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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黑化后,落魄世子总想逃 第70章 风起云涌

    这句话穆行重之前也对他说过。

    彼时,他以为穆行重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

    余荔荔抬起双臂,轻拍他的背,低声回道:“嗯,我不离开你。”

    就算……人不在你跟前,心也不会离开。

    当然,这句话余荔荔是没有说出来的。

    穆行重只听到了那句“我不离开你”。

    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但又没完全放下,遂又补了一句:“阿荔,你还欠我的。”

    “什么?”余荔荔没听明白。

    “在清海寺,让我白白挨了几十棍,你说了,划账上。你还欠着我的。”

    余荔荔心下一抽。

    差点忘了。

    “嗯,先欠着吧,还在账上挂着好了。”

    “好。要是……你敢骗我,我定会连本带利,跟你要回来。”穆行重松开抱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

    “……好。”

    ——————

    因着最后迷途知返,赵钰平到底没被处以死刑,被贬为庶民后便被驱逐出京,且永不可入京城。

    而另一边一连多日那任峰晨什么都没招,在赵意衡气的要骂天牢那些狱卒的时候,任峰晨突然离奇暴毙狱中。

    一众朝臣均以为是其同党怕其泄密,故意将他除掉的,但看过他尸体的都知,不会如此。

    他的死状极为难看。

    浑身筋骨被折,七窍出血,状似被人活生生打断筋骨后又喂了毒药。

    一看就是泄愤。

    “做的干净利落,不错。”自然是穆行重。

    “公子谬赞。原本宁死不屈,那人也算人才,只是,我泱泱北周,多少人曾因着他惨死?我暗行团虽也不做好事,但他们所行那红衣将军一事,定不能饶!”说话的是李在一,此刻一脸悲愤。

    “既是那人在筋骨尽折之下都不发一言,想必也不会招出什么。有时,口舌之利,其威力更甚于冰刃冷枪,既如此,留着那人确实没用。绿林亦有好汉,此番多谢了。”穆行重对他鞠躬。

    “公子客气了。既是彩云认你做主子,那你也算我李某人的半个主子,无需多言。只是那赵钰平?”他已听闻苏红玉之事有这位曾经的平王一杯羹。

    “我不会动手。便交给阿荔吧,阿荔绝不会轻饶于他。”穆行重沉目。

    “是。”

    李在一做的干净,加之穆行重故意将任峰晨才是戕害苏将军的罪魁祸首宣扬了出去,故众人皆以为是某位侠义之士不忿于此人过往行径,才痛下此手,个个都是对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义士赞扬有加。

    碍于民情,赵意衡也不好大加追责,只让刑部和大理寺做了做样子便草草收场。

    ——————

    关旭和蓝衣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十二,因着是陛下赐婚,众人不但不敢对关旭身为太监娶妻说什么,反而个个争相抢着要去参加二人婚礼,听闻连远在南疆的镇南王都托人送来了贺礼,故这日,关旭在外的宅子是门庭若市。

    穆行重如约带着余荔荔去了,赵意衡作为指婚人,亦是要露个脸,赵钰海这种爱凑热闹的自不必说,连孙迪也因着许久未回京,多年未见京中喜事而接柬赴约。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很是热闹。

    关旭平日在赵意衡面前点头哈腰惯了,此番在自己宅子里,敛了谄谀之姿,倒是一派清风水月,也不多饮酒,端了杯子挨个儿敬了众人。

    蓝衣还是常态,只是平日多穿蓝衣的她今天一袭红装,美艳动人,也跟着关旭一起,拿了酒杯挨桌敬酒。

    二人行礼之时赵意衡才出现,说了些吃好喝好的场面话,方被一众护卫护着,在一旁看着二人礼成了。

    正要离去,却被孙迪一把拦了下来。

    与孙迪一起的,还有赵钰海。

    穆行重心下一咯噔,转头看向余荔荔。

    果然……只听孙迪跪下说道:

    “陛下,今日是关旭蓝衣二人大婚之日,这二位皆是陛下的耳目肱骨,如今两厢联谊可谓喜气盈门,末将斗胆,跟您讨个彩头。”

    赵意衡此刻也在兴头上,闻言不由问道:“哦?孙爱卿请起,不知孙爱卿要什么彩头?”

