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长 第2章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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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冥曲流被刚洗完澡出来的冥井然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手中才拿起来的玉佩，“小心它啊？”
冥井然从冥曲流手中将玉佩拿了回来，转身便好好的放在一个小匣子里。
“这么宝贝？”冥曲流好奇的凑过去，那玉佩半黑半白，最近经常看冥井然戴着，“大哥，这玉佩挺好看，你哪儿来的？”
冥井然将小匣子的盖子盖上，“你跑来我房间干嘛？”
“还能干嘛呀！”冥曲流一把抱住冥井然的肩头，“已经拖了很久了，大哥，也差不多了吧？该决定了吧？”
“我不是忙嘛。”冥井然耸耸肩，拍开冥曲流的手。
“我知道你忙，”冥曲流点头，“但你也不用为了拖延婚期，把继位仪式也一并拖延啊，虽然这样冷家才不会有什么不满。”
“……”冥井然摸了摸凑过来的象牙。
“大哥，母后来信了，说，她和父王要回来，到时候会请冷家的那几位小姐来宫里住上一住，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个。”
冥井然沉默了下，点点头，“那就听母后的安排吧，她喜欢哪个，我就娶哪个。”
“母后从小就喜欢冷沐久。”冥曲流自然也不愿看冥井然与不喜欢的人成亲，但这婚约几乎是解除不了的，“大哥，你……你不是挺喜欢小…那冷扇绵的嘛，为何不娶了她呢？”
“是挺喜欢，但……”见象牙听见这个名字摇了摇尾巴，冥井然笑了笑，“也不是那么喜欢。”
“那总比一点都不喜欢好吧。”冥曲流十分不解。
“她不在冷家，多喜欢也没用。”冥井然走到隔间换衣服。
“那让她回去就行啦。”冥曲流下意识的说出口，说完便闭上嘴巴。
冥井然穿上外衣，垂了垂眼眸，“她不会回去的。”
“我看她很喜欢你啊，说不定，她为了你……”
“为了我回去？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我的‘喜欢’是哪种，她毕竟……”没有心，何来情呢？冥井然转头看了看放在角落的那套白色衣服，“她可能也没那么喜欢我。”更何况是‘爱’呢。
“大哥，你让玄安调查小嫂嫂在冷家的那本……记录，我不小心……看到了，”那本册子被冥井然收在他房间的书柜暗格中，冥曲流也是前段时间要找本书不小心发现的，因为好奇他大哥竟然会藏东西，所以就翻了下，“对不起啊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
“没事。”冥井然皱了皱眉，“不过不要说出去。”
“嗯，这我知道，”冥曲流原本因为好奇冷扇绵为何会离家出走，所以只是知道一些，但并不详细，看了那册子才明白原来他小嫂嫂竟然这么可怜，“不过要是我，我也不会再想踏进冷家半步的。”
“是啊，”冥井然从更衣间出来，拍了拍冥曲流的肩膀，“所以以后，别再提起她了，就当从未认识过她。”
“我只是觉得可惜，难得你喜欢，又是冷家的姑娘。”
“呵呵，臭小子，不用可惜，”冥井然抬手揉了下冥曲流的脑袋，“这么久了，那点喜欢早就没了。”
“真的假的？久吗？”
“行了，别提她了。”
冥曲流闷了闷，还是忍不住道，“那万一她脑子一热回冷家了呢？”
“……万一啊，”冥井然笑了笑，随口道，“那看她表现了，表现好了我可以考虑，表现不好，我娶她岂不是显得我眼光不好。”
“嘶哈，”冥曲流摇摇头，“真是……不好办啊。”
“这样吧，既然母后快回来了，那也拖不住了，干脆就省点事，继位仪式那天一并把婚事办了。”
“你要在那天成亲？一起办？”本来继位仪式那天，只是要定与那位姑娘成婚，确定未婚妻而已，“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会，等后面确定母后喜欢哪位就行了，”冥井然无所谓道，“就这样吧，继位和成亲，你看看该准备什么就让人去准备吧。”
冥曲流连连叹气，“大哥，你不会后悔吗？”
“……”冥井然想了想，“不知道，不过不管是谁，在冷家如何有心机耍手段我不管，嫁过来后，只要别碍我眼就行。”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又是半年，冷扇绵每天都会找芹儿，韩佐的伤好了很多，但因为伤势过重，所以还得好好修养几个月，皇宫里的流言蜚语满天飞，甚至有谣言说，芹儿是受游太傅指使，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没有子嗣，因为游太傅一直不见变化，如此一来，多年之后，她就可以自己当皇上。
冷扇绵将这个流言告诉芹儿，两个人笑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因为冷扇绵，芹儿身上的戾气消散的很快，她甚至自己打扫出来小厨房，用冷扇绵带来的食材给她做好吃的。
“芹儿，你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啊！”冷扇绵满足的放下碗筷。
“正好剩了点牛肉，我明天给你做你喜欢的肉干。”芹儿笑了笑。
“真的啊？”冷扇绵拍了拍手，“我好久没吃了。”
“真的，瞧把你开心的。”
冷扇绵‘嘿嘿’一笑，瞄了眼芹儿，想了想，“芹儿，我带你离开皇宫吧。”
芹儿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有些期待，有些紧张，“什么意思？皇上让我离开这儿了？他……原谅我了？”
章竣要立新后了，是罗滕国的长公主，这两天皇宫正在筹备大婚，之前后位一直空着，那些妃嫔为了这后位一直在争斗着，朝堂之上的官员也每日让章竣尽快立新后。
