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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仙府归尘世 第209章 又被嫌弃了

    自那日被沈清云冷言相讥后,兰息心中便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如沈清云、南翊这般天生尊贵,自是不会理解他们这些身处修真界底层的艰辛?

    他们出身名门,资源丰富,地位显赫,家族为他们提供种种修行至宝,轻而易举便能达到他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境界。

    他们可以任意参与各类试炼比武,譬如南翊,即便修为未足,也能借家族之威,跻身赛事。而他们,却要为争取一个接待修士的微薄机会争得头破血流。

    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何其之大?

    兰息心怀不满,忍不住言语间针锋相对,怎料南翊愚钝,未能领悟其言外之意,反倒是沈清云,反过来对他一番嘲弄。

    沈清云的话语,无异于当众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而,他不能反抗,甚至需在受辱之后,主动奉上另一面脸颊。

    她将他仅存的尊严,践踏得支离破碎。

    兰息抬首,凝视着与上官景交谈的沈清云,渐渐失了神。

    自那日后,他心中满是愤懑与怒火。他曾对自己的生活颇为满意,但沈清云的言辞,却如利刃般撕裂了他的自我掩饰。

    她粉碎了他的防护壁,令他暴露于嘲笑之中,于是他萌生了报复之心。

    可他,无力报复……

    想及上官透的悲惨下场,兰息心有余悸,望向沈清云的目光中带着畏惧。

    幸好。

    幸好他尚未行差踏错,沈清云或许会顾及上官家的颜面,饶上官透一命。而他,一旦陨落,别说报仇雪恨,恐怕连收尸之人也无。

    如此一想,兰息再次陷入抑郁,为何人与人之间总有如此巨大的差异?

    兰息正自哀自怜之际,沈清云与上官景的交谈已毕。

    见沈清云缓缓向自己走来,兰息连忙整理仪容,收敛愁容,重展笑颜。

    多年的修炼,让他即便面对厌恶之人,亦能面带微笑。

    沈清云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步伐迅速,瞬息便至兰息身侧,未予他半分注视,只冷冷吐出“回去”二字,便头也不回地沿原路返回。

    见沈清云毫无等待之意,兰息连忙向仍怔怔望着沈清云背影的上官景施礼,随即快步追赶沈清云。

    细心如他,轻易察觉到沈清云腰间多了一枚令牌。

    回忆上官景之言,兰息目光微眯,这难道便是那能开启秘境之门的令牌?

    兰息垂眸,掩去眼中的贪婪,恭顺地跟随沈清云,不久便回到修士等候区。

    此刻,宽敞的等候区空无一人,就连应在此等候的南翊也不知所踪。

    沈清云随意坐下,望着擂台上斑斓的光芒,心想比赛似乎刚刚开始不久。

    为让修士有调整与自愈的时间,每场比赛间隔颇长,自沈清云与上官透离开后,比赛仍未启动。

    直至沈清云料理完上官透,比赛才拉开序幕。

    沈清云坐观片刻,渐感索然无味。

    这些修士,修为低微不说,出手更是破绽百出,实在乏善可陈。

    然而,南翊不在,沈清云独自一人,倍感无聊。

    她瞥了眼始终立于身后的兰息,见其满脸恭敬,心中暗自发笑。

    她挥手道:“你退下吧,今后勿再出现在我眼前。”

    “前辈?”兰息心中惊诧,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沈清云先前还称他为小兰息,言及因他之故放过上官透,虽知其中有作戏成分,兰息却以为,自己在沈清云心中总归有所不同。

    沈清云此言突兀,令他措手不及。

    “可是晚辈何错之有,竟惹前辈厌烦?”他趋步向前,跪倒在地,卑微至极。

    沈清云见状眉头微蹙,不耐道:“你心中所想,以为我不知道?”

    她取出上官景赠予的令牌,随意抛起,以戏谑的目光望向兰息,“你想要这个吗?”

    兰息抬头,先望向令牌,再转向沈清云,最终与她的目光相遇:“晚辈确有所求,但自知修为浅薄,难以入秘境。”

    语毕,他又低下头,不敢直视沈清云的神色。

    沈清云并未看他,令牌再次被抛起,复又紧握于掌中。

    她审视着这枚纯黑令牌,其上古朴的纹饰中透着妖异。

    似乎,在何处见过?

    得令牌后,沈清云仅随手系于腰间,并未细察。此刻细看,总觉得那纹饰异常眼熟。

    她欲深入探究,便没了戏耍兰息的心思,挥手道:“你起来吧,勤勉修炼,终有一日可入秘境,先退下吧。”

    兰息起身,似欲言又止,见沈清云全神贯注于令牌,便默默退下。

    行至门口,他不禁回首,见她依旧不动如山,终是转身离去。

    罢了,一切全当梦境,他们本就非同一世界之人。

    沈清云既得秘境令牌,想必不再参与比试,他们或再无相见之日。

    兰息悄然离去,沈清云并未察觉。

    或许,她察觉了,只是懒得理会。

    兰息走后,等候区唯剩沈清云一人,她凝视令牌良久,却未得其解,但那份熟悉感绝非空穴来风。

    等待南翊多时未果,她不耐烦地取出手机,发短信告知南翊自己先行离开,随后唤出飞行小舟,乘风而去。

    南翊是否查看手机,何时得知消息,沈清云并不在意,她已告知。

    途中,沈清云端坐舟中,半空俯瞰这座历经数百年的古城,觉得与修真界中的凡间皇城并无二致。

    对这个世界,她已无所眷恋。

    沈清云将令牌重新系于腰间,打算回去后仔细研究。

    小舟疾驰,不过数分钟便抵达沈清云的居所。甫一落地,她迈出一步,忽而想起一事。

    她的剑呢?

    那柄险些割断上官透咽喉的剑,她让它去清洗,它却不知所踪。

    沈清云皱眉,重登小舟,飞向赛场。

    此番她未至等候区,直奔与上官透交战的特殊场地。

    赛场已空无一人,若非地面上大片暗红的血迹,无人知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上官景、上官颜已离去,至于上官透,沈清云低目,凝视血迹。

    京城冬日严寒干燥,血迹已近乎干涸,上官透想必已被二人带回,从血迹的干涸程度判断,他们离开已有一段时间。

    沈清云无意追究他们的去向,见此处已无人,遂静心,尝试在心中召唤那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