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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寒门读书郎 第74章 不如靠自己

    李固到底是心疼两儿子,酒肆已经给了李振礼,与余氏对视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的决定,在土地上尽量弥补下其余两个儿子。

    清了清嗓子,李固将烟杆轻放在桌案上。

    “振礼呀!”

    “哎!”

    李振礼一直觉得自家三兄弟是全村兄弟情谊的典范。

    眼瞧着承平这个侄子有出息,一旦分产,除了爹娘补贴外,三弟实难负担这孩子的学业。

    还有二弟,久昌一晃几年就会到娶妻的年纪,茂才还在读书,都是正用钱的时候。

    反观自己,只有李轩这么一个儿子。

    早年因为有心举业,对于造娃属实没有太上心,即使是大号练废了,现在就是想开小号,都有点力不从心。

    既然如此,何苦不多照顾照顾两位兄弟,不仅能让几个侄儿念一声好,自己也能在多得多占的情况下,给自己内心多一点安慰。

    转瞬间,李振礼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口口声声在这里说兄弟情。

    可若是没有顾及到承平侄儿的前途,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舍得多分钱财给两个兄弟吗!

    应声之后,李振礼脸上的变化尤其精彩。

    李承平和李轩他们几相对视,还以为大伯由于今日受的刺激太多,傻掉了。

    静默片刻,李振礼郑重道:“爹娘,儿子觉得自己已经得到的够多了,酒肆价值不比田地差多少,同是儿孙,还是要多考虑下他们才是。”

    几个孙子的表情,李固又怎么可能没看到,原本还以为大儿是想多为自己争取争取,毕竟是真金白银。

    可他竟然能说出酒肆与土地价值相差不多的话来,他现在是有点相信,儿子或许真傻了。

    说来也不能全怪李振礼不知水浇地的价值,每年不论酒肆还是土地产出都由余氏收着,她不说,谁能知道?

    而且陕西的水浇地很是珍贵,有这种良田,哪家不是藏着掖着,惟恐多交税。

    李振礼也不想想,自家那一千多两银子是怎么攒出来的。

    正想着怎么和李振礼说道多分些地给两个弟弟,没成想,李振礼直接自己递话说了出来。

    是以,李固没有反驳,轻笑点头。

    要是按照长子继承,李振礼多半要分得三十五亩,七成的土地。

    农家分产就是这么不留情面,大家族更狠,土地、田庄、铺子都甚少会让不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带走。

    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深得老父亲喜爱,说不得老爷子会在生前,划拨一些家当给你,否则免谈。

    有了大儿子的慷慨允诺,李固直接砍了三刀,当然不是砍地契,只是将土地划拨成三份。

    李振礼二十亩,足有四成,李振义和李振良则一人三成,分别得到十五亩。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这还是李振礼谦让弟弟的情况下,不然李振良分得更少。

    李振礼因为一直经营着酒肆,土地无人侍弄。

    商量之后,李振义和李振良决定,准备接着帮大哥把地给种着。

    条件是每年交完赋税后,盈余一分为二,抽出交到公中的银子,那以后就算是自己的。

    各家自负盈亏,李承平想笑,没想到最早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家,尽管不是那么的科学,显得畸形。

    公中的钱不只是孝敬爷奶,往后吃的大锅饭也会由公中出,李振礼想要再补一份,即使他一年大多时间是住在镇上。

    李振义和李振良没答应,大哥一家人不在家中吃饭,真的不好意思收这个钱。

    掰扯半天,最后在李承平建议下,出了结果。

    若有大事,比如即将成婚的李轩婚事,置办的流水席,大伯家拿大头外,公中也要出钱,其余两家除了帮衬还要给份子钱。

    至于平时用度,大伯不在家中就不必收这份钱了。

    土地让弟弟种着,确实比请长工贵的多,但外人哪有自家人用的放心,而且其中不乏有弥补两位弟弟的想法。

    李承平有点想笑,看来大伯还是太认清水浇地的价值。

    对于此次分产,李承平虽然不满,但还能接受。

    长子继承本就是古代约定成俗的分配模式,放在任何人家都是这么来的。

    无人反驳,这份分产文书除了还没公证外,就算是在李家内部正式生效了。

    仅是分产,大家庭是聚拢不散的,所以家中土院依旧是同住。

    但按照分产文书上来说,这处土院严格意义上是在李固百年以后归属于李承平大伯的,最后由大伯资助两个弟弟旁边另起新宅。

    由于李振礼常年居住在镇上,所以兄弟俩可以随意住着。

    当着李固的面,李振礼还承诺会将资助弟弟建造新宅的银钱在来年酒肆营收中抽取补全。

    尽管早已受不了自己那处窘迫的小土屋,还是没窗的那种,但李承平没鼓动老爹去建新宅子。

    自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没必要从一处土院搬到另一处土院。

    有着个钱,还不如干些其他的。

    再说了,爷奶现在还健在,大伯就算对他们有意见,也不敢在李固面前放肆。

    更何况,现在三家因为没有利益瓜葛,反而以后关系会更好

    二婶不会再因为公中出钱多少,而多说话了,哪怕自从李承平考中童生之后,再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当初的尴尬还是在众人心头飘散不去。

    一桩桩一件件,涉及到家产的方方面面,具体的桌椅盆碗肯定不至于掰扯,人情往来等等则是考虑的细节。

    打着哈欠,不只是李承平,李轩,李久昌还有李茂才都显得困乏。

    还不如将最终结果第二日告诉他们呢!

    作为小辈,就算想要为自己的切身利益考虑,在三兄弟的谦让下,也说不出话来,何苦在这里陪着这几人苦熬。

    尽管大伯家分得最多,但有着长子继承的规矩在,几个堂兄弟并没有争得面红耳赤。

    不仅是李承平坚信自己能够依靠科举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李轩对在的武学前途同样充满自信。

    李久昌也不差,得到家人的肯定后,他越发觉得自己有着范公(范蠡,世称为‘商圣’)之才,心中坚定了投身商业的信念。

    李茂才则以堂弟李承平为榜样,想要淌出自己的路来。

    正所谓,“儿子若如我,留财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指望长辈福罩自己,还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