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长思 第16章 赏罚
春日里风和日丽，洞庭湖上微波涟漪，可是洞庭阁内的气氛却是寒冷至极。
太子夜景修率先登上楼阁，皇上夜瑞山看见夜景修似乎视若无人，太子自顾自的直接跪拜在地道：“儿臣见过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并未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照病镜。
夜景修见父皇并不回话，抬头问道：“儿臣不知今日父皇叫儿臣来这洞庭阁所为何事？”
皇上并未抬眼，声音微怒道：“你没看见上官决将军在此？礼义廉耻你可有一事能做到啊！”
太子急忙俯身叩首说道：“儿臣得父皇急召，一时心急，一来便疏忽了，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望父皇和上官将军见谅。”
皇上厉声道：“你可知朕为何召你？！”
夜景修思忖片刻回道：“回禀父皇，儿臣只知今日父皇在此宴请上官将军，至于为何召儿臣前来，确实不知。”
皇上将照病镜放在桌上，拿起筷子问道：“昨日你那正妃所做的荒唐事，是你的意思？”
父皇当着上官决一家的面训斥于他这个当朝太子殿下太子想来是被此事气的不轻，心中暗骂那妇人的愚蠢，但表面上仍要求个脸面，他现在进退两难，一来他确实不知，如此鲁莽之事不是他平日能为之，但二来太子妃乃是他的妻室，后院失火确实是他管教不利，应当问责。
正当太子犹豫着如何应答之时，六皇子夜北辰踏进了楼阁。
阁内众人见来者略有惊讶，夜北辰倒是不慌不忙的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上官决将军。”
皇上看见夜北辰心情好了不少说道：“免礼，来人赐座。”
宫人忙给夜北辰搬来座椅，夜北辰坐定后皇上问道：“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洞庭湖上？”
夜北辰回道：“儿臣见这春景正好，便想寻个僻静处读书，可今日这洞庭上倒真是热闹，不知可有打扰。”
皇上说道：“无妨，今日朕便在此处理家事。”
后又转头问道：“景修，你的正妃呢？”
叶公公忙回道：“回禀陛下，老奴刚刚已经到永宁殿通传了，想必太子妃应是马上就到。”
太子不敢发一言，只恨这样尴尬的时刻怎么碍眼之人全在此处！越顾着脸面，人越多！真是邪门！
湖面上的蓬船慢慢靠近，来者便是太子妃和丫鬟环柳。
太子妃匆匆忙忙的登上楼阁，甚至险些摔倒在楼梯上，发髻上钗饰也乱了几分，脸上的巴掌印越发明显，看起来甚是狼狈。
夜慕氏一进楼阁便直接跪下，说道：“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六皇子，见过上官将军。”环柳也跪在她的身后，一个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身上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皇上看她此番狼狈样便知太子应是在来前已经教训过她了，太子是个心无仁德之人，发妻也是伸手打得，明知要来面圣还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性子，将太子妃打成这副样子，恐是难继大统。
夜瑞山想到此处轻叹了一口气，上官将军忙问：“陛下可是有何不适？”
皇上回道：“不妨事，夜慕氏，你昨日做了何事？说与朕听听。”
太子妃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禀皇上，昨日妾身听闻上官将军一家进了东宫，便想着妾身宫里的小厨房的厨子不错，便差了下人做了条鱼送与将军品尝。”
皇上拿起酒杯端详着问道：“哦？就这样？”
“是，皇上，妾身不敢瞒您，可是这鱼有何不妥？”
夜慕氏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正对向同样跪在殿内的太子，只见夜景修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她的身上，恨不得现在将她千刀万剐。夜慕氏不敢再看，只能将头再怯怯的低下。
