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凶猛 第170章 大富大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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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羽，秦大山和秦大花赶紧又去洗了一次澡，一大帮人紧张地围着他们转，给他们脱衣、搓背、冼头……洗完澡出来，又七手八脚地帮他们揉干头发，服侍他们更衣。
挑了很久才确定穿白青羽设计的服装——用现代手法裁剪的仿古装衣服。
他们特别不习惯被人服侍。尤其是秦大山和秦大花，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有强烈的自卑心理，觉得自己皮肤黑，有疮斑，矮小、没有发育……所以特别害怕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体。
而白青羽则是因为当杀手时养成的警惕和戒心，本能地排斥被人围住和被触摸。
在梳头的时候，白令雪、白令霜、宁红梅和林文涓就拿来了各种精美的首饰，包含了头饰、颈饰、腰饰、腕饰，要给白青羽和秦大花全套戴上。
她们自己也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发髻，戴上了平时都不会戴的首饰，庄重而不俗艳。
白青羽心里是不愿意戴的——金银属于高密度重金属，戴多了很沉重，根本不适合她这种行走如风的女子。而且，她好担心一低头就掉落一地的首饰。
秦大花却是在感动中透出跃跃欲试的惊喜——很少有女性能抵御得了金银首饰的诱惑。
白青羽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爽快的答应了。这是特殊时候，不能拒绝姑妈的一番美意，若强行拒绝，反倒会伤了白令霜的感情。
然而，接下来她们就领略到了一种痛苦叫做“梳个好看紧致的发髻”。
为了能戴稳那些金银首饰，发髻必须要梳得很紧致光滑，为了堆叠出好看的发髻，还得戴假发，为了固定假发，那就更加要把头发拉得死紧死紧的。
白青羽和秦大花感觉头发都快要被扯掉了，整张脸皮都被拉得紧致光滑，眼睛都闭不上了，眉毛和眼角都往上斜着了，嘴唇都有点合不拢了。
白青羽一个劲地喊痛：“轻点儿！轻点儿！姑妈，能不能别拉得这么紧？我眼睛都闭不上了。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可以梳得松一点吗？”
白令霜一边用力拉紧她的头发一边淡淡道：“不能松！否则你等会儿一低头一行礼，头上的首饰掉了咋办？多失礼啊！”
秦大花痛得都快流泪了，弱弱地道：“雪姑妈，可不可少戴点啊？戴朵绢花就行了啊！绢花又不重，不会掉的。我感觉脸皮都快要裂开了！”
白令雪道：“那怎么行？这是迎接圣旨呢，那么多人看着呢，总得戴点贵重的首饰，要不然，人家说你们对圣旨不敬，那罪可就大了。”
白青羽也不知道迎接圣旨要做到哪种地步，但服饰庄重是肯定的，她脑子里想象的那种垂着几缕龙须刘海的发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认命地接受摆弄。
她自喃道：“等接完圣旨，把这发髻解开，我的脸皮都会变得松驰许多！哎呀！我觉得城里那些贵妇肯定老得快，因为她们每天都把脸皮拉得这么紧，长此以往，脸皮就会变得松驰，肯定更容易长皱纹啊！”
白令霜听了手上一顿，若有所思地道：“难怪我总觉得……她们的确是脸皮容易松驰！幸亏我们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不用梳那种很高很紧的发髻，也不用戴那么多首饰！”
白青羽听出她话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忍不住笑道：“小姑妈，你不厚道了啊！居然不打算去提醒她们一下！”
白令霜一边继续用力拉紧头发一边笑道：“提醒了又有什么用？她们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服装、发式、首饰和排场，都得符合她们的身份，否则就会被人指责和嘲笑。平时在家里还好，若是被召进宫去，那一头一身的贵气……能压得人走不动路！”
