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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凶猛 第95章 馋死人的菜肴

    在行完各种礼仪之后,新娘被送入新房,宴席马上开始。

    乡下摆酒席,一般都是分几轮上桌吃,林家安排的二十张桌子分别摆在三个院子里,优先让有身份地位的贵客入席,然后让女方来的送亲客入席。宁家仅是抬嫁妆的汉子就有七十二人,轿夫四人,再加上送嫁的婆子和丫鬟,正好十桌。

    至于村里的乡亲,相当于半个主人,则主动要求等到第二轮才上桌。

    只是村里的孩子是等不得的,闻到从厨房随风飘来的香味,一个个早就馋得不行了,假装嬉笑打闹,无数次地从厨房门口跑过,飞快地向厨房里面望一眼,然后又大笑着跑开。更有孩子假装自己并不馋嘴,却把别的孩往厨房里推。

    小孩子的馋意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白令霜便优先安排各位母亲带着孩子上桌吃席。

    各种凉菜迅速上桌,香味扑鼻而来,每位客人顿时大量分泌唾液,纷纷下箸,大快朵颐。

    接着便是炒菜上桌,那热气腾腾的香味更是勾人,个个下箸如飞,狼吞虎咽。

    食不语,这是贵族的餐桌礼仪。但是,在婚宴上,却是要说话才好,这样才能让气氛热烈喜庆。所以每一桌都安排得有一两个擅长劝酒和活跃气氛的人。

    但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大家都没有空说话,菜太好吃了!动作稍微慢一点点,菜就被别人夹完了!嘴里要是吞咽得慢得一点,唾液就从嘴角流出来了。

    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只能重复地说:“你们慢点,今天的有十多二十道菜呢!哎呀!给我留一块啊!”

    小孩子的那几桌更是夸张,抢得都快打起来了。

    搞得十几个上菜的女人忙得都快飞起来,好在三个厨房都给力,好些菜提前就做好了,只管盛入盘碗端上去就行了。

    只有妙菜稍微慢一点,菜若炒得早了,就这天气容易凉,所以不敢提前炒好。

    不过,好在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一些比较耐熟的菜(比如肉),都是提前煮过或是用开水烫过,像红烧肥肠和芋儿鸡之类的菜,都是提前就烧在大锅里的。

    所以,各种炒菜很快便出锅上桌:鱼香肉丝、麻辣豆腐、蒜苗回锅肉、香酥排骨、莴笋滑肉、芋儿鸡……

    每一道菜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色香味俱全,看着赏心悦目,闻着直流口水,吃着嘴角流油,那嘴里的唾液迅速分泌,不用喝水,唾液就是最好的饮料。

    在后院,白老太太吃得肚子都撑了,依然舍不得放下筷子:“真不愧是仙界学来的菜式!实在好吃!哎哟……这又是什么菜啊?我再尝一口!就吃一小块……哎哟!吃不下了!”

    在前院,惠光宗摸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对同桌的林玉坚说:“玉坚兄,你还吃得下啊?如此美味的菜肴,让人实在放不下筷子。只可惜,我这肚子实在装不下来了!”

    林玉坚也摸着肚子叹道:“我也是第一次吃得这么……饱!前两天,弟妹曾着人送来了红烧肥肠和凉拌肚条,我当时在书院,没有尝到滋味。回来就听爹娘说起,那真是赞不绝口,我听了还不以为然,以为是夸大其辞,没想到今日一尝,果真是天上美食,人间绝味啊!”

    等到第二轮客人下桌,已经差不多未时中(下午两点左右),女方家的送亲队伍告辞返回,林文涛的同窗和先生也都告辞离开,只有住得近的人才会留下来吃晚饭。

    白老太太自然要留下,白令海一家也跟着留下了。

    惠光宗和王师爷一家原本是吃过午饭就要告辞的,结果被白青羽留下了,她又新制作了几个炸药包,需要惠光宗亲自去看看爆炸效果,方便他给朝廷上表奏章。

    夜里,林文涛带着酒意进了洞房,执笔手今次轻解罗裳,处男子良辰初探蓬户,欲望与情感共鸣,落红与痛楚双至,快乐与幸福齐飞。

    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往后余生,牵手到白头,彼此都成了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

    至于爹娘……谁会在这个夜晚想起爹娘?!

