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大秦，始皇万年 第139章 内库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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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的这一部分开销其实不光户部不想出，其他百官也不想让户部出。
大秦立国之前，官员的选拔制度是举荐制。
在任的官员向丞相或是君王举荐，认为某个人才学兼优，可以担当重任。
丞相或是君王觉得这个人可以做官，那就会将这个人吸纳为官。
这样做有好处，但弊端也特别明显。
很多人才看似没什么才学，甚至不会吟诗作对，但其是个实干家，真正放到适合的地方后，能迅速做出一番成绩来，甚至比饱腹诗书的才子都不差。
这也就那些严重的偏科生，可能英语不及格，但能制造原子弹。
弊端则是很容易出现举亲不举贤的情况出现。
一个要求并不高的职位，是个人都会优先举荐自己的亲近之人。
血脉亲情或是同窗情谊。
不结党营私才有鬼了。
但这样的弊端正是百官之所需要的。
是人就会有私心。
有私心就会想谋取私利。
百官们都想可以恢复至以往的举荐制，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的子侄们在朝廷谋取个一官半职。
所以在礼部和吏部在跟户部要钱时，大多数官员都帮着户部说话。
让春闱越办越差，越办越难，长此以往，才能让始皇政改变心意，恢复举荐制。
始皇政自然不可能放弃科举。
大秦现如今早已不是以往的几州之地，囊括了天下十九州的巨大帝国。
若是底下的百官全部由那些世家掌握，那这天下早晚还会分崩离析的。
始皇政是要创造万世基业，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春闱的钱，一分一厘都不能克扣。
始皇政略微思索，便给出了解决办法：“春节大礼的钱从朕的内库里出，春闱的钱户部不得偏差分毫。”
云无殇听到这里眼角没忍住的抽了一下。
什么内裤这么值钱，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行吧。
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此内库非彼内裤，谐音梗一点都不好玩。
百官们倒是从始皇政话语间又听出来了，始皇政对于科举制坚持下去的决心。
陛下都将内库拿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呢？
工部，刑部，还有监察院都同样缺钱，也都叫了一阵穷。
最后始皇政也只答应了拨给工部一部分钱。
这也是因为昨天在大朝会时，作为工部尚书的诸葛亮跟云无殇的表现让他很欣慰，这点皇恩，算是对昨天事的赏赐。
百官要完钱之后，户部尚书提出了一个敏感又尖锐的话题。
“陛下，大秦立国已有几年，国库一直不能充盈，长此以往，若遇天灾人祸，如何应对。”
户部尚书这话说完，马上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尚书大人此言何意！陛下功盖三皇德追五帝，乃千古第一之皇帝也，你说大秦有天灾，是想说陛下失德嘛！”
这帽子扣的很大，但让人不好反驳，毕竟这个封建的时代，很多天灾出现时都会跟当权者的德行关联在一起。
天灾不断，那就意味着当权者德行有亏，这时就需要当权者下罪己诏，向上天承认自己的错误，祈求上天的原谅，让上天降下福祉恩惠百姓。
所以户部尚书说出这样的话，被人有意曲解，他也只能自认失言。
但他不能接下这个锅，接下这个锅就代表着他错了，错了，那就意味着他心里也是认为始皇政德行有亏，这种事他是不能承认的。
户部尚书马上出言反驳：“秦庄襄王在位时偶有水灾发生，阁下是说秦庄襄王德行有亏嘛？”
“秦孝文王在位时北方大地震裂，一个镇子都被地裂吞没，阁下是说秦孝文王德行有亏嘛？”
“秦昭襄王在位时南方山滑，巨石泥沙如巨獠猛兽，吞没山下数个村庄，阁下是说秦昭襄王德行有亏嘛？”
户部尚书越说，在场百官脸色越差，就连始皇政脸色都阴沉几分。
都说帝王心术，喜怒不形于色，能让始皇政都有怒色可见户部尚书这话说的有多大逆不道。
在感受到周围气氛变化时，户部尚书马上将话题一转：“我料阁下并非此意，本官亦是如此。”
“大秦历代君主是明君否？显而易见，若非明君，如何有如今大秦万盛之景。”
“即是明君，为何还多有天灾？”
“由此可见，天灾，天灾，非人力之所为。”
“何为明君，并非无天灾人祸尔，当是出现天灾人祸时能正确应对，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当为明君。”
“本官建议，略加赋税，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若遇天灾时，当可救民千万，此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