皇上回道：“朕没记错的话，你跟皇后都是潭州人？”
夜慕氏低头应着：“是，皇后是妾身的远房姑母。”
“朕记着皇后有一个习惯，便是这宴上第一道、第六道菜不能是鱼。若上了鱼，在漳州这是辱人的事情。可有此事？”
夜慕氏回道：“回禀皇上，是，妾身老家是有这个规矩，但如今现在妾身已嫁到宫中多年，对于家乡的习惯已有些记不清了，若是上官将军介意，是妾身之错，妾身给您赔罪了。”
皇上又道：“那鱼眼睛里塞苦杏仁，这是哪里的习惯？”
夜慕氏连忙磕头辩驳：“皇上所言之事妾身不知！妾身只让下人送了鱼过去！是她！环柳！妾身命她从小厨房把鱼送到长信殿的！她前几日办事不利，妾身打骂了她几句，她便记恨在心，想陷害妾身！请皇上明鉴。”
环柳听到此处便知夜慕氏这一个屎盆子果真是扣在了自己的身上，浑身颤抖着说道：“不是的皇上，不是奴婢。”
夜慕氏跪起半身将一个巴掌甩在环柳身上喊道：“还说不是你！好端端的，我为何要送上官将军拿苦杏仁入眼，棉线封嘴的鱼！定是你这个贱婢想陷害人于我！皇上！请您做主，现在把她赐死！这等贱婢在宫中以后也是个祸害！”
夜北辰此时皱紧了眉头说道：“太子妃，先不论事情如何，你此番言论恐怕失了体统，还望太子妃恪守宫规，慎言才是。”
夜慕氏狠狠的瞪了夜北辰一眼，夜北辰只当没看见，拿起眼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太子看见夜北辰这副样子气也不打一处来，但眼前的事更要紧，便跟皇上说道：“父皇，太子妃平日虽有些跋扈但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看来您是误会她了。”
皇上夜瑞山听到此处将手中一直把玩的酒杯狠狠的摔到太子面前说道：“误会？！朕刚才只道这鱼眼塞了苦杏仁，朕可曾说过鱼嘴之事？这夜慕氏若真是无辜，又岂会知道鱼嘴用棉线封嘴？！朕看你这般昏庸，管教出这样的正妻也是不足为奇啊！！！”
太子不敢再辩驳，叩首说道：“父皇，是儿臣的错，请您责罚儿臣。”
“好，朕便全了你的意。太子夜景修治宫不严，任由妻妾在宫中胡作非为，罚在永宁宫闭门思过一月，太子妃夜慕氏行事乖张，侮辱朝廷命官，罚闭门思过一月，抄女德女诫。二人非旨不得出宫。至于你这个丫鬟……不能及时规劝主子，助纣为虐，拖出去杖毙吧。”
上官未央本来还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可听到只觉得一阵寒颤，这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要消失了。
环柳听到皇上的旨意被吓得不轻，只知跪地求饶，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敢不从……”
可宫人只是拖着环柳纤弱的身体往楼阁外走，环柳拼命挣扎，但纤弱的她如同这洞庭湖上的浮萍……
上官未央看着环柳坐立不安，她看见环柳在挣扎中裙子下的胳膊和小腿的皮肤裸露出来少许，但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环柳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淤青疤痕……甚至有些地方还结了血痂。
她想说些什么，但不敢，只得看了看父亲，可父亲虽疼爱她，却是杀伐果断之人，她又看向母亲，上官夫人深知她的心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此事因上官家而起，而皇上替她上官家做了主，就算是太子也罚了，他们反过来再替人求情未免驳了皇上的面子，只因伴君如伴虎。
上官未央的眼泪在眼眶中旋转，说起来此事因太子妃而起，却是让无辜之人赔上了性命，她低下头扎眼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掉在了她的裙子上。
而在此时夜北辰开了口：“父皇，儿臣昨日约了上官决将军过几日去木兰围场，正愁这收拾行囊之事，您若是能允，能否把这奴婢赐给儿臣？”
皇上思忖片刻便说：“尔等去木兰围场逛逛也好，朕允了，免她死罪。你这平日里也没个贴身的宫人，她若是能帮衬照顾着倒也罢了。”
