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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种田:薛四娘家花满蹊 第32章 恭喜四娘了

    薛黄英点点头,不置可否。

    及至吃过晚饭,梦里,都是姐姐同她商议去容家下聘的事儿。

    郑水庄。

    诸氏起夜解手时,看到小儿房里灯火煌煌,不由大怒,好你个薛夏姜,真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嘴里应承着省些灯油钱,这一趁着她躺下,就点恁亮的灯,敢情花的不是她的银子!

    她心里一恼,上前几步,开始大力拍起门来。

    “是娘!”薛夏姜惊了一跳,忙抢过郑新城手里的绣棚,就要藏起来。

    郑新城慌乱过后,反倒镇定起来,又从炕柜里拿出绣棚,依旧坐在油灯下,原先的困倦飞了个干净,整个人清醒无比。

    “你去给娘开门,听我说就行!”郑新城说完,又拿起一旁的剪刀,把烧黑的灯芯重新剪的明亮。

    “娘,怎这么晚还没睡!”薛夏姜开门,小声问道。

    “你个败家娘们,多亏我没睡,不然还不知道你把灯芯挑这么亮,我家有多少银钱,够你这么糟蹋的,真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了!”

    诸氏一见这个小儿媳低眉顺目娇娇怯怯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活像谁见天欺负她一样,整日作出那副委屈模样给谁看。

    她一把推开薛夏姜,抬脚走向门里,正欲把灯芯重换个细小的,只一眼,就见自己的小儿正盘腿坐在灯火下,对着绣棚绣的认真。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忙又揉揉眼,只见小儿抬头对自己笑了一下,还招呼自己坐下歇歇。

    诸氏“刷”的回头,眼睛狠狠盯着薛夏姜,厉声道:“你这无德妇人,生不出孩儿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让你男人捻针引线,我郑家要有有什么用!”

    郑新城听老娘如此刻薄的话,心下就是一沉,想到薛黄英昨儿的诘问,更是无地自容,他不敢看薛夏姜此刻的脸色。

    只瞧着诸氏道:“娘说的很是,娘可不知道呢,外人不止说我媳妇儿生不出,更说我不中用呐!”

    说着,复又低头绣着花样,也不理诸氏。

    “这般烂嘴烂舌的话,是哪个说的!”诸氏气的要死,一叠声问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见郑新城不理她,只顾着绣花,她气急,一把夺过绣棚,往地下一扔,道:“这绣花都是娘们儿的活计,哪有大男人做这个的,当心沾了晦气!”

    郑新城怔怔望着地上的绣棚,轻笑一声,捡了起来,沉声道:“我的好侄儿花用着我媳妇儿刺绣卖来的银钱读书,那会儿不知道嫌不嫌晦气。”

    他这般阴阳怪气,任是谁都听出来了,诸氏皱眉,不满道:“你侄儿是读书人,将来有大出息的,你媳妇儿能出一份力,这是她的福气!”

    说着,就细细打量郑新城,这才发现他眼圈乌黑,一脸的倦容,她火气陡然升高,反手一指站在门口处的薛夏姜,张口就骂:“怎么做人老婆的,你男人眼圈黑成这样,你是瞎的不成,是不是你使唤你男人帮你绣花的!”

    说着,就捡起地上的绣棚,见绣棚上果然绣着歪歪斜斜的花草,手指着薛夏姜,开始大声喝骂。

    这一番动静,自然引得另外两房人都走出房门,待听到郑新城点灯熬油绣花时。

    大房郑宝城的媳妇沈氏拧眉一笑,道:“小叔体恤媳妇也是好心,只不该拿绣布糟蹋!”

    说完,一转话锋对着薛夏姜:“弟妹,不是当嫂子的说你,三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这些绣布都是上好的素绢细棉,贵着呢!”

    “是呢,三弟妹,大侄儿正是要紧时候,家里的东西糟蹋不得,你没个孩子,不知养一个娃娃有多费银钱呢!”二房郑志城媳妇丁氏也跟着帮腔。

    郑新城闻言笑了,老娘他顶撞不了,嫂子们竟也随口挤兑自个媳妇,显然,平日里,谁也不曾把他看在眼里。

    他眼里带着讥诮,漫不经心道:“嫂子们说笑呢,这原是我自个愿意的,与姜娘有什么相干,嫂子们常把我们没个娃儿挂在嘴上,我也不好花用公中的银钱为我和姜娘看诊,可不得另寻出路,多积攒些铜板了!”

    家里的田地是大哥管着,因着大房的郑赟上学,诸氏常说郑宝城夫妇操持田地辛苦,往年交过田税后,折卖的,会分一部分与大房。

    竹林是二哥管着,虽明面上竹林的收益全部交公,诸氏为了平息丁氏的不满,也默认俩公婆可以截留一部分,虽不多,但银钱却是实实在在的。

    自己虽懒散了些,田地和竹林也都一样的照看忙碌,就因自己没个娃儿,便要为大房二房,当牛做马。

    若只当个被夸奖能吃饱的牛马也就罢了,偏他们这两只牛马,那是只能出力干活,不能张嘴说话的。

    他也罢了,终究是家里的一份子,权当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了,是好是歹活该他受着。

    只他媳妇何错之有,每日勤勤恳恳,挑灯熬油到半夜,绣品卖的银钱半点摸不着,他看一眼薛夏姜,她此刻站在灯火阑珊处,头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身后是无尽的黑夜,衬的她原本瘦弱的身躯越发的削薄。

    暗夜如同巨兽,屋里灯火通明,她面前的光被身前人遮了个干净,仿佛下一瞬就沉没黑寂的夜色里。

    “姜娘,过来!”郑新城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起身下炕,伸手去拉薛夏姜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一片。

    他看着怒目而视薛夏姜的诸氏,再低头看一眼一脸麻木的薛夏姜,心里蓦地一个激灵,无端的冒出个念头!

    这个家,他得想法子分走!

    接下来两天,薛黄英姐妹俩把屋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被褥被单也都拆洗一遍,猪窝鸡圈更是勤打扫。

    又买了些糕点果饼,拜访了薛家的两个长辈,告知他们自家招赘一事。

    两个老人将将八十的年纪,闻言都乐乐呵呵,只让她成了亲后好好过日子,莫要仗着力气大,欺负人家外来的汉子。

    “大太爷和二太爷每人给了我八个铜板,还特特交代我,等夫婿过门了,带着去他们家里认认门呢!”薛黄英把铜板摆在炕桌上,不禁失笑。

    薛春樱闻言点点头,神色感念:“该当的,两位太爷也是咱们薛氏一族的定海神针了,当年也是因为有他们二人的敲打看顾,咱们姐妹方能安稳度日!”

    当年薛秀才身去时,她将将十六岁,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丁,不乏蠢蠢欲动想要分一杯羹的族人。

    幸而两位太爷出面,狠狠敲打一番这些人,那时妹妹也仿佛是个小狼崽子,那股鱼死网破的狠劲让他们心里有了忌惮,日子这才得以平静下来。

    她守孝满三年方才出嫁,想到容泽热孝就要进门,薛春樱心里暗叹一口气,心里也有些酸涩。

    “孩儿她娘,家里来客了!”门外,李合顺的声音传来。

    “是谁!”

    “是老身,今儿登门,恭喜四娘了!”

    一道慈和欢喜的声音响起,姐妹俩出门一看,王婆子脸上擦着胭脂,口上涂着口脂,正笑眯眯同好奇看着她的姐弟俩,逗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