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长思 第58章 困兽
娆炳昌此话一出，娆公府内的哭喊声便响彻天地。
可只有娆炳昌知道，他方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他是在赌。
他夜北辰是什么六皇子，在他娆炳昌的眼中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定是有仁慈之心，断然不敢将他娆家上上下下一干人等殉葬于火海之中。
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若是今日他夜北辰不敢动手，他日他定会卷土重来，置他夜北辰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燕国公见状在一旁踌躇不已道：“六皇子……他娆炳昌虽是罪该万死，可他家眷却是无辜，他现在已是犹如困兽……不如，我们将火灭掉，将他娆炳昌生擒，按照大安的律法治他罪如何？”
夜北辰只是淡淡了斜了燕国公一眼，然后高声喝道：“点火！！！”
而后轻声对着燕国公道：“若我还留他活口，那他日你我便是死路一条，这道理燕国公到今时今刻还是不明白吗？”
娆公府内一听院外之人旨意已下，顿时院内霎时间乱得仿佛是一锅粥，人头乱窜，有人躲进房间，有人试图翻墙而出……
“你敢！！！”
娆炳昌对着院外喊道：“夜北辰！你这是公然谋害朝廷命官！！！你今日的暴行都会被一一记录在册！后人都将知道你夜北辰是个什么脏心黑肺的东西！！！你将成为大安的罪人！！！娆贵妃……娆贵妃也不会轻饶了你！！！”
夜北辰对着娆炳昌的疯言疯语只是充耳不闻，轻轻说道：“射箭。”
一时间数支箭头上燃着火焰的火箭便被射入了娆公府。
点点火星便让娆公府内外瞬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你这……六皇子……”燕国公看着这冲天的火光惊诧不已，手足无措道：“六皇子，你如今日这般焚了娆氏一族，无辜之人也陪着这娆炳昌送了性命，不知圣上会如何怪罪于你……百姓又会如何评价你啊……”
夜北辰只道：“我问心无愧，任人凭说。”
随后将胡闯二子二人唤来跟前道：“待火熄灭后，进去将娆家的尸首清点清楚。切记，死要见尸。”
胡闯二子两人拱手道：“属下遵命。”
夜北辰便径直转身离去。燕国公看着夜北辰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恍惚间，夜北辰似乎不再是这个果敢决绝的六皇子，而是变成了从前儿时那个在他身边唤他外公的小孩，那时，他的女儿还活着，他的外孙也是乖巧可爱，若是时光就静止于此该多好……
他在今夜之前以为夜北辰心地纯良，绝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将娆氏一族铲除，可今日这一支支火箭尽显夜北辰的决心。
再回头，燕国公看着娆公府如火炉一般的惨状，一口气未喘上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待夜北辰回到燕国行宫，天色已经从漆黑变成了深蓝色。
夜北辰刚下马，上官决便从行宫的前厅走了出来。
上官决直言道：“六皇子，我听闻……”
夜北辰回道：“上官将军，咱们屋内详谈。”
二人前后进了前厅，侍女倒了两杯茶水便退了出去，只留二人在前厅。
夜北辰直言道：“将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娆家的罪行罄竹难书，这些时日我已派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娆家的几房夫人对待下人犹如猪狗，一不顺心便对下人施以极刑，这些年娆府的下人死的死，残的残。他的孩子，除了娆贵妃，皆为男丁，借着他娆家的名号强抢民女，若是不从便直接屠害，这些人渣，万死不得足惜。”
上官决点头道：“我在燕国这些日子，也确实听了不少关于娆家的传闻，但百姓对他一家实则是敢怒不敢言。可那些无辜的家丁……”
“在用石头堵门的时候，那些家丁已经趁乱被我们从后门留了缝隙救了出来。在前几日我们便安排了人进了娆府，对于这些家丁日常的行径已经摸清了大概，娆公府内我们也安排了人传了假消息，让娆府在放火前将水用空。善人自有出路，恶人便是一条死路。”
夜北辰将一切解释清楚，上官决回道：“这燕国的内忧外患已一并解决清楚了，你我二人就剩回朝如何复命这一件事了，这娆炳昌虽是罪大恶极，却仍是燕国的节度使，六皇子虽是替百姓行事，可确实太过张扬，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夜北辰拿起茶杯浅饮一口道：“所以此事并未提前与上官将军说明，这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担。”
上官决直言道：“我并非是想撇清与六皇子的关系。”
“我当然心知肚明，上官将军在娆府出事的第一时间已到了行宫，若是恐他人之口舌定是不会选择在此时上门。只是娆炳昌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燕国公的不作为为开端，若是燕国公在他娆炳昌势头刚起之时就将其摁压下去，燕国断不会是这般景象。”
“六皇子，我虽比他年轻一些，可亦是人到中年，我也有了妻儿，有了妻儿便有了牵挂，人的心境也会因此而转变。站在燕国公的角度想，你的母妃已逝，他的唯一的女儿死了，那你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他这么多年一再与你避嫌，在燕国这般隐忍，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可若是一国的主公心里只装的下自己的血亲，而置天下黎民于不顾，他未免太过于失职了。”
上官决看着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上官决沉默半晌后开口说道：“六皇子就能保证，如果有一天，在天下和所爱之人之中选择，就能毅然决然的抛下至爱选择天下苍生吗？”
夜北辰被问的怔住了，所爱之人……
那张夜夜在梦里出现的上官未央的容颜一下跃然在心里，他虽是不提，可夜夜梦里都是她……
每一夜，每一夜，只要他闭上眼睛，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坚韧……
甚至还有她与他离别时那张决绝的布满泪痕的小脸……
夜北辰缓缓垂下了眼帘，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便不会让它发生，我不会做什么选择，这天下和爱人我都会紧紧握在手里。”
