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案之绝代香药师 第153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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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之后的事....”
韩雷脸色苍然记述着，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那完颜贞便是你的生母啊。”
韩雷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眉眼与当年完颜贞有着相同的神韵。
“那是我亲眼所见的。你娘自戕后半天才被人发现，已经来不及救援。”
沁心一时语结，虽然对于生身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听到这些过程还是不忍有些唏嘘。
完颜贞。
那个贞烈的女子，她的母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用最后的殉情表达了她对父亲的爱意。
“当时我依照完颜耶律的要求，硬着头皮找到那次执行袭船任务的金军神卫，以期得到相关的线索找到你。”
“可大海茫茫寻人实在太过困难，实地探查综合推断也只得到了事发的时间以及当时沉船的海域这类并无太大价值的碎片信息。”
“此事只得就此搁下不了了之，最后还是以自己挨了五十军鞭了事。”
韩雷自嘲的笑了笑。
“后来我们来到台州，那个时候你已长大....”
他又看看眼前的姑娘。
“你们后来还是找到了我，”
沁心了然道。
“所以，你是说神武营受金人胁迫，然后过来专程过来就是为了找到我杀掉我？”
沁心说得自己都有些不信。
“不。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我在台州收集汤木会贪墨军需的证据，发现你只是顺带的。”
“可你还是下手了，不是么？”
“是的。因为我们要拖延时间，还有，我也想杀你。”
韩雷丝毫不隐瞒。
“为什么？”
“因为你是金人。”
是啊，就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只有这样，完颜才会允许我们继续呆在台州，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将汤的罪证搜罗完全。”
“可当时何以能确认我正是她的女儿呢？万一不是呢？”
“不需要。”韩雷自嘲的笑笑，“只要差不多对上就可以。错杀了又如何，在他们眼里，汉人的性命不值一提，完颜耶律容不得你的存在，万一赌对了呢？”
韩雷反问道。
沁心愣了愣。
真的赌着了！
“现在你都明白了么？”
韩雷长长的吐出口气，他畅快的将一切说出，事情的始末都已清清楚楚。
一切疑云消散，真相终于大白。
可面前的沁心不愿意相信，她在内心不断的问自己，
为什么？
想杀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她不自主的倒退两步缩到船舱的角落，双眼失神的盯着眼前的空气，口中不住的呢喃道：
“原来他们要杀的就是我。”
“一直要杀的就是我啊！”
她终于明白，
原来一切的一切，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自己！
是自己这个身上流淌着金人血液的罪人！
是自己，
害的生养父母殒命！
是自己，
害了那一船无辜的性命，其中还有林有豪的生身父亲！
也许，自己存在这个世上就是一种原罪。
她无法再给自己一个受害者的理由，因为她与那些恶人本就是一体。
韩雷徐徐走过来，
“叶姑娘，你是一个香师，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
“还记得咱们在台州酒楼逃离的那次吗？”
沁心点点头，当时与官兵械斗的场面依旧清晰。
“我们伤害了你，而你却是神武营的恩人。”他自愧的说道，“真是讽刺啊！”
“沁心姑娘，”韩雷突然极其认真的向她行了个军礼，“我对不住你！”
“韩将军...”
沁心一时不该如何是好。虽然面前之人曾经伤害了自己，可奇怪的是，对于他们，自己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恨意。
“还有...”
韩雷的头低了下去，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的神情。
“叶家的消息是我传递给完颜耶律的。”
“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的家人下手。”
“你台州的爹娘..”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是我害了叶家，不管怎么说，虽然无意，但毕竟是因我引起。”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寸进’，递到沁心手上。
“叶姑娘，你杀了我吧！”
“为你爹娘报仇，我不会恨你的。”
说罢，他又将上衣的胸膛敞开，用心窝的位置直抵住冰冷的刀尖。
泛着寒光的刀身在不断的颤抖。
沁心双手握着利刃，却是满脸的泪水。
她下不去手啊！
可一想到叶家上下那些鲜活的生命，双手又不自主的攥紧了刀把，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刀身猛的向着一个部位刺了过去...
‘当’的一声，‘寸进’掉落。
沁心像团棉花似的跪倒在地。
她低下头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只见韩雷胁下的衣裳被划开了一条斩齐的刀口，避开了身体。
他缓缓蹲下，叹了口气。
他将‘寸进’拾起，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叶姑娘，我这条命是欠你的，你可以随时来取。”
面前哭声厉厉，仿佛述说着无尽的唏嘘。
韩雷也流泪自语道：
“我这辈子杀过坏人，也杀过好人，我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去九幽地狱。”
......
