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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太子又犯病了 第79章

    “你这手,要尽快看大夫,若是耽误了,怕是要废了。”

    沈玉玦不吭声。

    他这是在祸害自己,跟谁赌气。

    阮清没辙,“你等一下,我想个法子。”

    说着,将桌上的茶壶扔到地上。

    哗啦一声脆响,阮清“啊”地叫了一声,就着手上的血,出去敲了黑寡妇的门。

    “大半夜的,你闹鬼啊?”黑寡妇被吵醒,在屋里骂。

    阮清在她门口低声软软哀求:“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茶壶,割破了手,想问姐姐这儿有没有可以止血的金疮药。”

    屋里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窗户开了个缝儿,黑寡妇探出半张脸,看了一眼她血淋淋的手死死攥着,将一只小包丢了出来。

    “要死远点死去,不要吵我睡觉。”

    黑寡妇砰地将窗户关上。

    “多谢姐姐。”阮清捡起小包,打开看了一眼,除了金疮药,缝合伤口的针线,还有裹伤的棉布,倒是齐备。

    心里暗暗好笑,这些跑江湖的女人,也是嘴硬心软。

    于是端着小包回去,关了门。

    沈玉玦还背对着门坐着,从她离开,他就没动过。

    阮清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能摸索着端了盆水来,棉布沾了水,重新掰开他的手,轻轻替他处置伤口。

    “伤口很大,怕是要缝针了。我手艺不好,若是不点灯,公子手上,恐怕这辈子都要留下相当难看的疤痕。”

    她声音很低,很软,口音又糯,最是抚慰人心。

    沈玉玦没吭声,但是也没拒绝。

    之前死死攥着的手,此刻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阮清安抚他:“沈公子放心,我会小心,不叫人知道你在我这儿。”

    偷偷摸摸的事,她早就习惯了。

    特别是房里藏着个男人这种情况。

    沈玉玦抬眼,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默许了,由着她拉着他,去了床榻上。

    之后眼眸看着她左右落了帐,又看着她去桌边点了油灯,将灯放在茶盘上,回身,一手端着茶盘,一手帮火苗挡着风,婷婷袅袅地回来。

    帐中,被灯火点亮。

    房中,重新陷入昏暗。

    两人在床边面对而坐。

    他像个受了伤的孩子般,乖乖坐着,看着她处置他的手,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阮清熟练将羊肠线穿过针,借着跳动的灯光,端起沈玉玦的手,看着掌心血肉翻开的一寸多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沈公子疼么?”

    沈玉玦依然不语,自暴自弃地只看着她。

    阮清并不怕被人看,继续平缓道:“待会儿缝针,会更疼。”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娘年轻时,是山里的赤脚医生,给人看病,也给畜生看病。可我只曾给狗缝过。”

    噗!

    沈玉玦一直毫无表情的脸,忽然笑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骂我?”他总算开口了。

    阮清不抬头,认真下针,“沈公子肯笑了,便是没事了。”

    她的声音,温柔是真温柔。

    她的心,狠是真狠。

    将带钩的针刺入肉中,听着羊肠线穿过血肉的声音,手都不抖半分。

    “公子若是疼,不必忍着,可以与我随便说说话。我能在东宫手里活到现在,凭的就是嘴严。不该听的,不该看的,若是听了,看了,全部当场就忘了。”

    她低头,捧着他的手掌,小心帮他缝合伤口,万分认真。

    沈玉玦整个人,仿佛也从支离破碎之中,被她一针一线地重新缝在了一起。

    “阮清,等你见了你爹娘,有什么打算?”

    他忽然不想把阮临赋夫妇还给她了。

    “只想寻一处常人找不到的地方,一家人能安顿下来,平静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