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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仙府归尘世 第175章 愚蠢而不自知

    “咦?何出此言?何来孩童之说?”突闻稚子之事,谢辙心神微震。

    然其迅速醒悟,身形疾退,双手环胸,面容惊惧:“此子非吾之血脉也!”

    其声凄厉,至最后一字几近嘶哑。

    盖因言出之后,必遭沈清云雷霆之怒,此点他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沈清云面露无饰之怒,眸中偶现杀伐之意。

    谢辙毫不怀疑,若沈清云怒极,取他性命亦非难事!

    他连连后退,直至背倚古木。转身观树,心中窃喜,随即手脚并用,攀援而上。

    沈清云立于原地,望其攀爬而不阻,其目光如视死物。

    此等目光令谢辙心慌,然坐于树巅,俯瞰沈清云,倒也稍感心安。

    “师、师妹,且听吾言……”谢辙望向沈清云,心中忐忑,仍强自镇定言道:“云师妹腹中之子,实非吾骨肉!”

    沈清云抬首,面无表情:“非汝之子?又系何人之血脉?”

    谢辙见其不信,心中了然。

    不信吾亦属常理,一边是青梅竹马之姐妹,一边乃玩弄人心之徒,信谁不言而喻。

    虽理如此,谢辙心中仍觉憋屈。

    那女子亦非绝世强者,何故得此无条件之信任与爱护!

    谢辙眼帘低垂,闪过一抹阴毒,复抬首,又是一副怯懦之态。

    “沈师妹,虽吾不知云师妹腹中子所属,但吾对天起誓,绝非吾之血脉!因吾每回……”皆行周全之策……

    最后数语,在沈清云冷冽目光下,谢辙终未出口。言及他人闺房秘辛,何况对方乃其妹,言出必遭重击!

    沈清云审视着他,鄙夷其贪生怕死之态,刺目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是否为汝之子,产下自知,此刻狡辩无益!”

    “此外,尔等因何分手吾不问,阿离现今悲痛,身为孕妇,忧思过甚不利母子,速去赔罪!”

    言罢,沈清云不屑一顾,又添一句:“跪地赔罪为佳。”

    谢辙:“……”

    此女是否太过理所当然?

    虽修为不及,不敢与之争锋,然吾乃剑门长老独子,家父乃元婴高人!

    吾惧何来?

    沈清云若真敢取吾性命,她亦难逃!

    念及此,谢辙胆气陡增,无所畏惧,高声道:“尔妇人,是聋是愚?吾等和离,彼腹中子非吾血脉!吾为何需赔罪?!”

    跪地?

    岂非痴人说梦!

    吾谢辙一生仅跪家父,让吾向那小人下跪,休想!

    沈清云之评价,谢辙浑然不觉,反倒是欺软怕硬之典范。

    既知沈清云不欲或不敢杀他,便愈发放肆。

    由蹲转坐,树枝弃之一旁,对沈清云展开了全面嘲讽。

    “哼,沈师妹?尔待云离如斯,可知她背后如何言尔?”

    未待答,又续言:“言尔愚不可及,多年为其所惑,屡次被骗,竟未生丝毫疑心!”

    “且勿信其表面亲昵,实则巴望尔早登极乐!”

    谢辙换姿,二郎腿高跷,望着沈清云几近墨色之面色,一脸挑衅。

    “不信?此皆出自云离之口。”

    “言尔虚伪,终日冷面示人,她妒尔,却不言,因深知尔优于她,却不愿承认,无人可诉,只得与吾言。”

    瞥一眼沉默之沈清云,其言半真半假,不知沈清云信几分?

    此愚妇,对云离坚信不疑,吾言定是不信,说不定又将遭其拳脚。

    思及此,谢辙又感郁结。

    人何以能无条件信人、爱人?

    沈清云于剑门内口碑极佳。

    勤勉上进,貌美且洁身自好,尤为难得者,其情纯粹,多年守护云离,不求回报。

    剑门中人多有艳羡云离有此良姐,而她却不懂珍惜!

    忆及云离之怨言与算计,以及因她受沈清云责罚之月,怒火更甚!

    他一跃下树,缓步至沈清云前,距三步止步,正色言:“沈师妹,听师兄一言,云离非尔所想之纯善。”

    沈清云侧目,低眉不语。

    云离之复杂,她自是知晓,若真如白纸,又怎会事事隐瞒。

    有时她愿视而不见,对云离之好,从未求报。

    初时以为亏欠云离,后尽力弥补,视为应当。

    “吾对她好,心甘情愿,未求同等回报。”

    幼时同登山,赠灵石助其修行,缝衣炊饭,绣囊相赠,云离或未视吾为唯一,其善举却难以忘怀。

    观沈清云缅怀之态,谢辙无需猜测,必是忆及云离之善。

    其声沉闷,心绪难测:“多年以来,尔之回馈早已足够,而今之云离,非尔记忆中之善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