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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赶尸人 第五章 不要脸的道士

    “道长,什么人会以阴气为食?”

    赵玉台想了想后说道:“那多了去了!阴气不同于煞气,作用甚多,不过大多是邪修整的花活。也有些人信那些江湖术士,认为人总有一死,阴气越重在地府地位越高,更有甚者认为阴气能够成就另类长生。”

    “总之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小友你可别误入歧途啊!赶尸一门虽说是辛苦了些,为世人所摒弃,但至少也是正道,睡得也能安稳些。”

    陆知牧点点头,说了句晓得!

    “对了,道长你是要往哪里去?”

    赵玉台咳了一声,摆出高深的姿态道:“贫道掐指一算,你可能要遭劫,故而来此相救!”

    陆知牧不疑有他,赶忙躬身作揖道谢。

    赵玉台摆了摆手,随后又说道:“但是你这大劫还未消散,贫道有一物,念你赶尸收入微薄,这样吧,半价予你,如何?”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来。

    陆知牧刚想拒绝,突然发现赵道长身上似乎挺多泥土,且怀中鼓鼓,一根地瓜须随着他掏出玉牌而露了出来。

    陆知牧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似乎就有一片农田来着。

    赵玉台脸不红心不跳,不动声色伸手将怀中物品往里推了推。

    陆知牧抽了抽嘴角道:“道长,我真没钱,上次已经是我所有家当了。我师父还在等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逃似的赶着尸队往山里走。

    目送着陆知牧离开,赵玉台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那个洗好的地瓜来。

    咬了一口,甜涩带着点土腥味。

    陆知牧来到止步亭,却发现老头并不在。夏季夜晚来的慢,如今应当堪堪至辰时,自己没有迟到才是。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嘎吱声响起。

    从止步亭可以看到江宁城门,只见巨大厚重的城门开始缓缓闭合。

    白日无故闭门,陆知牧晓得,这是出大事了,他更担心张老头了。

    不过时间已经不多,再不交货,便会误了下葬的时辰。况且若是自己现在去寻找,那这些客人该如何处置?

    陆知牧决定在止步亭给老头留个记号,等把客人送到家再回来找他。

    三日后

    陆知牧来到了新安镇。

    这里本是凉国的领土,但在十来年前被赵国占领。原本在此地的陈家也在沦陷前举家迁移至龙泉镇。

    陆知牧赶着陈家的逝者到来之时,陈家老少已经在等候了。

    见陆知牧到来,大大小小顿时哭成一片。

    “怎的是你这小娃子送耀儿回来,张先生呢?”陈老爷满脸悲切问道。

    “师父年纪大了,走的慢,唯恐误了时辰,便让我先来了。”陆知牧搪塞道。

    陈老爷倒也没在意,眼含泪水抚摸着陈耀的尸身。

    对于一个老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老人褶皱的手快触碰到那尸体嘴巴之时,陆知牧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上。

    好在这时,陈家请的道士也到场了,陈老爷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并未去触碰那可以凹进去的嘴巴。

    “陈老爷节哀顺变,贫道定会超度公子投个好胎!”

    听到这个声音,陆知牧一愣,感觉好熟悉啊!

    他转头一看,只看赵玉台正站在自己后头。

    两人四目相对,赵玉台“咦”了一声,笑道:“小友咱们又见面了!原来你也是往新安镇来,早知如此咱俩还能结伴而行勒。”

    “赵道长!”陆知牧讪讪一笑,打了声招呼。

    赵玉台瞥见陆知牧身旁的死尸,面带伤感指着道:“哎!正值壮年,怎的落到如此下场。先前贫道便看到了,连牙都没了,这要是下去了,该怎么吃饭呢?”

    陆知牧神色一凝,暗道完蛋!

    同时心里暗暗骂了那臭道士几百遍,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吃饭?你还指望阎王爷管饭?

    果然,陈家人听到后连忙上前查看,发现陈耀一嘴的牙全都碎了。

    顿时一个个神色不善得盯着陆知牧,陈老爷子更是声色俱厉得朝他讨要说法。

    陆知牧无奈,只能连连道歉,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是赶路不小心磕着了?太草率了吧?

    若是将原委全盘托出,他们又能信么?

    “诸位莫慌!贫道这有金牙一幅,虽非真金,但由贫道念法,烧下去效果是一样的,定可让逝者百无禁忌,吃嘛嘛香!”

    赵玉台从袖子取出一副牙齿,不知是何材料制成,上边涂着淡淡的金箔碎屑。

    陈老爷子大手一挥,就说了一个字,买!

    陆知牧无语,这家伙真是为了挣钱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么扯的理由也能编的出来!

    不过最后好在陈家没有继续追究,大致是看在张老头的面子上。

    只不过陈家这趟脚是白走了,人家没让赔偿就已经很好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护送途中出了差错。

    接下来的几户陆知牧也一一送去,直到凌晨才将全部客人送完。

    送完客人后,陆知牧顾不上休息,立刻马不停蹄往回赶,却被赵玉台拦住了去路。

    “小友且慢!”

    陆知牧满脸疑惑。

    赵玉台笑道:“小友,贫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陆知牧有些赌气的板着脸摇了摇头:“我现在有事,走不开。”

    “不会耽搁你太久,流水村有具遗骸,横死已三日,却怎么也无法起棺,不知小友可否帮忙起棺?”

