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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少年逐梦 第155章 未经他人苦

    吃过晚饭,已经过了七点,天还很亮,邓叔、鬼叔和张亮返回基地。

    钱三爷与钱彪的户籍和所需证件均已顺利办理完成,他们现在拥有的是瑞丽的户口,属于从鲁东迁移过来的居民。

    即便日后需要核查,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和依据,某某年鲁东洪水灾害后举家迁移到瑞丽。

    有邓熊飞的打招呼,加上1990年恰逢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使得他们的户口办理过程相对容易。

    在90年只要拥有合法的房屋和村委的盖章证明,就能获得合法的户口簿。

    与2020年后的截然不同,那时已经是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全国联网使得户籍管理更为严格。

    这栋大房子便是他们叔侄两名义上的家,这也是邓熊飞给陈才的回礼。

    钱三爷想到自己现在已是一名合法的公民,不禁一边抽着烟,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安心的笑容。

    下午和邓熊飞聊天才得知,当年这三栋房子之所以打通的原因,竟然是用来关押犯人。

    难怪他看布局就感觉有些不寻常,中间是二层楼房,两边都是低矮的瓦房。

    这样的布局设计巧妙,只需几名持枪守卫站在二楼,便能将四周环境一览无余,任何试图逃脱的犯人都无处遁形。

    邓熊飞还偷偷告诉陈才这栋房子的密道通道,遇到紧急情况时使用。

    看到三爷还是美滋滋的抽着烟,陈才上前拉着他和钱彪进入他的房间。

    关上门后,陈才踢了踢其中的一个拉杆箱:“三爷,彪哥,这箱刚好400万,是这一次的辛苦费。”

    陈才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递给钱三爷:“三爷,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

    钱三爷激动的伸出手,想要接过钥匙,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苦笑道:“老板,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给我们上户口,才将房子写在我名下,找个时间我把房子过户给你。”

    陈才将钥匙拍进他手里,骂道:“矫情,说给你,就是给你,以后找到你侄女,你告诉她你们一直在流浪吗?”

    钱三爷身体一震,对啊,他还要找小侄女,眼睛泛红的接过钥匙:“谢谢老板……”

    还准备给陈才鞠躬,陈才赶忙闪到一边,黑着脸道:“三爷,你故意的是吧,你想咒我死啊!”

    看到陈才这搞怪的模样,钱三爷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钱彪站在一边抿着嘴,想笑又笑不出来,好像他天生就不会笑一样。

    看到钱三爷把钥匙揣口袋里,陈才继续说:“三爷,彪哥,之所以单独找你们两个人谈,是因为来到瑞丽后,我才知道我有仇家……”

    观察了三爷和钱彪的表情,看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后,又说道:“仇家很强大,跟邓叔的家族差不多,目前我还没有能力应对,我有可能已经暴露了,随时有危险,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你们留下来好好过你们的生活。”

    钱三爷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赶我们走?”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又塞给陈才,拉着钱彪阴沉着脸:“彪子,我们现在就走。”

    陈才上前拉住钱三爷:“三爷,你们跟在我身边,随时有生命危险……”

    没等陈才说完,钱三爷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他那褶皱的身躯,嘶吼道:“你看我们像是怕死的人吗?”

    声音之大,就连坐在院子外面的人都听到了,欧阳振鸿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陈才的房间冲。

    小姨知道陈才要跟他们叔侄两谈的事情,低声喝道:“回来。”

    欧阳振鸿闻声止步,回头望向小姨,眼中满是疑惑。

    小姨则显得胸有成竹:“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苏有才也就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根本不担心陈才那小子会出事,他身上可是带两把枪呢。

    周虎连看都懒得看,一脸无所谓,那小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就连张凡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担忧,他知道陈才背景有多硬,他真不相信谁敢让他吃亏。

    陈才此刻才注意到钱三爷这一身并不健硕的身躯,却布满了伤痕。

    钱三爷缓缓地将左腿的裤脚卷起,露出一条长达十公分的伤口。

    他语气平静:“这条伤,是我那天去救彪子的时候被人用铁锹砍伤的,所以彪子拿粪叉把他给捅死了,那时候他四岁。”

    又指着胸前的一道刀伤:“这是我给一个商铺做木工活的,做完老板没有给我结工钱,我去找他理论,他不仅不给钱,让人打了我,还砍了我一刀,彪子晚上去把那个老板给捅死了,那时候他12岁。”

    陈才点点头,想起当初见到他们的场景,似乎记得三爷说过,彪哥是5岁跟老道人学了六年的内家功夫,也就是老道人死后的那一年。

    12岁又到豫省,跟和尚练了八年的外家拳,这样说来就是杀人后逃亡才遇到和尚。

    三爷继续指着腹部的一处枪伤:“这是我跟当地村民去工地给人干活,老板不给钱,还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欺压我们,当时场面闹得很大,最后出动公安,还动了枪……”

    “最后怎么样了?”陈才看到三爷没有继续说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在医院门口,彪子就直接把我给抱走了。”

    三爷说到这咧着嘴,自豪道:“没打麻药,彪子直接用手把子弹给抠出来。”

    陈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骂道:真是煞笔,人家都给你送医院了,就算是黑户,好歹也在医院把子弹取了再逃跑不迟。

    三爷继续道:“过了两年那老板当晚就被彪子一拳给打死了,那时候彪子20岁。”

    忍了两年才动手?

    20岁也就是老和尚圆寂的时候,看着三爷身上每一道伤疤都蕴含着一条条生命,陈才沉默了。

    没有人天生贱命,命运的不公,往往源于生活的无奈或是年代历史的包袱。

    即便是在和平的年代里,也总有一些角落,阳光照不到,黑暗在悄然蔓延。

    三爷陷入了回忆:“这二十多年的流浪生涯,只有彪子的那两位师傅正眼瞧我们,露宿街头,有些人以为我们要抢他们饭碗,驱赶我们。”

    “睡桥洞,乞丐以为我们要跟他们抢地盘,拿石头砸我们;在工地上搬砖,老板觉得我们老实可欺,便肆意压榨;就连我们行走在大街上,公安以为我们是逃犯,我们如同黑夜里的老鼠,不敢在白天出现……”

    听到三爷絮絮叨叨了二十几分钟,陈才也是一阵嘘嘘,他深感同情,也深刻理解了那句古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