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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痞女:病娇王爷追妻难 第5章 罪恶的迎亲

    边关废丘大营,将军大帐内,三人盘坐在桌案前,垂首不语。

    老将军轻抚脸上结痂的伤疤,浓眉一凝,将帝王令牌重重摔在桌案上。

    周卿玉着一身戎装,挺直了脊梁,眼中戾气逼人。

    “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嫁给太子那个废物。”

    太子比麟王安烁小两岁,在他的八个皇兄夭折后,被当做宝贝疙瘩护着长大,自然养得娇贵了些。

    加之他的祖父是权倾朝野的右相,母妃在后宫最为得宠,一出生就是储君第一人选,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

    “不愿嫁,便不嫁,大不了交出兵权!”老将军哀叹一声,保家卫国数十载的老人,第一次感觉如此心力交瘁。

    脚踏荒骨刀饮血,两鬓青丝已成雪……少将军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端详过父帅了,原以为永远睿智强大、风采飞扬的将军,竟已衰老到如此地步。

    周卿颜知道父帅说的只是气话,是一个深爱女儿的老父绝望的抗争。

    以父帅在朝中的余威和边境六城的威望,即使交出兵权,亦会被陛下忌惮!飞鸟尽,良弓藏,除了谋反,他们没有第二条路。

    周卿颜也知道,父帅为了长姐,能牺牲一切,包括他,这个儿子!

    长姐的婚事,能一再推脱,都是因为周卿颜被送回朝为质子,哪怕那时他刚刚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父亲也未曾犹豫分毫。

    周卿颜脸色骤然变得冰冷严峻,他似乎又明白了一件事。

    “废丘县知府范大人,是父帅的人吧?为北萧国败军尸骨筑起京观高冢,也是您的命令?您为了阻挠长姐回朝完婚,竟然妄图再掀起两国战争?”

    周卿颜猝然而至的发问让周朗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深远筹谋,岂容他人置喙。

    周朗倏地站起身,愤怒地抬脚踹倒桌案,愤愤离去,独留琉璃杯盏碎了一地。

    大帐内姊弟两人相视无言,心中顿生悲凉。

    “长姐速速去收拾细软,今晚我便送你离开,先去北萧国,之后我会想法子把安烁送过去!”周卿颜拾起杯盏碎片,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极轻易办到的事。

    一走了之?那将军府上上下下一百多人都要殒命,父帅和弟弟从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变成忤逆罔上的阶下囚,安烁也……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安烁,当然更指望不上他什么,他自身难保,即使和他远走天涯,也未必能得到好的结果。

    周卿玉想起母亲临终时的托付,长姐如母,要好生照顾弟弟,可自己为弟弟做过什么呢?想到上次弟弟差点魂归疆场,周卿玉至今心有余悸。

    满目疮痍,硝烟滚滚而来,谁能独善其身?如果能辅佐太子——将来的帝王,缔造和平盛世,再也没有战争,弟弟才能平安。

    周卿颜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凝视着面前这个正处于锦瑟年华的翩翩少年,她决定——此生要为他而活。

    废城栖云庄,烟雨蒙蒙,周卿颜如约前来迎亲。

    一个身着戎装、背悬弓弩的稚嫩少年叩开云攸的门。

    云攸满载喜悦,一路小跑穿过竹阵,有浓香满溢的海棠花瓣散进她宽大的衣袖里,轻盈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

    “下官奉将军……”少年话音未落,云攸已提起裙摆,宛若一只归巢的鸟,飞一般冲向停在不远处的六驾马车。

    “如此气派的马车,我还是头一次见,能坐下十几个人吧!”云攸冲马夫微微一笑说,刚要上车时,却被少年的剑挡住去路。

    “王妃乘坐的马车在后面,请随我来!”

    云攸跟着少年,走到三丈开外的一辆小马车前,一匹年迈的老马喘着粗气,背上汗滴直淌。

    六驾马车里,周家三位主子和侍女玲珑正在用膳,食案上摆满精致的点心。

    周卿玉忍不住掀开布幔,朝云攸瞧了瞧。她没想到,云攸并非传言所说那么不堪。

    她虽无名门贵女温婉的气质,却是个灵动可人的姑娘,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让人不禁想到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但她终究,不配做王妃。

    “小姐,听说那个麟王妃全身尸臭难闻,我特地嘱咐阿木把马车停远一些,还挑了匹老马,行得慢些才不会赶上来。真是辛苦小姐与这种人同行,晦气!”玲珑向车窗外啐了一口,诚心为主子打抱不平。

    玲珑从小跟周卿玉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两人的关系早已越过主仆,更像是姐妹,故而言语中从不顾及。

    “那人毕竟是王妃,以后切记不可做逾越之事!”周卿玉叱道,“你最好别去招惹她,我看她也不是个能任人欺凌的主……”

    周卿玉对云攸并无成见,但一想到她如此轻易得到自己求之不得的王妃之位,心中难免生出嫌隙。

    “她也配当王妃?恐怕也只能空有虚名,麟王对她必然是避之不及。普天之下,哪个男人愿意娶个埋尸女?恐怕埋了她的心都有!”玲珑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够了……”周卿颜怒斥道,“妄议主子,自行掌嘴,本将军不说停不许停。”

    那些谣言,他不想听到,再从谁嘴里说出来,就让那人死翘翘!

    玲珑虽然敢在周卿玉面前放肆,却极害怕这个冷面少将军。她撅着嘴,委屈巴巴地朝小姐看去,投去求救的眼神。

    周卿颜向来说一不二,对犯错的下人从不手软,就像对军营里犯错的士兵一样。“玲珑也是为我打抱不平,你就别开罪她了……”

    周卿玉话音未落,只听周老将军大喝一声:“聒噪!都闭嘴!”

    周卿颜在这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如坐针毡,腚下的裘皮坐垫、桌案上的珍馐美食,都散发着罪恶的味道。

    给云攸安排两面透风马车的人,也是罪恶的帮凶……而他自己,是罪恶的源头。

    也许碍于身份,也许是担心他的谎言被揭穿,他甚至不敢下去见她一面……

    虽然,他已经向阿木那个绝对服从命令的少年交代好一切,但还是忐忑不安。

    此时,他的心仿若被秋风残卷的败叶,疼痛、不舍,羞愧难当。

    他悄悄卷起布幔的一角,凝望着令他心疼不已的人儿。

    绯红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勾勒出云攸玲珑的身形。他多想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将心爱的娇俏新娘娶回家。

    此时,云攸笑脸盈盈地牵着老马去吃草,还给它喂了水和药。

    她的嫁妆——整整一马车的书籍、药瓶和草药种子,在阿木的倾力相助下塞进马车里。

    而她只能和阿木一起做赶车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