云无殇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这样用的吗？
大秦赋税并不低，但是可以减免的政策有很多。
取功名和参军入伍都可以减免不少赋税。
这样就导致了大秦入仕参军的人数越来越多。
需要大秦供养的军队数量一直居高不下。
赋税减少，需要支出的费用不少，如此一来就有了入不敷出的局面。
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么裁军，要么增加赋税，否则难以转变局面。
户部尚书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是很可行的，将赋税提升至原本数额只要几年国库就能充盈。
只不过户部尚书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忽略了人心。
你今天给他一块糖，他谢谢你。
明天给他一块糖他还谢谢你。
连续给他九十九天，他就会觉得这块糖应该是他理所应当得到的。
第一百天时，你不给他这块糖，他就会觉得你抢走了他一块糖。
他不会想，从一开始这块糖就不属于他，是你给他的恩赐。
百姓就是如此。
当他们已经习惯了赋税减免的生活，再将赋税增加回来时，他们就会觉得这是在抢他们的钱，殊不知，这本来就是皇恩浩荡，并非他们理所应当之所得。
这也是为什么百姓被称之为愚民。
百姓心中若是滋生不满，就会生出变故来，有人煽动，就容易发生起义叛乱之事。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始皇政轻易不会增加赋税的。
“赋税不能增加，但现在国库确实空虚，诸位爱卿有无良策，充盈国库？”
这不是又当又立嘛？
不让增加赋税，不能减免开销，还得让国库充盈，除非天上掉钱下来。
对，就是天上掉钱下来。
当即就有官员提出，增加铸币的数量，反正钱币是大秦朝廷铸造，造多少还不都是自己说的算，没有钱就多造点钱就行了。
听到这话时，云无殇实在没忍住，举手说道：“那不就通货膨胀了吗？”
百官都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云无殇。
那官员疑惑问道：“小云大人，何为通货膨胀？”
云无殇站起身走了出来解释着：“货币的产出大于实际之需求，就会导致货币的购买力降低。”
“货币购买力降低，就会导致货币贬值。”
“说通俗点，就是原本需要一文钱购买的东西，会变成两文钱才能买下来。”
“从大秦整体来看，不会有太大变化，无非就是钱变多了，东西变贵了。”
说到此处，云无殇话锋一转。
“但，时间久了，就会导致最底层的百姓手里依然还是只有那么多钱。”
“钱都聚集在少数的巨富手中，底层百姓将面临的是食不果腹的局面，届时会如何，自不必多说。”
云无殇说完后百官沉默。
先是震惊，后是思考，再是思考后的震惊。
无言。
哪怕是始皇政亦是如此。
曾经，天下诸国林立，诸国就算没有钱，也不会选择多铸造钱币。
铸钱需要用到铜，而军备同样需要铜。
铸造大量的铜钱就会导致铜流落到民间更多，也就意味着会减少军备的生产，同时可能导致这些铜在交易中流通到敌国，增加敌国军事实力。
但如今天下一统，不用考虑铜会流落到敌国手中这个因素，这才让某些官员有了铸造钱币解决大秦国库空虚的办法。
但听了云无殇这话后，百官才意识到肆意铸造钱币可能带来的致命坏处。
当钱不值钱时，百姓手里没有钱会滋生民变。
巨富手中太有钱就有了铸造军武的资本，此百害而无一利啊。
但有些人就是为了反驳而反驳。
他不管你有没有理说的对不对，就是要跟你唱反调，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与你辩论一番。
“小云大人此言差矣，多铸造一些钱币无非是解燃眉之急，待解决叛军后，裁军一部分，减少军需，国库自然充盈。”
云无殇压根没有回答这样愚蠢的话，拱拱手就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留着那官员在中间万分尴尬。
短暂的尴尬后，那官员继续追问云无殇的答案。
云无殇站起来反问一句：“大秦异姓王有三，我云家老祖镇北王手中带甲兵马足三十万，阁下可知另外两个王爷手中可领多少兵马？”
云无殇问完这个问题后就没再说话。
虽是没有明说，但暗示意味很明显了，裁军？裁军以后谁来制衡这些异姓王？
难道让这些异姓王裂土自治嘛？
那不是又步周朝后尘，分封天下无数诸侯，导致周天子失去绝对权威，最后被理所应当的覆灭。
此言一出，大殿又是一阵安静。
片刻后那官员厉声说：“你云家想造反不成！”
云无殇都懒得回答这样愚蠢的话，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再次反问：“阁下的官位是举荐而来的吧？”
那官员同样反问：“是又如何？”
云无殇淡淡的说：“这就体现出了科举制的重要性了。”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后，那官员也明白了云无殇话中的含义。
这是在说他才不配位，这和骂他是智障有什么区别？