上官未央听此感激的看着夜北辰，夜北辰只冲她微微挑了一下眉，便接着拿起酒壶往酒杯中倒酒，而后又一饮而尽。
太子夜景修率先登上楼阁，皇上夜瑞山看见夜景修似乎视若无人，太子自顾自的直接跪拜在地道：“儿臣见过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并未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照病镜。
夜景修见父皇并不回话，抬头问道：“儿臣不知今日父皇叫儿臣来这洞庭阁所为何事？”
皇上并未抬眼，声音微怒道：“你没看见上官决将军在此？礼义廉耻你可有一事能做到啊！”
太子急忙俯身叩首说道：“儿臣得父皇急召，一时心急，一来便疏忽了，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望父皇和上官将军见谅。”
皇上厉声道：“你可知朕为何召你？！”
夜景修思忖片刻回道：“回禀父皇，儿臣只知今日父皇在此宴请上官将军，至于为何召儿臣前来，确实不知。”
皇上将照病镜放在桌上，拿起筷子问道：“昨日你那正妃所做的荒唐事，是你的意思？”
父皇当着上官决一家的面训斥于他这个当朝太子殿下太子想来是被此事气的不轻，心中暗骂那妇人的愚蠢，但表面上仍要求个脸面，他现在进退两难，一来他确实不知，如此鲁莽之事不是他平日能为之，但二来太子妃乃是他的妻室，后院失火确实是他管教不利，应当问责。
正当太子犹豫着如何应答之时，六皇子夜北辰踏进了楼阁。
阁内众人见来者略有惊讶，夜北辰倒是不慌不忙的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上官决将军。”
皇上看见夜北辰心情好了不少说道：“免礼，来人赐座。”
宫人忙给夜北辰搬来座椅，夜北辰坐定后皇上问道：“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洞庭湖上？”
夜北辰回道：“儿臣见这春景正好，便想寻个僻静处读书，可今日这洞庭上倒真是热闹，不知可有打扰。”
皇上说道：“无妨，今日朕便在此处理家事。”
后又转头问道：“景修，你的正妃呢？”
叶公公忙回道：“回禀陛下，老奴刚刚已经到永宁殿通传了，想必太子妃应是马上就到。”
太子不敢发一言，只恨这样尴尬的时刻怎么碍眼之人全在此处！越顾着脸面，人越多！真是邪门！
湖面上的蓬船慢慢靠近，来者便是太子妃和丫鬟环柳。
太子妃匆匆忙忙的登上楼阁，甚至险些摔倒在楼梯上，发髻上钗饰也乱了几分，脸上的巴掌印越发明显，看起来甚是狼狈。
夜慕氏一进楼阁便直接跪下，说道：“妾身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六皇子，见过上官将军。”环柳也跪在她的身后，一个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身上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皇上看她此番狼狈样便知太子应是在来前已经教训过她了，太子是个心无仁德之人，发妻也是伸手打得，明知要来面圣还是把握不住自己的性子，将太子妃打成这副样子，恐是难继大统。
夜瑞山想到此处轻叹了一口气，上官将军忙问：“陛下可是有何不适？”
皇上回道：“不妨事，夜慕氏，你昨日做了何事？说与朕听听。”
太子妃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禀皇上，昨日妾身听闻上官将军一家进了东宫，便想着妾身宫里的小厨房的厨子不错，便差了下人做了条鱼送与将军品尝。”
皇上拿起酒杯端详着问道：“哦？就这样？”
“是，皇上，妾身不敢瞒您，可是这鱼有何不妥？”
夜慕氏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正对向同样跪在殿内的太子，只见夜景修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她的身上，恨不得现在将她千刀万剐。夜慕氏不敢再看，只能将头再怯怯的低下。
皇上回道：“朕没记错的话，你跟皇后都是潭州人？”
夜慕氏低头应着：“是，皇后是妾身的远房姑母。”