    陆知牧满脸疑惑,不解问道:“你不是道士吗?”

    老头说过,有些尸体之所以无法起棺,是因为死者有怨气,不肯入土为安。

    这个时候可不能硬来,你硬,它比你更硬。

    老头常常告诫陆知牧,赶尸匠是赶尸匠,不是道士,没有那份降妖除祟的实力,万事量力而行。

    怎知赵玉台却一本正经道:“贫道法力低微,没法子啊!”

    陆知牧无语,却并不打算掺和。

    赵玉台继续说道:“陆兄是想去江宁城吧?只要陆兄伸出援手,在下愿随陆兄一道前去,并且给陆兄一个顶天大的大机缘!”

    陆知牧感到有些好笑,这道人死皮赖脸的本事倒是不错!

    两人年纪差了那么一大截,竟然开始称兄道弟了!

    陆知牧冷声道:“那还不简单,杀生刀听说过吧?管它横死几日,只要还没尸变,没有太大道行,脖子给它来个一刀两断,保管它蹦不起来!”

    赵玉台连道不可,那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一般。

    “这不妥啊!在陆兄眼中,那是一具尸体,一只怨鬼。可在其家人眼中,那是他们朝思暮想,再也见不到的亲人啊!”

    陆知牧沉默了。

    赵玉台见陆知牧沉默,觉得有戏,赶忙趁热打铁将那块未曾卖出的玉牌塞给陆知牧:“这玉牌是贫道于葬龙山偶然所得,只是贫道福薄,没能寻得更好的机缘,现转赠于陆兄,希望陆兄能有一番成就!”

    陆知牧一愣,葬龙山?不就在龙泉镇吗?与九章山遥相对望的那座大山?

    他捏了捏玉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暖暖的,很舒服,体内的阴寒感都少了些。

    陆知牧暗道既然拗不过他,且这玉牌确有功效,那便去一趟好了。反正刚好也是要经过那里,况且起个棺应当花不了多久。

    两人一同来到新安镇流水村,村里的刘老太三日前莫名身亡。

    有人说是意外,也有人说是刘老太的儿媳妇害的,总之众说纷纭。

    据村里人介绍,刘老太的丈夫早亡,儿子常年在外做工,家里只有年春刚刚和儿子成亲的儿媳妇。

    儿媳妇是隔壁村有名的泼妇,因此刘老太生前就被儿媳妇虐待,常常不给饭吃,可怜的刘老太只能独自前往镇上乞讨。

    但对此刘老太的儿媳妇潘秋凤自然是极力否认的。

    当两人来到刘老太家中,只见房子周围围满了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疑惑。

    按常理这种事不应该是避之不及唯恐沾了晦气嘛?怎的这些人一幅唯恐沾不上因果的模样?

    有村民注意到了两人,赶忙高声大喊:道长来了!

    村民们纷纷让开道路,村长走上来道:“道长,你可来了,这这这…”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潘秋凤双目失神瘫坐在地,下身大小便失禁,嘴里啃咬着一件老式夏衣。

    还喃喃自语念叨着咬死你个老太婆。

    赵玉台上前检查潘秋凤,陆知牧则是走到一旁的桐木寿材,这种棺材非常的薄,通常是移尸用的。

    陆知牧试着掀开棺材板,但却纹丝不动。

    “三魂丢了俩,不死也成了呆子。如今我得准备给她招魂,这刘老太就交给你了。”赵玉台起身道。

    陆知牧点点头,他转身吩咐村长找人去镇上纸扎铺买个纸人,再准备公鸡血,晚上再找人来抬棺。

    村长自然满嘴答应,这遗体停在这弄得人心惶惶的,再不处理就只能直接烧了。

    陆知牧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他不是道士,不会天雷滚滚地火符箓,他只能用一些土方法。

    拿纸人骗刘老太的阴魂出来,在她攻击纸人之时用沾满公鸡血的网给她罩住。

    只要她被迫进了纸人的身,那就简单了,一张符就了事,之后就是赵玉台的事了。

    夜幕降临

    陆知牧从村民那里拿来一张渔网,沾上公鸡血挂在房梁上,同时地上撒满石灰。

    再将纸人放在潘秋凤常睡的床上,纸人贴着用潘秋凤的血绘的替身符,最后再将潘秋凤绑在床底下,以防她坏事。

    做完这些,陆知牧便藏在一旁的柜子里。

    而赵玉台则是提着招魂幡和引灵灯正满村子寻找潘秋凤被吓跑的两魂。

    子时,一股阴风袭来,突然床上的纸人手臂毫无预兆开裂,紧接着是腿脚。

    陆知牧并不着急,他猜测刘老太一定不会满足于此。

    若是刘老太没有亲自现身出来吓潘秋凤,又怎么会把潘秋凤三魂吓跑了俩?

    果然,又过一会儿,刘老太大致不满足于这点轻微的试探。只见一道绿光从棺材里飘出,地上的石灰顿时出现一个个小脚印。

    脚印一步步靠近纸人所在的床,没一会儿,纸扎揉捏的咔咔声响起。

    陆知牧透过柜门缝隙看见了纸人的脖子已经被掐得凹了进去。

    眼见时机成熟,陆知牧用力拉动手中的绳子,房梁上的渔网哗的一声砸了下来,连同纸人一起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