骂的真脏。
再仔细回想，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之处。
若是云家想造反，云无殇又何必指出铸造钱币的弊端，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想通这些后，那官员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的不好意思继续站在百官中间，悻悻的退了回自己的位置。
百官继续讨论着如何才能充盈国库之法。
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毕竟是事关国库，那可是牵扯到太多利益。
云无殇也没说话，多学多看多听，少说。
殿上的始皇政则是眼睛微眯的看着坐在下面的云无殇，似乎要将这个少年看透一般。
云无殇一直都没有抬头，没有机会和高坐龙椅的皇帝陛下对视。
也不知道讨论了多久，始皇政的声音从殿上传下：“云爱卿可有良策？”
哪个云爱卿？
还有哪个云爱卿？
云无瑕没回来，这殿内就云无殇一个姓云的。
突然被点名的云无殇竟然有些无措，就像前世还在上学，没有听讲但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感觉一样。
云无殇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百官投向他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微臣不敢妄言国策。”
殿上的始皇政目光如炬，盯着云无殇好一会，才让云无殇坐下好好想想。
见始皇政这样，百官更是摸不着头脑。
大秦从不以言定罪。
通常这种情况下，始皇政都会说一句：但说无妨，畅所欲言。
就这样直接让人坐下，还是头一次的。
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说出不敢妄言之类的话，都是有话要说，但又担心说错话做的铺垫。
这样的君臣默契应该有的才对。
只不过绝大多数官员都没看出其中关键。
云无殇说的是：不敢妄言国策。
拆解来看，就是有办法，但是因为这办法会影响国策，所以不敢轻易说。
而始皇政让云无殇坐下不让其继续说下去，其实是为了保护云无殇。
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大多都猜出了其中含义，也猜出来了，这次小朝会应该是快要结束了。
也不出所料，在云无殇坐下后的没多长时间，小朝会就结束了，至于那充盈国库的办法，还没有个讨论的结果，明天小朝会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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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的官员向丞相或是君王举荐，认为某个人才学兼优，可以担当重任。
丞相或是君王觉得这个人可以做官，那就会将这个人吸纳为官。
这样做有好处，但弊端也特别明显。
很多人才看似没什么才学，甚至不会吟诗作对，但其是个实干家，真正放到适合的地方后，能迅速做出一番成绩来，甚至比饱腹诗书的才子都不差。
这也就那些严重的偏科生，可能英语不及格，但能制造原子弹。
弊端则是很容易出现举亲不举贤的情况出现。
一个要求并不高的职位，是个人都会优先举荐自己的亲近之人。
血脉亲情或是同窗情谊。
不结党营私才有鬼了。
但这样的弊端正是百官之所需要的。
是人就会有私心。
有私心就会想谋取私利。
百官们都想可以恢复至以往的举荐制，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的子侄们在朝廷谋取个一官半职。
所以在礼部和吏部在跟户部要钱时，大多数官员都帮着户部说话。
让春闱越办越差，越办越难，长此以往，才能让始皇政改变心意，恢复举荐制。
始皇政自然不可能放弃科举。
大秦现如今早已不是以往的几州之地，囊括了天下十九州的巨大帝国。
若是底下的百官全部由那些世家掌握，那这天下早晚还会分崩离析的。
始皇政是要创造万世基业，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春闱的钱，一分一厘都不能克扣。
始皇政略微思索，便给出了解决办法：“春节大礼的钱从朕的内库里出，春闱的钱户部不得偏差分毫。”
云无殇听到这里眼角没忍住的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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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此内库非彼内裤，谐音梗一点都不好玩。
百官们倒是从始皇政话语间又听出来了，始皇政对于科举制坚持下去的决心。