“朕记着皇后有一个习惯，便是这宴上第一道、第六道菜不能是鱼。若上了鱼，在漳州这是辱人的事情。可有此事？”
夜慕氏回道：“回禀皇上，是，妾身老家是有这个规矩，但如今现在妾身已嫁到宫中多年，对于家乡的习惯已有些记不清了，若是上官将军介意，是妾身之错，妾身给您赔罪了。”
皇上又道：“那鱼眼睛里塞苦杏仁，这是哪里的习惯？”
夜慕氏连忙磕头辩驳：“皇上所言之事妾身不知！妾身只让下人送了鱼过去！是她！环柳！妾身命她从小厨房把鱼送到长信殿的！她前几日办事不利，妾身打骂了她几句，她便记恨在心，想陷害妾身！请皇上明鉴。”
环柳听到此处便知夜慕氏这一个屎盆子果真是扣在了自己的身上，浑身颤抖着说道：“不是的皇上，不是奴婢。”
夜慕氏跪起半身将一个巴掌甩在环柳身上喊道：“还说不是你！好端端的，我为何要送上官将军拿苦杏仁入眼，棉线封嘴的鱼！定是你这个贱婢想陷害人于我！皇上！请您做主，现在把她赐死！这等贱婢在宫中以后也是个祸害！”
夜北辰此时皱紧了眉头说道：“太子妃，先不论事情如何，你此番言论恐怕失了体统，还望太子妃恪守宫规，慎言才是。”
夜慕氏狠狠的瞪了夜北辰一眼，夜北辰只当没看见，拿起眼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太子看见夜北辰这副样子气也不打一处来，但眼前的事更要紧，便跟皇上说道：“父皇，太子妃平日虽有些跋扈但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看来您是误会她了。”
皇上夜瑞山听到此处将手中一直把玩的酒杯狠狠的摔到太子面前说道：“误会？！朕刚才只道这鱼眼塞了苦杏仁，朕可曾说过鱼嘴之事？这夜慕氏若真是无辜，又岂会知道鱼嘴用棉线封嘴？！朕看你这般昏庸，管教出这样的正妻也是不足为奇啊！！！”
太子不敢再辩驳，叩首说道：“父皇，是儿臣的错，请您责罚儿臣。”
“好，朕便全了你的意。太子夜景修治宫不严，任由妻妾在宫中胡作非为，罚在永宁宫闭门思过一月，太子妃夜慕氏行事乖张，侮辱朝廷命官，罚闭门思过一月，抄女德女诫。二人非旨不得出宫。至于你这个丫鬟……不能及时规劝主子，助纣为虐，拖出去杖毙吧。”
上官未央本来还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可听到只觉得一阵寒颤，这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要消失了。
环柳听到皇上的旨意被吓得不轻，只知跪地求饶，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敢不从……”
可宫人只是拖着环柳纤弱的身体往楼阁外走，环柳拼命挣扎，但纤弱的她如同这洞庭湖上的浮萍……
上官未央看着环柳坐立不安，她看见环柳在挣扎中裙子下的胳膊和小腿的皮肤裸露出来少许，但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环柳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淤青疤痕……甚至有些地方还结了血痂。
她想说些什么，但不敢，只得看了看父亲，可父亲虽疼爱她，却是杀伐果断之人，她又看向母亲，上官夫人深知她的心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此事因上官家而起，而皇上替她上官家做了主，就算是太子也罚了，他们反过来再替人求情未免驳了皇上的面子，只因伴君如伴虎。
上官未央的眼泪在眼眶中旋转，说起来此事因太子妃而起，却是让无辜之人赔上了性命，她低下头扎眼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掉在了她的裙子上。
而在此时夜北辰开了口：“父皇，儿臣昨日约了上官决将军过几日去木兰围场，正愁这收拾行囊之事，您若是能允，能否把这奴婢赐给儿臣？”
皇上思忖片刻便说：“尔等去木兰围场逛逛也好，朕允了，免她死罪。你这平日里也没个贴身的宫人，她若是能帮衬照顾着倒也罢了。”
上官未央听此感激的看着夜北辰，夜北辰只冲她微微挑了一下眉，便接着拿起酒壶往酒杯中倒酒，而后又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