    “末将想跟您要个人。”

    穆行重心下一惊,想走上前去拦下孙迪的话头,却被一旁的余荔荔紧紧拉住了。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量,穆行重不由得侧目怒视他。

    “是谁?”

    “原襄侯府世子,红衣将军苏红玉之子,启云军原将领苏赫之外孙,余荔荔。”

    穆行重赤了双目,死死盯着余荔荔。余荔荔不敢与他对视,只低头看着地面。

    “不知孙将军要……阿荔,是何意?”赵意衡微眯了下眼睛,对孙迪的称呼也变了。

    “陛下之前让瑜王殿下带末将去看余公子,末将与其相谈后发觉其颇通兵法,武艺也过得去。现下我西北被压一头,因与其相连,北疆虽处于上风,也是常年自忧,生怕北戎与宵小有所联合。末将看余公子在兵事上颇有才干,到北疆后定有用武之地,故末将斗胆请陛下,让末将,带其北上!”

    “啪——”

    声音清脆,穆行重手中扳指被他捏碎做了两半。

    “父皇!儿臣不同意!”穆行重双眼红的吓人,此刻喘着粗气,也跪了下来。

    “七弟为何不同意?阿荔现在非你家奴,他可以自行决定的吧……”赵钰海开口,在穆行重的怒视下,后半句说的颤颤巍巍。

    看他此副模样,赵意衡猜出些什么来,皱了下眉,转头问向余荔荔:“阿荔,你是如何想的?”

    穆行重狠狠盯着他,好像他敢同意,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余荔荔却不看他,只跪下答道:“孙将军抬爱,若能为我北周……”

    余荔荔咬牙——袖子下面,穆行重死死钳住了他的手腕。

    “……效力,哪怕是微末之力,草民亦是……甘之如饴。”

    余荔荔咬着牙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草民,愿随孙将军北上。”

    ——————

    “你跟阿荔那孩子……你跟朕说实话。”赵意衡在要离开关旭宅子回宫时,将穆行重也喊了去。

    原本中意赵钰海,谁知那孩子只喜欢男子,现在好容易多了个颇得他心的赵钰歆,难不成……

    赵意衡眉头紧锁。

    他对未来国君的要求是,偶尔会看上一两个男子可以,只是!不能只喜欢男子!

    如若不然,国业何承?!

    可今日看他那般失态,只怕是……

    动了真心了……

    “儿臣欢喜于阿荔。”穆行重说的慨然,末了又故意补了一句,“儿臣与他,在府中,日日欢好。”

    “你你,你……”听到他后面四个字,赵意衡吹胡子瞪眼,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穆行重不嫌事儿大,又扔出六个字:“儿臣非他不可。”

    “哪怕跟他一起,无缘朕这个位置??”赵意衡握紧了茶杯。

    “不。”

    “哦?那是……”赵意衡一喜,可穆行重随之而来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希望。

    “儿臣是说,哪怕儿臣不要这瑜王之名,被父皇踢出皇族,回到庶人身份,儿臣亦是,非他不可。”穆行重说的掷地有声。

    本来,他也不算皇家人,本来也只是半道上被塞进来的。

    “你……愚蠢啊!”赵意衡恨铁不成钢。

    “是否愚蠢儿臣心中自有定数,只是父皇……”穆行重一双眼仍是微红,声音竟少见地有些颤抖,“可否……不要让阿荔随孙将军去往北疆?”

    “朕看他也是去意已决,奔赴边关是好事,朕没理由拒绝。”赵意衡声音冷然。

    最重要的是,两地分隔,许还能断了你那份心思。

    这样想着,赵意衡又补上一句:“朕,定会准了孙爱卿所请,让阿荔,随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