陛下都将内库拿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呢？
工部，刑部，还有监察院都同样缺钱，也都叫了一阵穷。
最后始皇政也只答应了拨给工部一部分钱。
这也是因为昨天在大朝会时，作为工部尚书的诸葛亮跟云无殇的表现让他很欣慰，这点皇恩，算是对昨天事的赏赐。
百官要完钱之后，户部尚书提出了一个敏感又尖锐的话题。
“陛下，大秦立国已有几年，国库一直不能充盈，长此以往，若遇天灾人祸，如何应对。”
户部尚书这话说完，马上就有人跳出来反对：“尚书大人此言何意！陛下功盖三皇德追五帝，乃千古第一之皇帝也，你说大秦有天灾，是想说陛下失德嘛！”
这帽子扣的很大，但让人不好反驳，毕竟这个封建的时代，很多天灾出现时都会跟当权者的德行关联在一起。
天灾不断，那就意味着当权者德行有亏，这时就需要当权者下罪己诏，向上天承认自己的错误，祈求上天的原谅，让上天降下福祉恩惠百姓。
所以户部尚书说出这样的话，被人有意曲解，他也只能自认失言。
但他不能接下这个锅，接下这个锅就代表着他错了，错了，那就意味着他心里也是认为始皇政德行有亏，这种事他是不能承认的。
户部尚书马上出言反驳：“秦庄襄王在位时偶有水灾发生，阁下是说秦庄襄王德行有亏嘛？”
“秦孝文王在位时北方大地震裂，一个镇子都被地裂吞没，阁下是说秦孝文王德行有亏嘛？”
“秦昭襄王在位时南方山滑，巨石泥沙如巨獠猛兽，吞没山下数个村庄，阁下是说秦昭襄王德行有亏嘛？”
户部尚书越说，在场百官脸色越差，就连始皇政脸色都阴沉几分。
都说帝王心术，喜怒不形于色，能让始皇政都有怒色可见户部尚书这话说的有多大逆不道。
在感受到周围气氛变化时，户部尚书马上将话题一转：“我料阁下并非此意，本官亦是如此。”
“大秦历代君主是明君否？显而易见，若非明君，如何有如今大秦万盛之景。”
“即是明君，为何还多有天灾？”
“由此可见，天灾，天灾，非人力之所为。”
“何为明君，并非无天灾人祸尔，当是出现天灾人祸时能正确应对，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当为明君。”
“本官建议，略加赋税，充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若遇天灾时，当可救民千万，此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
云无殇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这样用的吗？
大秦赋税并不低，但是可以减免的政策有很多。
取功名和参军入伍都可以减免不少赋税。
这样就导致了大秦入仕参军的人数越来越多。
需要大秦供养的军队数量一直居高不下。
赋税减少，需要支出的费用不少，如此一来就有了入不敷出的局面。
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么裁军，要么增加赋税，否则难以转变局面。
户部尚书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是很可行的，将赋税提升至原本数额只要几年国库就能充盈。
只不过户部尚书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忽略了人心。
你今天给他一块糖，他谢谢你。
明天给他一块糖他还谢谢你。
连续给他九十九天，他就会觉得这块糖应该是他理所应当得到的。
第一百天时，你不给他这块糖，他就会觉得你抢走了他一块糖。
他不会想，从一开始这块糖就不属于他，是你给他的恩赐。
百姓就是如此。
当他们已经习惯了赋税减免的生活，再将赋税增加回来时，他们就会觉得这是在抢他们的钱，殊不知，这本来就是皇恩浩荡，并非他们理所应当之所得。
这也是为什么百姓被称之为愚民。
百姓心中若是滋生不满，就会生出变故来，有人煽动，就容易发生起义叛乱之事。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始皇政轻易不会增加赋税的。
“赋税不能增加，但现在国库确实空虚，诸位爱卿有无良策，充盈国库？”
这不是又当又立嘛？
不让增加赋税，不能减免开销，还得让国库充盈，除非天上掉钱下来。
对，就是天上掉钱下来。
当即就有官员提出，增加铸币的数量，反正钱币是大秦朝廷铸造，造多少还不都是自己说的算，没有钱就多造点钱就行了。
听到这话时，云无殇实在没忍住，举手说道：“那不就通货膨胀了吗？”
百官都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云无殇。
那官员疑惑问道：“小云大人，何为通货膨胀？”
云无殇站起身走了出来解释着：“货币的产出大于实际之需求，就会导致货币的购买力降低。”
“货币购买力降低，就会导致货币贬值。”
“说通俗点，就是原本需要一文钱购买的东西，会变成两文钱才能买下来。”
“从大秦整体来看，不会有太大变化，无非就是钱变多了，东西变贵了。”
说到此处，云无殇话锋一转。
“但，时间久了，就会导致最底层的百姓手里依然还是只有那么多钱。”