他摇头自嘲的站起身。
“昭雪平冤！”
“平冤昭雪...”
“早知我杀人就可以了，何必要给自己这些幻想。”
说罢他大笑着，
苍然而孤独的离去。
....
隔壁突然一声响，
似乎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紧接着，这边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流泪满面的张香香看见叶沁心蜷缩在地上，自顾的哭泣，她哭得是那样的难受，胸腹急遽的收缩起伏，就连身上洁白的衣裙也在跟着轻轻颤抖着。
“沁心，你....”
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异样的怜悯来。
她居然是金人。
一个遭到同族追杀的金人！
她是那么可怜，
好像一只受伤的猫儿。
她就那么卷作一团，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怜惜。
张香香站住了，
她就默默的站立在这个可怜的姑娘跟前，任她肆意的痛哭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
地上的姑娘从地上缓缓的抬起头，她红肿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已经没有了往常的神韵。
“香香....？”
四目接触的一瞬间，张香香就感觉到全身遭到了一种冲击，她震颤了，那个往日奕奕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张香香愣了愣，她擦擦眼睛，连忙上前道：
“沁心，你...没事吧？”
沁心看看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香香姑娘，你说的没错。”
“我是个不祥的人。”
“一个不祥的天煞孤星。”
...
“你别这样说，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听我说...”
张香香有些急了，她看着沁心的状态有些不对，面前姑娘脸上的神色不是一个她能理解的范畴，她感觉那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将死的人才有的灰暗色彩...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是素不喜欢叶沁心的，特别是她来到临安之后，和林有豪住到一起。
无数次，她在暗自哭泣。
她恨她，认为她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是她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痛苦感觉。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知道，也感受到，这个姑娘肩负的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她所承受的苦痛远大于自己...
相比之下，自己的那点怨闷倒显得幼稚可笑了。
“沁心姑娘，你冷静一下。”
张香香着急的劝慰道。
“冷静？”
沁心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她，
“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我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我是金人啊！”
“你叫我如何冷静？！”
“......”
眼前的姑娘发泄似的咆哮着，情到深处甚至都破了音，她缓缓坐正身体看看不知所措的张香香。
“现在你满意了？”
“你看到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瓜，不是么？”
“哈哈，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沁心说着笑了出来，泪水依旧涟涟四溢。
“沁心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啊~”
张香香难受得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女子还是那个娴静的沁心吗？
她明显疯癫着，表情哭哭笑笑难以捉摸。
沁心摇头站起身来，有些站立不稳，张香香想上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沁心扶住桌角，让身体稳了稳，半晌，待到稍好一些，她倔犟强撑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缓缓来到门边，转过身，双目中带着诚挚的恳求。
“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张香香愣了愣。
“你说。”
“请你...转告有豪...”
“就说我对不起他，我不配为他妻...”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已经浮肿的眼窝似乎快要承载不住。
“我是个罪人啊，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对不起叶家，对不起林家，对不起万家，对不起所有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人...”
“我对不起所有人！”
说罢，她神情呆滞的看了看她，眼神里似乎有种歉意，
“我...也对不起你。”
张香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所有的恩怨的情感已经得到了一种升华，再也不是红男绿女的恩怨纠葛，再也不是颐指气使的小孩子气...
“香香姑娘，”沁心叹口气，“我其实对你一直没有任何恶意。”
“你敢爱敢恨，恩怨分明。”
“甚至有些时候我还很喜欢你，也很羡慕你。”
“你有父母，有家人，有关心爱护你的亲朋好友，请一定珍惜他们...”
张香香愣住了。
她从未有听过她对自己说这些话，甚至自己也没有想过，是啊，在自己的生活里，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应当，她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还有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面前这个可怜的姑娘有什么呢？
她只有无尽的迷茫与仇恨...
可自己还总是那样针对她。
自己究竟一直都在干什么呀？！
她深深愧疚了。
林有豪，虽是自小的朋友，他就像哥哥一样。
是的，她喜欢他，她并不否认，可恩爱的事，又岂是自己能够强求的呢？
...
张香香瞬间明悟了一般，身心都透彻了下来。
可这些我如何转告给他啊？
我不能这样说啊...
我..
等等，
心中一道闪电划过。
她说‘转告’。
她要上哪去？
张香香瞬间回过神来，这时发现沁心已经离去。
她赶忙冲到对面阁间的窗边，一眼就发现了正在向着远方而去的白色背影。
张香香大喊道：
“沁心，你上哪儿去？”
离去的背影没有回应。
——她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她又想起沁心的眼神，不禁心里打起鼓来...
