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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 第127章 上海折叠

    过了几天,我脸上的巴掌才消下去,这段时间,沈阔对我百般讨好,但我始终没让他碰我。

    他以为我是在责怪因为他的缘故令我挨了一巴掌,可我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在这种情绪下,如果不是导购小姐的提醒,我可能会忘了生日礼物的事。

    “陆小姐,您上次说的给沈总物色礼物的事,我已经挑选了些备选方案,您看您下午方不方便,我可以拿过来给您过目?”

    我拿着手机半晌没说话,因为自责的情绪占据了上风,沈阔要生日了啊,我居然沉浸在自己的怨怼里,把这么重要的事也给忘了。

    见我没说话,导购有些试探地道歉:“陆小姐,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没,没有。”我化解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没睡好,反应有些迟钝。”

    “哦,您下午要休息的话,那要不……改到明天?”

    从什么时候起,别人也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委曲求全?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即说:“不用。就下午好了。”

    “好。那我一个小时后到您那里,可以吗?”

    “可以。”

    礼物是导购精心筛选过的,每一件都出彩,但相较之下,有一款机械袖扣引起了我的注意,小小一枚袖扣,里面居然做成陀飞轮的样式,偏偏那个陀飞轮还是能转动的,可想而知每一个零件的精密程度了。

    我还真是开了眼了。

    销售小姐笑眯眯夸道:“陆小姐,你眼光真好诶。这副袖扣整个商场就到了这一对,这个牌子的袖扣走得是高端路线,钻石、蓝宝石镶嵌,铂金质地,设计师限量版,一对袖扣抵得上一只入门级名表的价格。年底圣诞季本来要做成橱窗展示的。现在呢……”

    销售尴尬地笑笑。

    我品出这个“现在呢”的含义,12月bx正式进驻,新的商场管理层应该有人事调动,也会启动相应的营销安排,先前做好的圣诞节和新年方案估计要推倒重做。

    我跟着心有戚戚,从挑选礼物的欣喜中敛去了短暂的快乐。

    终归变卖资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知内情的外人免不了说三道四,沈氏集团日薄西山之类的。

    销售见状立即敬业地扬起声调:“总之,宝剑赠英雄。这个当作礼物,由您送给沈总是最合适的啦。”

    我忍不住笑了,看看销售的微笑,心想,论服务精神,我真的远远不及她们。

    “就要这个了。卡里余额够吗?”我说。

    “当然够啦。机械袖钉再昂贵,也就十多万一对,还不及女人的一副耳环啦。”销售跟我熟络起来,她开玩笑道,“所以,男生赚钱,女生花钱,绝对有合理性,他们可装饰的东西少,绝对没有女人的花样多、价格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漂亮的女人自带烧钱属性……”

    我听了哈哈大笑。

    我倒觉得女人也像是男人挂在身上的装饰品,尤其像我这种。

    不过我还是辩解道:“他们想要的才更贵呢。飞机、游艇哪一样不是以亿计。”

    销售将袖扣装进珠宝盒,笑眯眯地附和着说:“那倒是。陆小姐,我还要拿回公司帮您包装好,包装纸您要不要选一选?”

    “这个无所谓,你挑沈总喜欢的颜色好了。”我说。

    销售想了想说:“那好,深灰色包装纸和烟粉色丝带可以吗?”

    我噗嗤一笑:“好。我看他会喜欢。”

    沈阔确实喜欢时髦又高调的东西,所以他的衬衣和西裤的剪裁都略略贴身,带着些矜贵的骚气。

    ……

    挑完礼物,我又打电话给艾小鱼,双十一的活动不知准备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再出力。

    打去电话才知道,她并不在家,而是和陈梓鸣逛家具城去了。

    艾小鱼对着电话说:“我要把书房改造成演播室,要有那种长条形的桌子和可以展示商品的货架,最好还要有那种影楼用的移动墙纸和影楼的大号摄影灯。”

    “要不要我帮忙啊?”我问。

    “不用啦。梓鸣对这些很在行的,我要是敢让你做苦力,沈阔岂不是要杀了我。”艾小鱼兴奋又咋呼地在电话里说。

    我一想,我真要去了,那不是就成了超级大灯泡了,于是我也就不再坚持。

    刚挂上电话,沈阔电话又打进来:“宝贝,我晚上有应酬哦。你自己吃饭哦。”

    “哦。”挂了电话,我让沈阔的助理通知晚上的厨师不用来做饭了,我提着小包自己出了门。

    既然都有节目了,那我也自己找点节目好了。

    我从超市买了箱牛排和干货礼盒,提着上了出租车,到了母亲的小区门口,门口的道路被挖得面目全非,车子都开不进去了。

    我避让着马路上打开的拉链,问门卫师傅:“这是在挖什么啊?”

    “喏,你看,那片空地要动工了呀。地下管线要重新排。”师傅对我指了指以前被用作公共绿地和临时停车场的一片空地。

    大型施工车驶进工地时经过小区门口,迅即扬起一片尘土,我连忙掩着鼻子对师傅抱怨道:“公共绿地不是不让改成住宅嘛!”

    师傅说:“啊?什么公共绿地?我们是不懂的,要靠你们知识分子去维权了。”

    我皱了皱眉,突然感觉接不上话了,转移话题说:“他们一开工,我们小区不是天天要吃灰了?”

    “吃灰啊?”师傅抱着保温杯佝偻着背笑得有些猥琐,“吃灰算什么?小老百姓不是吃灰就是吃亏咯,心态要摆摆正。”

    我瘪了瘪嘴,拎着袋子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小区,小区里阿姨爷叔都围在一起,义愤填膺地说:“找政府住建局说理去,公共绿地不让改建住宅。”

    他们说的和我一样。

    一名爷叔大手一挥:“我侄子是土地规划局的,我去问问。”

    旁边阿姨嘲讽道:“王爷叔你不要光打嘴仗哦,话说的漂亮,你还能叫开工的工地停工啊。”

    “他们哪家开发商?我们写上访信也可以呀。”又一个大伯参与出谋划策。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冷面瘦子开口说话了:“你们现在不要管这些了。大炮打蚊子,没有用的。好好想一想快把手里的房子脱手吧。”

    “什么意思啊?”阿姨爷叔异口同声地问。

    “这还不明白啊,等那边高楼起,我们这个小区就彻底变成贫民窟咯。”眼镜男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老破小老破大要跌到肉里了。”

    “那你房子卖掉啦?”刚才那个阿姨又问。

    “就这么一套要住的呀,怎么卖?”眼镜男两手一摊,“卖了喝西北风去啊?”

    闻言,大家都偃旗息鼓,维权会议没讨论出结果就不欢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