    白青羽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新娘子。

    昨天她又忙又累,秦大花他们叫她去新房看新娘子,她没有去。晚饭过后,她打算去看看闹洞房,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压根就没有人去闹。

    后来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世界以前原本也有闹洞房这个习俗,但是出现过很多次闹过头的事件,尤其是讲究男女大防的前提下,男女老少一窝蜂地涌进别人的寝室,人多手乱,不仅女性客人难免被人占宜,就连新娘子都可能被人上下其手。

    有人还因为闹洞房而吃上了官司。后来这个习俗便渐渐被取消了。

    不过,那种放肆的“闹洞房”被取消了,新的模式又产生了,就是一些亲友会去到洞房,让一个小男孩在新床上打几个滚——表示早生贵子,然后亲友们说一些喜庆吉祥的话,新郎新娘则赠送糖果以表谢意。

    这个过程比较短,毕竟吉祥的话也就那么多,不能无限重复,听多了也烦,还有就是新娘子饿了一天,新郎倌又被客人灌了许多酒,他们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当白青羽将自己收拾干净,洗去了一身油烟味,想去闹洞房的时候,人家新婚夫妇已经熄灯睡了。

    她也就只能在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新娘子长什么模样。

    在中院客厅里,白令霜接受了新妇的敬茶,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笑逐颜开地说:“佳儿佳妇,愿你们今后恩爱和睦,多子多福。”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这个儿媳是她姐姐的女儿,打小看着长大的,十分熟悉。

    新妇宁红梅,生得十分漂亮,有几分男子的英武之气。其额头饱满,下巴方正,鼻梁挺秀,两道眉毛修长浓黑,睫毛纤长,大眼睛十分灵动,一看就是个有意见且脑子灵活的人。

    白青羽看见她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掠过“林青霞”三个字——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老牌巨星。后来仔细一看,觉得她和演员贡米更像一点。

    初为人妇,宁红梅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举止也端庄大方,与林文涛偶尔视线相交,满脸都是幸福与甜蜜。他俩先给在场的长辈敬茶,收了一大圈红包。

    惠光宗以林文涛的叔父自居,夫妻俩喝了新婚夫妇敬的茶,然后给了相当贵重的礼物。他给的是随身戴的一块玉佩,县长夫人刘飞雪给的是一对玉镯,都是水头极好的料籽,价值绝对超过百两纹银。

    白青羽都替刘飞雪感到肉痛。毕竟,承受救命之恩的是惠光宗,又不是她刘飞雪。身为女人,她肯定更愿意把这些好东西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女,而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至于林老太爷和杨本华他们,昨晚就回自己家去了,不过待会儿林文涛会带着新媳妇去上门敬茶,同样能收到红包。

    敬完老的,就轮到小的来收红包了。林文涓亲手端了一盆水给嫂子,笑吟吟地请嫂子洗手。其实,原本应该请嫂子洗脸的,但是新妇一起床便把脸洗干净了,所以就只需要洗一下手意思一下就行了。

    宁红梅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

    当然,这个时候新妇还有别的礼物在奉上,比如给每位亲友(尤其是长辈)做的衣服鞋袜抹额之类的,给小姑娘小兄弟还会额外送上荷包、腰带、汗巾等小配件小饰物。

    理论上讲,这些东西都该由新娘子亲手做出来。但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别人帮忙做的,或是干脆在铺子里买的。只有给新郎倌做的衣物,才是百分百出自新娘子的手。

    白青羽也收到了一双做工十分漂亮的棉鞋,浅绿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粉色的花朵和一只蓝色的蝴蝶,配色鲜艳大方,完全可以放在地球上的展厅里当镇厅之宝。

    “哎哟!我也有啊?谢谢嫂子!你真是我的亲嫂子啊!”白青羽开心得大笑起来,捧着那双鞋子爱不释手,又幸福地烦恼起来:“你把鞋子做得这么漂亮,叫我怎么舍得穿啊?不行!我得留下来当传家宝!千百年后,它就价值连城了!”

