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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系统:路人甲只想寿终正寝 第5章 人都吃不上了还喂猫

    陈安吃了顿饱饭,肚子里有了油水,坐在驴车上,偎着星星,也不觉得冷了。

    两个女孩靠着粮食麻袋,取出一床棉被,盖在腿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栓柱没有坐上板车,他一边走着一边牵着驴。

    他既不感觉累,也不觉得冷。

    中午吃的是大米腊肉粥,这就是以前光景好的时候,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

    跟着东家,吃得饱穿得暖,他踏实。

    而且,他心底里喜欢星星,能帮星星牵着车,看一看星星的面容,他就高兴。

    星星可是在县城里念书的才女,在他心里,那就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又耀眼又高不可攀。

    要他说,逃荒好啊,要没有逃荒,他还跟星星说不上话呢。

    坐在驴车上的两个女孩,自然不知道栓柱心里想的啥。

    她俩睡醒了,就在头挨着头聊天。

    “安妹儿,我想去投军,我好几个同学都去前线,为国家出一份力。”星星眼中泛着光彩,眼睛又黑又亮。

    陈安问:“姐,你想去哪儿参军呢?”

    星星答:“我想去延安,我的同学都去了延安,他们给我写信说,叫我也去,那儿是一片新的天地,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信仰。”

    “等咱们到了洛阳,再从洛阳去了陕西,你就能去延安了,那儿就离得近了。”陈安记得从洛阳过去,穿过三门峡,就到了陕西的境内。

    “到了陕西,谁也不能阻止我去投军,俺爹也不中。”

    星星眼中充满憧憬,此时的她,还没有叫饥饿泯灭了尊严。

    范家的驴车,跟着逃荒大部队,又走了十几天。

    已经离家二百多里地了。

    天越来越冷,阴沉沉的不见太阳。

    到了下午,天空飘起了雪花,又从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枯草和枯树,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下了大雪,路上泥泞,打滑不好走。

    沿着一片旧城墙,许多灾民,停止逃荒,暂时在这安营扎寨。

    范家和瞎鹿也停下了脚步,

    栓柱人高马大,抢到了城墙角落的位置。

    范家用板车和拐角处,搭建了三个简易的窝棚。

    瞎鹿虽然长得窝囊,看起来也老实,但心眼多着呢。

    他推推搡搡挤走几家灾民,眼疾手快占了范家隔壁的位置,搭了一个窝棚。

    瞎鹿用三根木棍,支起一个架子,架起家里唯一的锅子。

    他用一把小斧头,将细细的柴火砍成两半。

    瞎鹿的儿子留宝七八岁了,长得像六岁的样子,乖巧的蹲在锅前,点火烧柴。

    瞎鹿老娘上了年岁,病歪歪的躺在窝棚里,颠簸了这一路,她本就不舒服。

    现在又下起了大雪,她穿的是打了结的旧棉袄,盖的是破破烂烂的薄棉被。

    窝棚没有门,漏着风雪,她紧紧抱住孙女铃铛,但浑身上下还是没有一点热乎气。

    只觉得冷透了,手脚好像冰碴子一样。

    花枝头上裹了条毛巾,身上的袄子脏的看不出颜色,双脚踩在雪地里,鞋袜湿了半截。

    她不顾刺骨的寒意,小心翼翼的掏出粮袋。

    这是范家被吃大户的那天,瞎鹿趁机从东家粮仓里背出来的。

    原本沉甸甸的一大袋,如今掂在手里轻飘飘的。

    花枝的双手已经冻僵了,没了知觉,本能的打开粮袋,一眼就望到了底儿。

    她的心凉了半截,颤抖双手举起粮袋,将仅剩的小米倒进碗里。

    只剩半碗小米...她不死心,使劲抖了抖粮袋,没有了,一粒都没有了。

    “瞎鹿,就剩这么点粮食了,没有了,再走就得喝西北风了。”花枝举着空荡荡的粮袋,拿给瞎鹿看。

    北风呼啸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刚燃起的炉子,煮开了水,冒出阵阵白气。

    瞎鹿呆呆的张望粮袋,他是一个佃户,没有自己的地儿,只能给东家范殿元打工。

    去年闹了大旱,地里只收上来一二成,连交租都不够,更别说自家嚼用了。

    靠着给东家打工帮忙,时不时借一点粮食,混着谷糠麸皮,一家人也没有饿着。

    可现在,东家也逃荒,都自身难保了,还咋去借粮。

    瞎鹿觉得自己是个有成算的人,要比栓柱聪明的多。

    但现在栓柱跟着东家,吃香的喝辣的。

    他顾着一家老小,连借粮食都开不了口,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

    可人情是越借越薄,不到关口,他还不能跟东家借粮。

    瞎鹿拿起弯刀,准备先扒拉一些树皮,等树皮都没得吃了,再张口借粮吧。

    花枝拿起刀,将树皮剁碎,瞎鹿将剁碎后的树皮,放进石碾子,磨成面粉。

    由于瞎鹿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他费力的推着石碾子。

    磨的树皮粉,做成疙瘩或煮成糊糊,就可以当做食物来吃了。

    榆树皮中含有植物黏液,黏性和面粉相似,是逃荒队伍中的救命粮。

    虽然榆树皮可以起到充饥的作用,人吃了也不会死,但吃多了会造成大便干结,很难如厕。

    逃荒过去一个月了,范家的驴车和陈安的驴车上,还有大半车粮食。

    范王氏依然做着浓稠的米粥,烙着白面或者杂面饼子。

    米面还有许多,肉有些捉襟见肘,范王氏嘀嘀咕咕,再吃半个多月,就只能喝粥吃馍了,见不着荤腥了。

    到了开饭的时候,星星自己不吃,抱起小黑喂了起来。

    小黑是她养的猫,走一路带了一路。

    “人都吃上了,你这妮儿,还用粮食喂猫呢。”玉蓉面色不快,声音刺耳。

    她的月份越来越大,但肚子却不见长了多少,靠在窝棚里,盖着厚厚的棉被,大口大口喝着米粥。

    到了这个年景,就是财主家的儿媳,吃起饭来,也没有斯文可言。

    “咋了,又没有吃你的,算它吃我那碗,你们吃饭我不吃,中了吧。”星星抱着小黑,头也没回,声音冷漠。

    范王氏不希望儿媳和女儿闹得不愉快,儿媳怀着身子她不好说什么。

    她轻轻打了女儿一下,让星星不要有情绪,然后面带笑意对儿媳说:“你是俩人,你多吃点,吃完我再给你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