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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凶猛 第19章 大伯与堂兄

    林文涓无奈摇头:“现在还看不到,得再走一段路才能看到我爷爷家的房子。”

    白青羽嘿嘿一笑,问:“当初为什么分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要注意些什么?”

    林文涓道:“在我出生之前就分家了,据说是我姨婆婆坚持要分家的。”

    一般说来,把婆婆的姐妹就叫姨婆婆,也就是姨奶奶。

    白青羽大感意外:“你姨婆婆还能管你们家的事?她很厉害?有权有势?”

    林文涓猛翻白眼,还忍不住打了她几下小拳拳,说:“我姨婆婆就是我爹的亲生母亲!”

    “啊?哦~!!”白青羽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多妾制度!那要是婆婆的亲姐妹来了又该怎么呀?真麻烦!”

    不等林文涓做出反应,她立马又问:“咱们家的姨婆婆说话能管用?不是说妾是没有地位的吗?关键是……分的家产也不少吧?”

    “你以为那是从我爷爷家分到的吗?那都是我姨婆婆的嫁妆!”

    “哦?姨婆婆家这么有钱吗?具体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呗!”见林文涓不肯说,她便继续缠她:“小可爱,你就给我仔细说说呗!”

    林文涓真不想说,便笑着大步往前冲。

    白青羽就紧追不放,嘴里笑喊:“小可爱,不要跑!小可爱,你要乖!小宝贝……”

    总之,怎么肉麻怎么来。田地干活的人都好奇地望向她们。

    韩寻芳插不上话,就追着她俩跑,在后面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林文涓很快便招架不住她的“恶心肉麻大法”,笑道:“好啦!真是怕了你啦!我给你说就是了……”

    突然,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文涓?你怎么来了?是来看你爷爷婆婆的吗?”

    三个姑娘瞬间安静,一起扭头看向左边的小路,小路两边种有整齐且密集的木槿花,容易遮挡视线,所以她们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路上有人来。

    小路其实也不小,两三米宽,四十多米长,铺着大板,马车可以畅通无阻。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非常所派的大宅院,院门前有宽阔的三合土院坝,一个身穿褐衣的男人在整理马车,看样子是要准备出门。

    而在小路的这头,也就是上大路的这边,站着两个男人,正好奇地看着她们三个。

    白青羽下意地就勾低了下巴——脖子上的伤还没完全消失,幸好早上在这身棉衣里面还绑了一条立领,把那伤痕遮挡了大半,只要下巴勾低一点,就能完全挡住。

    立领为什么是单独绑上去的呢?

    因为这里的衣服没有立领样式,要么是圆领,要么是斜襟,就是没有立领。

    要想遮住脖子,就得像戏剧演员那样,在里面绑一条长长的宽领带,从胸前交叉而过绑在身后,或者再从身后绕到前面来绑在胸前,外面再穿上衣服,看上去就有立领了。

    她也在打量那两个男人。

    前面的男人四十左右,生得很是英俊,可谓是相貌堂堂,一身深青色长衫……不对!那是长棉袍!总之,男人的卖相很好,是很多女人都喜欢的帅大叔类型。

    后面的是个少年,穿一身浅灰色长棉袍,十八九岁,修眉俊目,唇红齿白,身姿挺拔,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

    一看就是两个读书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俩——长得挺像。

    “文涓见过大伯!见过大堂兄!”林文涓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行起了标准的福礼,其神情、语音、动作,都是符合最严苛的规矩礼仪。

    韩寻芳也赶紧行礼:“见过大老爷!见过大公子!”

    中年美大叔随意道:“哎~不用多礼。咱们这是乡下,不用像城里人那样苛求礼仪,在自己家里,还是自在点好。赶紧起来吧!”

    “多谢大伯!”林文涓起身,双手交叠腹前,腰身挺直,头却微微勾着,目光不直视大伯,轻声问:“大伯这是要出门吗?”

    大伯叹了口气,说:“你父亲和你姨婆婆的祭日就快到了,我得准备准备,去镇上买点东西。还有你堂哥在书院读书,也需要买些纸笔墨锭之类的。”

    林文涓:“可是,天色已晚……”

    大伯:“没事,我们会在镇上住一晚——反正镇上也有住宅。你既然来了,就去看望一下你爷爷婆婆吧!他们今天还念叨你们呢。”

    林文涓内心是抗拒的,她说:“还是……下次吧!文涓今天有客……”

    帅大叔和美少年的视线齐整整地落在了白青羽的身上,白青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福礼是不会的,只能弯腰为礼了:“见过大伯和大堂兄。”

    她死活都要把自己跟林家绑定在一起。

    只是手里还拿着那块玛瑙石——这衣服上没有兜袋真不方便。

    看来还是要重新拾起妈妈传下来的服装设计这门手艺了。

    帅大叔讶然道:“这是白舅舅家的表姑娘吧?怎么长胖了?”