章竣确实是个好皇帝，他曾经真的很喜欢芹儿，可惜，在他心中，国远比情重要，当然，身为皇上的他并没有错，他的爱本身就是对江山社稷，更何况是芹儿做错，让他寒了心。
其实今天在冷宫外，冷扇绵碰到了章竣，他们聊了一会儿，聊了会芹儿，聊了会立后之事，聊了会其他，章竣依然没变，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来‘看看’芹儿，当初芹儿害死了他的四个孩子，所有人都让他将她赐死，他没这么做，他也两难，他也痛苦，不过如今，他放下了，他不恨芹儿，也不爱她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借着那天他立后，普天同庆的日子，大赦天下，放芹儿自由。
也许当初，芹儿若没做错，他们会成为菱国的佳话，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
“我没与皇上聊过这些，”冷扇绵耸耸肩，“只是看你似乎放下了，想着不如带你离开这儿，只要你愿意，我和章竣说一说，他会答应我的，就算不答应，我也能带你走。”
“我看你似乎也放下了尤诩，”芹儿笑了笑，继续收拾碗筷，“那你放下了吗？”
“……”冷扇绵跟着芹儿来到井边，和她一起打水洗碗。
“我这辈子，也放不下皇上，”芹儿慢慢洗着碗，见冷扇绵要帮忙，便挡开她的手，“我看得出来，你这辈子也放不下尤诩。”
“呵呵，”冷扇绵蹲在芹儿身边，无奈的笑了笑，“所以啊，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得了，我带你去到处玩，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儿好玩就去玩儿，多好啊。”
“你舍得你的小院儿？”
“……我可以留张字条啊。”冷扇绵接过洗好的碗。
“算了吧，我啊，这辈子也就在这儿了，”芹儿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冷扇绵笑道，“你呢，记得来陪我就行了。”
冷扇绵一出皇宫就碰到了在宫门等着的李金孟，冷扇绵对他真是没办法，他待她很好，她与他明说了多次，让他不必费心在她身上，他还是如此，不过，她也在他身上看见了她自己的影子，她才明白了冥井然对她，如同她对李金孟，才感同身受的懂得了冥井然的无奈。
“萧姑娘，”李金孟送冷扇绵到她家院门口，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已经问了多次的问题，“你可愿嫁给我？”
——然哥哥，你要娶我吗？
她比李金孟要好多了，起码她可以称呼‘然哥哥’，可以厚着脸皮不知矜持的去亲近他，而李金孟只能叫着礼貌疏远的‘萧姑娘’，之前唯一一次越界的碰了她的手都被她冷脸相对，看来冥井然比她温柔多了，不过也是，冥井然小时候就帮过她，后来还救过她多次，待她好一些她倒是得意妄为了。
冷扇绵失笑的摇摇头，玩笑道，“李将军，你再这样，我可能就要去尼姑庵剃个头了。”
“……”李金孟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了。”
“李将军，这几日，麻烦你多在冷宫附近派人看着点，”冷扇绵收了笑，正色道，“别让任何人进冷宫。”
“好。”
***
皇上大婚当日，冷扇绵待了一会儿，露个面就去找芹儿了，冷宫门口放着个篮子，里面都是一些菜，是今天一早太监送过来的，芹儿没拿进去。
冷扇绵看着菜篮子，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了，她在大厅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去了后院，在后院的井边有几颗树，夏天在树底下洗衣服洗碗很凉快。
风吹过，树叶‘唰唰’作响，似乎是想叫醒那位挂在树上的姑娘，可惜，那姑娘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被风吹动，其他的都没有动。
冷扇绵站在井边，看着芹儿，然后缓缓在井边坐下，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深吸了口气，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芹儿在冷宫，除了冷扇绵就见不到其他人了，她无从知道冷宫外的任何事，皇上大婚前一天，冷扇绵离开冷宫后，柔贵妃去见了芹儿，然后芹儿就自缢身亡了。
芹儿害死了柔贵妃的孩子，如今柔贵妃又害死了芹儿，这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冥曲流被刚洗完澡出来的冥井然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手中才拿起来的玉佩，“小心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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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宝贝？”冥曲流好奇的凑过去，那玉佩半黑半白，最近经常看冥井然戴着，“大哥，这玉佩挺好看，你哪儿来的？”
冥井然将小匣子的盖子盖上，“你跑来我房间干嘛？”
