色,反应了过来。

    “哎呀!我一看书就忘了时辰,多谢秦兄提醒。”

    秦其远会心一笑,他同样是这个样子,看起书来如痴如醉。

    “你认真看书的样子,确实很吸引人。”

    李承平一愣,嬉笑道:“还好我是个男子,否则还以为秦兄这是看上我了。”

    “又是你俩,夜深了不回去休息,每次都搞这么晚,你们不睡,老头子我还要睡觉呢!”

    看守藏书楼的管事是个老童生,书院藏书楼怎么都要找个识字的,否则学生夹带出去某本重要书籍,怕是都没人发现。

    大概是年纪大了,老爷子生物钟准的很,一到点就要休息。

    回到宿舍天已经黑透,李承平从院中水井打了盆水来洗漱。

    将用过的毛巾递给秦其远,没有嫌弃李承平的意思,拿起毛巾抹了把脸。

    俩人经常干这种事,每回回来最晚的,必有他俩,防止吵到别人,混用一个盆一条毛巾,那是常有的事。

    鞋袜一脱,李承平穿上自制的木屐,端起木盆就将水淋在脚上。

    起初,穿木屐还磨脚,但适应一段时间后,脚趾的水泡就被磨平了,李承平真的很怀念曾经的凉拖。

    书院只有一个大澡堂,一个月开三次,美其名曰节约柴薪,其实就是几个小厮一次性挑不了那么多水。

    若是天天洗,他们怕是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成天烧水就是。

    柴房的柴薪,管事的又不许学生自行拿取,搞得李承平只得适应起书院规矩来。

    李承平心想,迟早得给便宜师父吹吹风,改改规矩,一个月洗三次,是真的难受。

    马上就到夏季,穿着不透气的麻衣,浑身汗哒哒,黏糊糊的。

    “李兄就不能勤快一次吗!”秦其远埋怨一声,趁黑打了下李承平的腰。

    “嘿嘿!”

    李承平仗着有木屐,每次盆里的水一冲,就溜走回屋睡觉,徒留秦其远独自去收拾。

    或许是再次临近旬休,李承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外面响起管事巡查的声响,晚上书院是不许学子燃油灯看书的,太过伤眼睛。

    古代的眼镜叫“叆叇”,是目前一种矫正视力的工具。

    西安倒是有,但价格太过高昂,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的。

    再者,出去交友,与人交谈一直带个眼镜,总显得不伦不类。

    毕竟百姓很多人大多就不认识这玩意,怎么可能指望人家习以为常,或者认同。

    所以,眼睛出了问题的士子,就将“叆叇”别在衣袖间。

    看事物时,扯出“叆叇”,古代很少有镜框,手肘着单目镜看,多少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