可只有娆炳昌知道，他方才这般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他是在赌。
他夜北辰是什么六皇子，在他娆炳昌的眼中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定是有仁慈之心，断然不敢将他娆家上上下下一干人等殉葬于火海之中。
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若是今日他夜北辰不敢动手，他日他定会卷土重来，置他夜北辰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燕国公见状在一旁踌躇不已道：“六皇子……他娆炳昌虽是罪该万死，可他家眷却是无辜，他现在已是犹如困兽……不如，我们将火灭掉，将他娆炳昌生擒，按照大安的律法治他罪如何？”
夜北辰只是淡淡了斜了燕国公一眼，然后高声喝道：“点火！！！”
而后轻声对着燕国公道：“若我还留他活口，那他日你我便是死路一条，这道理燕国公到今时今刻还是不明白吗？”
娆公府内一听院外之人旨意已下，顿时院内霎时间乱得仿佛是一锅粥，人头乱窜，有人躲进房间，有人试图翻墙而出……
“你敢！！！”
娆炳昌对着院外喊道：“夜北辰！你这是公然谋害朝廷命官！！！你今日的暴行都会被一一记录在册！后人都将知道你夜北辰是个什么脏心黑肺的东西！！！你将成为大安的罪人！！！娆贵妃……娆贵妃也不会轻饶了你！！！”
夜北辰对着娆炳昌的疯言疯语只是充耳不闻，轻轻说道：“射箭。”
一时间数支箭头上燃着火焰的火箭便被射入了娆公府。
点点火星便让娆公府内外瞬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你这……六皇子……”燕国公看着这冲天的火光惊诧不已，手足无措道：“六皇子，你如今日这般焚了娆氏一族，无辜之人也陪着这娆炳昌送了性命，不知圣上会如何怪罪于你……百姓又会如何评价你啊……”
夜北辰只道：“我问心无愧，任人凭说。”
随后将胡闯二子二人唤来跟前道：“待火熄灭后，进去将娆家的尸首清点清楚。切记，死要见尸。”
胡闯二子两人拱手道：“属下遵命。”
夜北辰便径直转身离去。燕国公看着夜北辰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恍惚间，夜北辰似乎不再是这个果敢决绝的六皇子，而是变成了从前儿时那个在他身边唤他外公的小孩，那时，他的女儿还活着，他的外孙也是乖巧可爱，若是时光就静止于此该多好……
他在今夜之前以为夜北辰心地纯良，绝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将娆氏一族铲除，可今日这一支支火箭尽显夜北辰的决心。
再回头，燕国公看着娆公府如火炉一般的惨状，一口气未喘上来，便直接晕了过去。
待夜北辰回到燕国行宫，天色已经从漆黑变成了深蓝色。
夜北辰刚下马，上官决便从行宫的前厅走了出来。
上官决直言道：“六皇子，我听闻……”
夜北辰回道：“上官将军，咱们屋内详谈。”
二人前后进了前厅，侍女倒了两杯茶水便退了出去，只留二人在前厅。
夜北辰直言道：“将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娆家的罪行罄竹难书，这些时日我已派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娆家的几房夫人对待下人犹如猪狗，一不顺心便对下人施以极刑，这些年娆府的下人死的死，残的残。他的孩子，除了娆贵妃，皆为男丁，借着他娆家的名号强抢民女，若是不从便直接屠害，这些人渣，万死不得足惜。”
上官决点头道：“我在燕国这些日子，也确实听了不少关于娆家的传闻，但百姓对他一家实则是敢怒不敢言。可那些无辜的家丁……”
“在用石头堵门的时候，那些家丁已经趁乱被我们从后门留了缝隙救了出来。在前几日我们便安排了人进了娆府，对于这些家丁日常的行径已经摸清了大概，娆公府内我们也安排了人传了假消息，让娆府在放火前将水用空。善人自有出路，恶人便是一条死路。”
夜北辰将一切解释清楚，上官决回道：“这燕国的内忧外患已一并解决清楚了，你我二人就剩回朝如何复命这一件事了，这娆炳昌虽是罪大恶极，却仍是燕国的节度使，六皇子虽是替百姓行事，可确实太过张扬，恐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夜北辰拿起茶杯浅饮一口道：“所以此事并未提前与上官将军说明，这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担。”
上官决直言道：“我并非是想撇清与六皇子的关系。”
“我当然心知肚明，上官将军在娆府出事的第一时间已到了行宫，若是恐他人之口舌定是不会选择在此时上门。只是娆炳昌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燕国公的不作为为开端，若是燕国公在他娆炳昌势头刚起之时就将其摁压下去，燕国断不会是这般景象。”
“六皇子，我虽比他年轻一些，可亦是人到中年，我也有了妻儿，有了妻儿便有了牵挂，人的心境也会因此而转变。站在燕国公的角度想，你的母妃已逝，他的唯一的女儿死了，那你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他这么多年一再与你避嫌，在燕国这般隐忍，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可若是一国的主公心里只装的下自己的血亲，而置天下黎民于不顾，他未免太过于失职了。”
上官决看着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上官决沉默半晌后开口说道：“六皇子就能保证，如果有一天，在天下和所爱之人之中选择，就能毅然决然的抛下至爱选择天下苍生吗？”
夜北辰被问的怔住了，所爱之人……
那张夜夜在梦里出现的上官未央的容颜一下跃然在心里，他虽是不提，可夜夜梦里都是她……
每一夜，每一夜，只要他闭上眼睛，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坚韧……
甚至还有她与他离别时那张决绝的布满泪痕的小脸……
夜北辰缓缓垂下了眼帘，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便不会让它发生，我不会做什么选择，这天下和爱人我都会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