    众人哄堂大笑。尤其是白老太太,笑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宁红梅笑道:“妹妹若是把这鞋子当传家宝,你的儿女指不定怎么埋怨你小家子气呢!”

    白青羽笑道:“你这绣活儿也太好了,让我看了就爱得不得了!反正我是绣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当传家宝,是我儿女们的福气,谁要是敢嫌弃,老娘打到他们屁股开花、满地找牙!”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宁红梅坦率道:“倒是要让妹妹你失望了,这可不是我绣的,而是我娘替我绣的。我娘的绣活儿,在我们那里十里八乡也是一绝。”

    白老太太点头道:“那倒也是。你娘的针线打小就是跟我学的,当年又跟侯府里的绣娘学过,她的绣技……还有令霜的绣技,都是极好的,就连侯府的绣娘都赞不绝口。”

    宁红梅的母亲叫白令雪,是白老太太的第一个孩子,幼小时吃过不少苦,是个外柔内刚、坚韧不拔、从不妥协的人。她当年也在侯府当过下人,只不过是在针线房做事,不曾近身伺候过主子。

    白青羽听了,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自己不是打算办个服装厂吗?正好把这些针线好的人利用起来。

    她忙道:“我大姑母有这么好的绣活,做一个家庭主妇有些屈才了。倒是我有福气,竟能得到她亲手绣的一双鞋子!等我新房子落成,一定要请大姑母来做客,我有服装方生意,打算跟大姑母合作。”

    白令海扬眉笑道:“青羽,你又想到什么赚钱的生意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当爹的!”

    “哎呀!爸!我怎么会忘了你跟哥哥?”白青羽笑着娇嗔道:“现在只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制作毛绒玩具,只是那种布料还无法解决。真要找到那种面料了,肯定不会忘了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和弟弟的。”

    大家喜笑颜开,跟着白青羽有钱赚,大家自然都喜欢她。

    白轻云便问:“你需要什么样的绒布?”

    白青羽便说:“就是像洗面巾那样的,但是上面的绒毛更更长,至少要这么长。”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说:“这种毛绒布用途可大了,其保暖性极好,可以制作成窗帘、门帘,保持室内温暖。尤其是可以做成保暖内衣,贴身穿着那叫一个暖和!”

    保暖内衣?内衣这么私密的东西是可以当众讲出来的吗?

    大家一时有点招架不住,都愣愣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还是宁红梅反应快,本着救场的目的转移话题:“那种布料……做衣服并不合适吧?很厚重,不好洗。关键是,一旦湿了脏了,那上面的绒毛就粘在一起,一团一团的,还发黑,很难看。总之,有钱人家更愿意穿皮子。”

    白青羽点头道:“你说得对!毛绒太长了,就只能拿来做玩具,做衣服和窗帘,得用那种浅绒面料。保暖内衣也只能用浅绒,而且只能穿在里面。”

    大家见她神情自若,一点儿都不在意当众谈论内衣,心里便也想开了,毕竟只是在谈论布料和衣服,不是在说人的身体,也不算触犯了道德。

    白轻云和白令海立即小声商量,看能不能找一家好的织造作坊,请他们纺织出长绒布来。

    白老太太则是拉着白青羽手不放,把自己的亲孙儿亲孙女都凉在一旁,跟白青羽聊得十分投契,问她还记得多少从前的事,又仔细问了她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尤其是对于神仙入梦的事,她问得尤其仔细。

    人们大多这样,年纪越大就越是信这些,总觉得冥冥中是有神灵在关注着世间的一切。

    最后她给了白青羽一套首饰头面,无论如何都要她收下:“好孩子,这是我当婆婆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能拒绝。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我的身份,嫌弃我是给别人当奶娘的。”

    白青羽只能收下:“那就多谢婆婆了!遇到你们,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