她想冲下去追上她，可又担心脱离视线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她有些急了，在船上向着她拼命的叫喊着。
“沁心姑娘，你快回来！”
对方依旧无回音。
秋风越刮越冷，湖上银月照耀着白色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张香香一边叫喊着，一边注视着那道孤独的白影头也不回，踉跄的朝着隐隐东南山脉的方向远远离去....
韩雷脸色苍然记述着，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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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贞。
那个贞烈的女子，她的母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用最后的殉情表达了她对父亲的爱意。
“当时我依照完颜耶律的要求，硬着头皮找到那次执行袭船任务的金军神卫，以期得到相关的线索找到你。”
“可大海茫茫寻人实在太过困难，实地探查综合推断也只得到了事发的时间以及当时沉船的海域这类并无太大价值的碎片信息。”
“此事只得就此搁下不了了之，最后还是以自己挨了五十军鞭了事。”
韩雷自嘲的笑了笑。
“后来我们来到台州，那个时候你已长大....”
他又看看眼前的姑娘。
“你们后来还是找到了我，”
沁心了然道。
“所以，你是说神武营受金人胁迫，然后过来专程过来就是为了找到我杀掉我？”
沁心说得自己都有些不信。
“不。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我在台州收集汤木会贪墨军需的证据，发现你只是顺带的。”
“可你还是下手了，不是么？”
“是的。因为我们要拖延时间，还有，我也想杀你。”
韩雷丝毫不隐瞒。
“为什么？”
“因为你是金人。”
是啊，就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只有这样，完颜才会允许我们继续呆在台州，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将汤的罪证搜罗完全。”
“可当时何以能确认我正是她的女儿呢？万一不是呢？”
“不需要。”韩雷自嘲的笑笑，“只要差不多对上就可以。错杀了又如何，在他们眼里，汉人的性命不值一提，完颜耶律容不得你的存在，万一赌对了呢？”
韩雷反问道。
沁心愣了愣。
真的赌着了！
“现在你都明白了么？”
韩雷长长的吐出口气，他畅快的将一切说出，事情的始末都已清清楚楚。
一切疑云消散，真相终于大白。
可面前的沁心不愿意相信，她在内心不断的问自己，
为什么？
想杀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她不自主的倒退两步缩到船舱的角落，双眼失神的盯着眼前的空气，口中不住的呢喃道：
“原来他们要杀的就是我。”
“一直要杀的就是我啊！”
她终于明白，
原来一切的一切，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自己！
是自己这个身上流淌着金人血液的罪人！
是自己，
害的生养父母殒命！
是自己，
害了那一船无辜的性命，其中还有林有豪的生身父亲！
也许，自己存在这个世上就是一种原罪。
她无法再给自己一个受害者的理由，因为她与那些恶人本就是一体。
韩雷徐徐走过来，
“叶姑娘，你是一个香师，也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
“还记得咱们在台州酒楼逃离的那次吗？”
沁心点点头，当时与官兵械斗的场面依旧清晰。
“我们伤害了你，而你却是神武营的恩人。”他自愧的说道，“真是讽刺啊！”
“沁心姑娘，”韩雷突然极其认真的向她行了个军礼，“我对不住你！”
“韩将军...”
沁心一时不该如何是好。虽然面前之人曾经伤害了自己，可奇怪的是，对于他们，自己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恨意。
“还有...”
韩雷的头低了下去，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的神情。
“叶家的消息是我传递给完颜耶律的。”
“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的家人下手。”
“你台州的爹娘..”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是我害了叶家，不管怎么说，虽然无意，但毕竟是因我引起。”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寸进’，递到沁心手上。
“叶姑娘，你杀了我吧！”
“为你爹娘报仇，我不会恨你的。”
说罢，他又将上衣的胸膛敞开，用心窝的位置直抵住冰冷的刀尖。
泛着寒光的刀身在不断的颤抖。
沁心双手握着利刃，却是满脸的泪水。
她下不去手啊！
可一想到叶家上下那些鲜活的生命，双手又不自主的攥紧了刀把，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刀身猛的向着一个部位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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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蹲下，叹了口气。
他将‘寸进’拾起，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叶姑娘，我这条命是欠你的，你可以随时来取。”
面前哭声厉厉，仿佛述说着无尽的唏嘘。
韩雷也流泪自语道：
“我这辈子杀过坏人，也杀过好人，我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去九幽地狱。”
......