    美少年笑道:“轻语表妹比从前更好看了。你该叫我表哥的。”

    白青羽从善如流:“表哥好!表哥也比从前更好看了。”

    表哥噗嗤一笑:“轻语表妹说话越来越风趣了。”

    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面夸男子长得好看!说好听点叫心直口快,说难听点叫不知羞耻。不过……看其眼神很是清正,毫无忸怩之态,倒像是真的在单纯地夸我……

    帅大叔问:“你们这是……”

    白青羽答:“是我想在这里买地,所以文涓就带我四处看看。”

    “在这里买地?”帅大叔先是意外,随即又恍然道:“也是!年纪也差不多了,是该置办点嫁妆了。我们这里的土地肥沃,产量比别处略好一点。买些田地做嫁妆是个不错的选择。”

    本该害羞脸红的“待嫁姑娘”一点儿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大伯可知道附近有人卖地?”

    大伯摇头:“没有!没听说过有谁家要卖地。你多走几家问问。”

    美少年突然问:“婚事定下了?可是姓胡的那个秀才?”

    白青羽疑惑地看向林文涓,林文涓微微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白青羽便说:“虽然有人提亲,但尚未定下。表哥跟他很熟吗?可是人品有些问题?”

    美少年觉得这个表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似乎并不避忌谈论婚事,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

    他父亲扭头斥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咱们还得赶去镇上。”

    说话间,便见那个褐衣汉子赶着马车从小路上驶来,缓缓停在了帅大叔的身边。那汉子冲林文涓弯腰行礼:“见过二姑娘。”

    林文涓含笑点头道:“忠叔好。”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美少年身上。

    美少年便赶紧道:“是这样,我们同在神鹰书院求学,双方并没接触过。不过我却认得他。他读书是好,志向也高,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自言三年后必定中举。所以在书院小有名气。只是有一次听他跟人闲聊,说是他家附近有一个姑娘容貌甚美,一心想要嫁给他。可是出身不好,他娘一直不肯答应,他自己也犹豫不决,说是如果那姑娘的出身再好点的话……”

    话到这里就停下了。不管胡秀才嘴里的姑娘是不是那个白轻语,他都不是良配。

    白青羽再次弯了弯腰,真诚地说:“多谢表哥告之!让青羽得以明白一个道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有些人,读再多的书都明白不了圣贤的高洁,有些人,当再大的官都只会鱼肉百姓。我们不应该为这些人渣劳心费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渣身败名裂,永远都做不了官。”

    美少年噗嗤一笑:“人渣这个词用得真好!只是,你说负心总是读书人……表哥我也是读书人呐!”

    白青羽依然一本正经地说:“人与人不同,花有百样红。青羽相信表哥的人品端方,定不是那种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庸才。人生漫长,世道艰难,还请表哥能予以护持和指点。”

    美少年也变得慎重起来,端正道:“表妹言重了!都是亲戚,文海自会多加关照!”

    帅大叔这时道:“行了,上车吧!你们三个……也一起上车吧,载你们一程!”

    林文涓其实有点悚这位大伯,拒绝道:“多谢大伯好意!我们还想打听一下有谁想卖地。”

    帅大叔看了看天色,果断道:“那行吧!你们早点回去,天不早了。回去晚了,你娘又要担心了。”

    父子二人上车走了。

    白青羽三人跟马车后面慢慢地走。

    白青羽小声问:“大伯家有几个孩子?都叫什么名字?”

    “大堂姐林文润,已经出嫁,就嫁在两河镇上。大堂哥林文海,也在去年就成亲了。二堂姐林文淇,比我大一岁,还未定亲。还有一个堂弟林文涵,十一岁,也在书院读书。”

    “他们家那么多人啊?那咱们家……怎么就只有你和文涛哥哥两个?”

    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避孕套吧?

    林文涛叹气:“其实,我本来应该还有个弟弟的,只是那年我父亲去世……我娘怀着我弟弟已经五个月了,突然听闻我爹遇害,接着马上我亲婆婆又去了,孩子就没能保住……”

    韩寻芳难过地说:“接连三个噩耗,我们太太承受不住,差点也跟着去了,还是舅太太在这里守了一个月,才将我们太太从那种……那种想死的心态中拉了回来。”

    林文涓也点头说:“那时候我害怕极了,如果我娘也跟着去了,我和我哥该怎么办啊!后来,我舅妈走的时候,特意把我表姐留下,让她陪着我娘,每天想办法宽慰我娘。表姐的情格和你有点像,总爱说些风趣的话逗人开心。”

    见气氛又有点沉重,白青羽忙说:“哎!你们都说我跟那个轻语表姐长得有五分像,会不会我跟她本来就是亲姐妹?只不过打小就失散了……”

    林文涓笑了起来,说:“应该不会。我舅舅家也没有丢过孩子。”

    “那……万一生的是双胞胎,然后被人偷偷抱走了一个呢?”

    林文涓被她的“执着”逗得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他们有没有生过双胞胎自己还不知道吗?再说了,谁会偷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啊?要偷也是偷男婴啊!而且,虽然你们都是十六岁,但是轻语表姐看上去明显比你大一点。”

    白青羽终于死了这条认祖归宗的心:“那好吧!看来我跟白家舅舅真的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