“还能干嘛呀！”冥曲流一把抱住冥井然的肩头，“已经拖了很久了，大哥，也差不多了吧？该决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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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忙，”冥曲流点头，“但你也不用为了拖延婚期，把继位仪式也一并拖延啊，虽然这样冷家才不会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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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母后来信了，说，她和父王要回来，到时候会请冷家的那几位小姐来宫里住上一住，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个。”
冥井然沉默了下，点点头，“那就听母后的安排吧，她喜欢哪个，我就娶哪个。”
“母后从小就喜欢冷沐久。”冥曲流自然也不愿看冥井然与不喜欢的人成亲，但这婚约几乎是解除不了的，“大哥，你……你不是挺喜欢小…那冷扇绵的嘛，为何不娶了她呢？”
“是挺喜欢，但……”见象牙听见这个名字摇了摇尾巴，冥井然笑了笑，“也不是那么喜欢。”
“那总比一点都不喜欢好吧。”冥曲流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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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她回去就行啦。”冥曲流下意识的说出口，说完便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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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我知道，”冥曲流原本因为好奇冷扇绵为何会离家出走，所以只是知道一些，但并不详细，看了那册子才明白原来他小嫂嫂竟然这么可怜，“不过要是我，我也不会再想踏进冷家半步的。”
“是啊，”冥井然从更衣间出来，拍了拍冥曲流的肩膀，“所以以后，别再提起她了，就当从未认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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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臭小子，不用可惜，”冥井然抬手揉了下冥曲流的脑袋，“这么久了，那点喜欢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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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提她了。”
冥曲流闷了闷，还是忍不住道，“那万一她脑子一热回冷家了呢？”
“……万一啊，”冥井然笑了笑，随口道，“那看她表现了，表现好了我可以考虑，表现不好，我娶她岂不是显得我眼光不好。”
“嘶哈，”冥曲流摇摇头，“真是……不好办啊。”
“这样吧，既然母后快回来了，那也拖不住了，干脆就省点事，继位仪式那天一并把婚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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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留张字条啊。”冷扇绵接过洗好的碗。
“算了吧，我啊，这辈子也就在这儿了，”芹儿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冷扇绵笑道，“你呢，记得来陪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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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姑娘，”李金孟送冷扇绵到她家院门口，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已经问了多次的问题，“你可愿嫁给我？”
——然哥哥，你要娶我吗？
她比李金孟要好多了，起码她可以称呼‘然哥哥’，可以厚着脸皮不知矜持的去亲近他，而李金孟只能叫着礼貌疏远的‘萧姑娘’，之前唯一一次越界的碰了她的手都被她冷脸相对，看来冥井然比她温柔多了，不过也是，冥井然小时候就帮过她，后来还救过她多次，待她好一些她倒是得意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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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孟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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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儿害死了柔贵妃的孩子，如今柔贵妃又害死了芹儿，这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