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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 第11章 不过误会一场罢了

    “今日阿娘的佛堂怎么这么热闹?”

    邢妈妈哟了声,含着笑看向傅泠:“是三小姐来找夫人了。”

    说话间,薛执宜已然踏进门来了。

    她穿了身嫩黄的褙子并松石绿裙,头顶绒花上的颤珠盈盈晃着,衬得一双圆圆的杏眼透着股灵气。

    只是一进门,见着这满地的人,她愣住了,满屋子人看见她,也愣住了。

    “我来得不巧了?”

    她盈盈一笑:“娘,这是怎么了?”

    傅泠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淡了些,语调一如既往地柔和:“一个不检点的女使,盗了支簪子,算不得什么大事,等下发卖出去就是了。”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放弃挣扎的幽兰,此刻几乎是把薛执宜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膝行爬到薛执宜脚边:“三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

    “三姐姐!”薛含淑生怕幽兰说出点什么,忙不迭抢过话头:“我也没想到幽兰会背着我做这种事,差点就辜负了三姐姐一番心意。”

    她说得恳切,水雾婆娑的眼中殷殷闪着真诚。

    “这般吗?”薛执宜眉头微蹙,似有犹疑。

    秋云适时递上那金簪:“小姐,便是这一支了,人赃俱获,想来不会有错了。”

    薛执宜捻起簪子,打量了片刻:“淑儿素来老实,不会撒谎。”

    幽兰闻言,默默松开了拉住薛执宜裙摆的手,黯然垂首,宛如一个泥胎木偶,眼中再无半点期盼。

    “可……”薛执宜却忽然抬眉,蓦地一笑:“可这件事,想来是个误会。”

    幽兰倏然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薛执宜。

    只见她温然带笑,而后把目光投向薛含淑,看得薛含淑心头一跳。

    “淑儿是不是记错了,这簪子原是一对,我只给了淑儿一支,另一只在我手里。”

    说罢,她抬起拿着簪子的手,对傅泠道:“阿娘,这一支并非给淑儿的那支,而是女儿的,是女儿让幽兰带出门去的。”

    傅泠一时没明白:“执宜的意思是……”

    薛执宜把金簪递给傅泠,又略带心虚地叹了口气:“女儿本想着和淑儿一人一支,可就在昨晚,女儿不小心摔了这金簪,上头的这颗粉色碧玺生了裂,便想着让人拿出府去,换颗新的碧玺重新镶嵌。”

    傅泠接过,瞧了瞧,上头的碧玺的确隐隐带着裂痕。

    说罢,薛执宜又对已经愣在原地的薛含淑道:“淑儿若是不信,可让人回去瞧一眼,淑儿的那支,是不是还在轻绿斋中?”

    摩挲着簪子,傅泠问她:“这种事情,何不让绛雪轩的人去办?”

    “因为……”薛执宜顿了顿:“容心表妹要来,执宜盼得紧,便让绛雪轩的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只等着容心表妹来。”

    薛执宜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当真蠢极了,傅家那么多表姐妹,但傅泠却偏偏对傅容心青眼有加,得了空便喜欢把人接来薛府住些时日。

    她怎么就没有察觉呢?

    还巴巴地将与傅容心推心置腹,将其视作姐妹。却不知傅容心正把她当做鸠占鹊巢的假货,一心一意盼着她死。

    这一世,她可盼极了傅容心的到来,正忙着给她备一份厚礼。

    她是真的盼傅容心盼得紧啊……

    收回思绪,她续道:“所以女儿手底下的人抽不开身,又碰见幽兰得空,便遣了她前去。”

    傅泠却显然没有完全相信,她问:“即便如此,幽兰又何必遮遮掩掩?”

    说到这里,薛执宜似犯了错的孩子埋头嗫喏:“是女儿不让她说的,阿娘平日总让女儿稳重些,女儿担心若阿娘知晓,又要嫌女儿冒失了,便顺口交代了幽兰一句,让她帮我遮掩一二,谁知道幽兰也是个实心眼的,都要被发卖了也不肯说。”

    薛执宜却拉着她的手撒起娇来:“娘,都是女儿的错,你就别怪幽兰了好不好?女儿往后再不这般冒失了。”

    傅泠几乎是本能地想甩开薛执宜的手,幸而及时顿住,她看了眼此刻正鼓着脸娇笑的薛执宜,以及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擦眼泪的幽兰。

    末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罢,罢,既说清楚了,又发卖她做什么?可怜见的。”

    在外,傅泠永远是这般悲悯又善解人意,活脱脱一个在世佛。

    可薛执宜知道,傅泠的血是冷的,冷得刺骨的那种,却总喜欢以伪善示人、以伪善自欺,时日长了,怕是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真的是如此。

    薛执宜莞尔,她看着薛含淑:“所以淑儿,你也别怪幽兰了,都是三姐姐不好,让你误会了。”

    薛含淑此刻心虚无比,她又怎会不知道这金簪到底是她的那支还是薛执宜的那支?

    很明显,薛执宜对此心知肚明,所说的一切皆是为了给幽兰解围而撒的谎。

    她还试图补救:“三姐姐,淑儿真的没有变卖三姐姐送的金簪。”

    薛执宜笑意渐深:“三姐姐知道啊。”

    薛含淑愣愣,嘴角似被浆糊粘上了一般,微微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幽兰的脸上挂着泪,她跪匐在地,抬眼仰视着薛执宜,虔诚如瞻仰神女,殷殷切切。

    秋云顺势搀起了浑身是伤的幽兰。

    “好了。”傅泠也已然被折腾得疲乏:“既已真相大白,四娘便把人领回去吧。”

    道了声是,薛含淑起身。

    再一次看向幽兰,薛含淑的面色隐隐一变,她嘴角撑起一抹生硬的笑:“误会一场,教你受委屈了,幽兰,走吧。”

    而幽兰只是低头含胸,看不清神色,亦不知在想什么,只起身告退,而后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薛含淑离开佛堂。

    那两个小厮也悻悻退了出去,屋中便只剩下邢妈妈,和傅泠薛执宜母女二人。

    不过显然,傅泠并不是很想看见她,便道:“执宜此来,所为何事?”

    薛执宜如往常一般,在傅泠身边坐下:“我来是想问问娘,娘前些日子说,要接傅家几位表妹来玩些日子,不知是要哪日才来?女儿已经等不及见容心表妹了。”

    闻言,傅泠面色却是一沉:“你表姐表妹她们暂且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