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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不再靠侄子养老 第2章 夏红梅

    社员今天的活计还是刨地瓜,男人们负责刨,妇女们负责捡,统一过秤后再由男人们往大队粮仓里担。

    李兰芝领了土篮子,然后又撇着咧着的接着和旁边妇女人叨咕起来。

    “我这命不好,又当嫂子又当妈的,都不敢管,要不那眼睛立的,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是咋的?这么说,那傻三叔还真不是东西。”

    ……

    “都别叨叨了,赶紧领了工具往地里走,日头都到哪了?看不见啊?”

    小队长拿着个破锣,霹雳乓啷的敲着,催促这些比鸭子还吵的妇女们。

    男人这边也没安静到哪里去,互相吹着牛,时不时的再冒几句荤话,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一九七四年,饭都吃不太饱的年代,人们的精神面貌却很好。每个人的头发是厚实的,眼睛是有光的。

    虽然很多人都藏有小心思,出工时会偷个懒,但在家里是绝对勤劳肯干,不惜力的,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奸懒馋滑的人。

    刘铁柱这个名声在外的人,就是被大家排挤的那类人,别人三三两两的吹嗑打屁着,只有他闷不吭声的领了铁镐,大步朝地里走去。

    “这傻柱子,装啥相啊!走的这个快,谁不知道他惯会偷懒。”

    路过他家邻居满跃进身边时,这个欠嘴猴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铁柱现在饿的没力气,这种没事找事的二百五,他不想搭理。瞥了他一眼 ,走了。

    正是秋老虎的尾巴,社员们没干多大一会天就热起来了,出了一身汗。

    扬镐带起的土,都沾到了脸上,被汗水一冲,一道道黑黑的沟壑。

    刘铁柱趁着用衣摆擦汗的功夫,使劲往嘴里塞了口地瓜,也顾不上脏不脏,太饿了!

    仗着有妖法,他是连吃带拿,他刨这两拢的地瓜明显比别人少上不少。

    其他社员也有搞小动作的,他们没办法偷吃,就在地里挖个坑藏起来几根,做个记号。等这片地收完了,他们再来这挖出来。

    满跃进就是这么干的,他挖了好几个坑,藏起来的地瓜估计得有三四十斤。

    想着那香喷喷的地瓜粥、烤地瓜,干劲十足的他挥着铁镐,奋力往前刨着,没注意到刘铁柱在他后方埋地瓜的地方绕了一圈。

    一直干到十一点,大队长才敲着锣通知大家下工,回家吃晌午饭。

    村口的大路上尘土飞扬,社员们都顶着一张花猫脸,乌泱泱的往家走。

    夏红梅是唯一一个例外,她气血不足,太阳晒了一天,也没怎么出汗。一张瘦削却白白净净的小脸,在人群里很显眼,总有人不自觉的瞟向她。

    刘铁柱自然也看到她了。

    和那个深夜闯乱坟岗的苍老女人不同,她现在虽然瘦弱,但还没有被生活折磨的面目全非。

    她家应该快给她定亲了,也不是定亲,应该叫卖。

    她爹前几年就扬言彩礼要三百块,概不讲价。这在靠山屯大队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靠山屯的姑娘结婚,彩礼钱大多是六块六、八块八这些个吉利数,男方再给买个两身衣服,准备好脸盆暖壶等过日子的家伙事儿就行了,总花费下来,十来块钱就能娶个媳妇。

    也有少部分要的多一些,但也就是十块或者十块零一毛,是最高的了,取个十全十美,十里挑一的意思,再多的就没有了。

    什么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那都是大城市才有可能出现的东西。挣工分的社员们干一大年,最后都有可能分不到钱,哪来那么多钱娶媳妇?

    但大队里唯一有一家例外,山根下的傅家。

    他家闺女嫁去了公社,婆家有人是公社大院里的干部,嫁过去第一年就怀了三胞胎,隔年生了三个小子,婆家一高兴,给她娘家补了辆自行车。

    这傅家老婆子可高兴坏了,把那自行车每天最少擦三遍,都快点香供起来了。

    可她儿子傅宝贵偏偏看上了夏红梅,母子俩在家闹了小半年,这自行车终究是没留住,卖了换了钱,又把家底往里填补了大半,娶回了夏红梅。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接亲的前一天,傅宝贵送完彩礼回来的路上,在树下躲雨被雷劈死了。

    失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傅家老婆子痛不欲生,她把一切都怪到了夏红梅克夫上。

    折磨夏红梅成了她唯一的发泄方式。偷偷抱了一只公鸡把人迎回了家,开始了无穷无尽的磋磨刁难。

    刘铁柱看着夏红梅的背影,想着她给自己收尸时说的话,暗暗作了回答,“好,这辈子我娶你当媳妇儿”。

    夏红梅比刘铁柱大三岁,现在二十三。

    队上的姑娘一般十六七就开始说亲,大多二十岁前就出门子了。但就因为这堪称天价的彩礼,夏红梅到现在还无人问津。

    夏红梅也没有娘替她张罗,只有那么个不是人的爹,想着嫁不出去剩家里当个仆人也不亏,反正不能便宜了别人,一点都不担心她拖成老姑娘。

    队上人的窃窃私语让这个姑娘难堪的低下了头,尽可能快的往家走去。

    自己一穷二白,去哪里凑够这么多钱?

    刘铁柱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洗了把脸后,躺在偏房他那个简易的木板床上开始发愁。

    李兰芝在外面霹雳乓啷的做着晌午饭,把那锅盖摔得震天响。

    这个瘟灾玩意儿,反了天了,回来就往他那猪窝里钻,一点活都不干。李兰芝把手里的柴禾往灶坑洞里使劲一塞,怒气冲冲的往偏房去了。

    “我说他傻三叔,你又偷吃啥了?晌午不吃饭了?快点,别躲屋里睡觉了,出来帮嫂子烧个火,要不下晌上工该赶不上趟了。”

    和早上一样,李兰芝依然像是人格分裂似的,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刘铁柱吃了,但说出的话却是亲昵里含着算计。

    两个大点的侄子也从上屋出来了,拿着木棍儿到处乱敲给他们妈助威,嘴里大声骂着。

    “傻三叔,快起来干活,你都成懒猪了,过年队上把你杀了分猪肉。”

    “起来快起来,白吃饱,养你不如养只鸡。”

    这俩小白眼狼现在就这么不是个东西,他竟然都看不明白,还指着他们养老,可真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