“钱都聚集在少数的巨富手中，底层百姓将面临的是食不果腹的局面，届时会如何，自不必多说。”
云无殇说完后百官沉默。
先是震惊，后是思考，再是思考后的震惊。
无言。
哪怕是始皇政亦是如此。
曾经，天下诸国林立，诸国就算没有钱，也不会选择多铸造钱币。
铸钱需要用到铜，而军备同样需要铜。
铸造大量的铜钱就会导致铜流落到民间更多，也就意味着会减少军备的生产，同时可能导致这些铜在交易中流通到敌国，增加敌国军事实力。
但如今天下一统，不用考虑铜会流落到敌国手中这个因素，这才让某些官员有了铸造钱币解决大秦国库空虚的办法。
但听了云无殇这话后，百官才意识到肆意铸造钱币可能带来的致命坏处。
当钱不值钱时，百姓手里没有钱会滋生民变。
巨富手中太有钱就有了铸造军武的资本，此百害而无一利啊。
但有些人就是为了反驳而反驳。
他不管你有没有理说的对不对，就是要跟你唱反调，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与你辩论一番。
“小云大人此言差矣，多铸造一些钱币无非是解燃眉之急，待解决叛军后，裁军一部分，减少军需，国库自然充盈。”
云无殇压根没有回答这样愚蠢的话，拱拱手就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留着那官员在中间万分尴尬。
短暂的尴尬后，那官员继续追问云无殇的答案。
云无殇站起来反问一句：“大秦异姓王有三，我云家老祖镇北王手中带甲兵马足三十万，阁下可知另外两个王爷手中可领多少兵马？”
云无殇问完这个问题后就没再说话。
虽是没有明说，但暗示意味很明显了，裁军？裁军以后谁来制衡这些异姓王？
难道让这些异姓王裂土自治嘛？
那不是又步周朝后尘，分封天下无数诸侯，导致周天子失去绝对权威，最后被理所应当的覆灭。
此言一出，大殿又是一阵安静。
片刻后那官员厉声说：“你云家想造反不成！”
云无殇都懒得回答这样愚蠢的话，甚至都没站起来，只是再次反问：“阁下的官位是举荐而来的吧？”
那官员同样反问：“是又如何？”
云无殇淡淡的说：“这就体现出了科举制的重要性了。”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后，那官员也明白了云无殇话中的含义。
这是在说他才不配位，这和骂他是智障有什么区别？
骂的真脏。
再仔细回想，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之处。
若是云家想造反，云无殇又何必指出铸造钱币的弊端，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想通这些后，那官员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的不好意思继续站在百官中间，悻悻的退了回自己的位置。
百官继续讨论着如何才能充盈国库之法。
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毕竟是事关国库，那可是牵扯到太多利益。
云无殇也没说话，多学多看多听，少说。
殿上的始皇政则是眼睛微眯的看着坐在下面的云无殇，似乎要将这个少年看透一般。
云无殇一直都没有抬头，没有机会和高坐龙椅的皇帝陛下对视。
也不知道讨论了多久，始皇政的声音从殿上传下：“云爱卿可有良策？”
哪个云爱卿？
还有哪个云爱卿？
云无瑕没回来，这殿内就云无殇一个姓云的。
突然被点名的云无殇竟然有些无措，就像前世还在上学，没有听讲但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感觉一样。
云无殇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百官投向他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微臣不敢妄言国策。”
殿上的始皇政目光如炬，盯着云无殇好一会，才让云无殇坐下好好想想。
见始皇政这样，百官更是摸不着头脑。
大秦从不以言定罪。
通常这种情况下，始皇政都会说一句：但说无妨，畅所欲言。
就这样直接让人坐下，还是头一次的。
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说出不敢妄言之类的话，都是有话要说，但又担心说错话做的铺垫。
这样的君臣默契应该有的才对。
只不过绝大多数官员都没看出其中关键。
云无殇说的是：不敢妄言国策。
拆解来看，就是有办法，但是因为这办法会影响国策，所以不敢轻易说。
而始皇政让云无殇坐下不让其继续说下去，其实是为了保护云无殇。
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大多都猜出了其中含义，也猜出来了，这次小朝会应该是快要结束了。
也不出所料，在云无殇坐下后的没多长时间，小朝会就结束了，至于那充盈国库的办法，还没有个讨论的结果，明天小朝会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