他摇头自嘲的站起身。
“昭雪平冤！”
“平冤昭雪...”
“早知我杀人就可以了，何必要给自己这些幻想。”
说罢他大笑着，
苍然而孤独的离去。
....
隔壁突然一声响，
似乎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紧接着，这边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流泪满面的张香香看见叶沁心蜷缩在地上，自顾的哭泣，她哭得是那样的难受，胸腹急遽的收缩起伏，就连身上洁白的衣裙也在跟着轻轻颤抖着。
“沁心，你....”
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异样的怜悯来。
她居然是金人。
一个遭到同族追杀的金人！
她是那么可怜，
好像一只受伤的猫儿。
她就那么卷作一团，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怜惜。
张香香站住了，
她就默默的站立在这个可怜的姑娘跟前，任她肆意的痛哭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
地上的姑娘从地上缓缓的抬起头，她红肿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已经没有了往常的神韵。
“香香....？”
四目接触的一瞬间，张香香就感觉到全身遭到了一种冲击，她震颤了，那个往日奕奕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张香香愣了愣，她擦擦眼睛，连忙上前道：
“沁心，你...没事吧？”
沁心看看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香香姑娘，你说的没错。”
“我是个不祥的人。”
“一个不祥的天煞孤星。”
...
“你别这样说，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听我说...”
张香香有些急了，她看着沁心的状态有些不对，面前姑娘脸上的神色不是一个她能理解的范畴，她感觉那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将死的人才有的灰暗色彩...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是素不喜欢叶沁心的，特别是她来到临安之后，和林有豪住到一起。
无数次，她在暗自哭泣。
她恨她，认为她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是她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痛苦感觉。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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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自己的那点怨闷倒显得幼稚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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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
沁心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她，
“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我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我是金人啊！”
“你叫我如何冷静？！”
“......”
眼前的姑娘发泄似的咆哮着，情到深处甚至都破了音，她缓缓坐正身体看看不知所措的张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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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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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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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扶住桌角，让身体稳了稳，半晌，待到稍好一些，她倔犟强撑着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缓缓来到门边，转过身，双目中带着诚挚的恳求。
“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张香香愣了愣。
“你说。”
“请你...转告有豪...”
“就说我对不起他，我不配为他妻...”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已经浮肿的眼窝似乎快要承载不住。
“我是个罪人啊，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对不起叶家，对不起林家，对不起万家，对不起所有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人...”
“我对不起所有人！”
说罢，她神情呆滞的看了看她，眼神里似乎有种歉意，
“我...也对不起你。”
张香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所有的恩怨的情感已经得到了一种升华，再也不是红男绿女的恩怨纠葛，再也不是颐指气使的小孩子气...
“香香姑娘，”沁心叹口气，“我其实对你一直没有任何恶意。”
“你敢爱敢恨，恩怨分明。”
“甚至有些时候我还很喜欢你，也很羡慕你。”
“你有父母，有家人，有关心爱护你的亲朋好友，请一定珍惜他们...”
张香香愣住了。
她从未有听过她对自己说这些话，甚至自己也没有想过，是啊，在自己的生活里，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应当，她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还有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面前这个可怜的姑娘有什么呢？
她只有无尽的迷茫与仇恨...
可自己还总是那样针对她。
自己究竟一直都在干什么呀？！
她深深愧疚了。
林有豪，虽是自小的朋友，他就像哥哥一样。
是的，她喜欢他，她并不否认，可恩爱的事，又岂是自己能够强求的呢？
...
张香香瞬间明悟了一般，身心都透彻了下来。
可这些我如何转告给他啊？
我不能这样说啊...
我..
等等，
心中一道闪电划过。
她说‘转告’。
她要上哪去？
张香香瞬间回过神来，这时发现沁心已经离去。
她赶忙冲到对面阁间的窗边，一眼就发现了正在向着远方而去的白色背影。
张香香大喊道：
“沁心，你上哪儿去？”
离去的背影没有回应。
——她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她又想起沁心的眼神，不禁心里打起鼓来...
她想冲下去追上她，可又担心脱离视线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她有些急了，在船上向着她拼命的叫喊着。
“沁心姑娘，你快回来！”
对方依旧无回音。
秋风越刮越冷，湖上银月照耀着白色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张香香一边叫喊着，一边注视着那道孤独的白影头也不回，踉跄的朝着隐隐东南山脉的方向远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