白青羽笑道：“头上得戴好几斤重的东西吧？”
白令霜：“那可不！压得头皮生疼！时间长了，有的人还会呕吐！”
白青羽一边接受“拉皮手术”一边与白令霜闲聊，问她可不可以梳个像古偶剧中那种松散的、垂着丝丝缕缕的发型，感觉很有女人味。
结果白令霜严厉地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荡妇才会梳那种发型。
在这个世界（包括在中国古代），女子若是发丝散乱，必然是行为不检点，是轻浮放浪的标志，就连青楼的清倌人都不敢梳那样的发型。换句话说，凡是梳着那种发型的女子，绝对是靠陪睡为生的娼——连妓都算不上。
而且，法律对那种娼门女子也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她们只可以倚门卖笑，站在门内招手揽客，不可上街纠缠拉扯行人，否则，被人举告的话就会受到法律制裁。
白青羽记起《红楼梦》中有这么一个情节：大观园内小姐妹聚会，林黛玉的头发有一丝松了，宝钗便给她递了个眼神，两人悄悄去了一间屋子，宝钗帮黛玉把头发给梳光滑了。黛玉对宝钗很是感激。
这就足以证明，古代礼仪对女子的发型是有严格要求的。当然，这只限于富贵人家的女子，她们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只能把精力放在这些方面。
乡下妇人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给玉米高粱施肥、收割水稻小麦，梳得再光滑的头发也会在劳作中变得松散，松散了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重新梳好。没有人会较真地去指现她们。
最多，几个相熟的妇人在田间遇见了，会互相调侃：“你这个小浪货，头发都散了，是不是跟人钻玉米地了做什么事儿了？”
“对！老娘钻玉米地里掰苞谷了。你有意见？有意见你也跟你家男人去钻一钻！”
这种玩笑话在乡下妇人之间常有，但是绝对不会当着男人的面说。否则易生奸情。
忙碌了大约四十多分钟，一切准备就绪，李公公站在香案前，开始当众宣读圣旨。
在读圣旨之前，李公公先宣布了皇帝的一道口谕：“御赐白青羽站着接旨之特权。”
于是，整个院子跪了数百人（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结果得了个跪着旁听圣旨的机会），就白青羽一人顶着沉甸甸的脑袋杵在那里听旨。
直到此时此刻，白青羽依然觉得，接圣旨前要沐浴焚香显得有点多余，应该可以省略。
李公公清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奉天随运，皇帝诏曰……”
圣旨内容都是提前几天写好的（详见157章，就不重复写了），在宣读完了之后，李公公又补充了一道皇帝口谕：“特许富国夫人白青羽，见皇上不跪、见圣旨不跪、见任何人都可以不跪！”
这道口谕有点惊世骇俗，完全出乎白青羽的预料。这个消息一旦传开，足地震惊大晟朝野，令那些王公大臣心中失去平衡。
白青羽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虽然内心是很欢喜的。
后来白青羽偷偷问过李公公，皇上为何会许如此特权，李公公猜测说：“估计皇上还是有点顾忌你神仙弟子的身份，怕被你跪拜一次就折了福寿。既然连皇上都不接受你的跪拜，那别人自然也不能接受你的跪拜了。”
所以，越是拥有财富地位的人，越是不敢冒险，对于鬼神之说就更容易信从。白青羽一下强调被她跪拜过的人都早亡且死于非命，这对留恋权势富贵的人来说，还挺有威慑力的。
读完了颁给白青羽的圣旨，然后就是秦大山的，最后是秦大花的，三人赏赐的东西有摆到现场的金银匾额，也有无法搬到现场来的房屋田产。
无法搬到现场来的赏赐，全都是以文书地契的形式当场交付到他们手上。
这丰厚的赏赐让的有围观的人艳羡不已，大多数人都自动留下来帮忙做点啥，讨好巴结的意思十分明显。甚至就连白令霜和林文涓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白令霜是因为原本以为捡到白青羽是个麻烦，后来相处愉快有了感情，又觉得自己是个长辈，将来要为白青羽操不少心，完全是一副母亲看孩子的心态，心里早已准备了好多教导的话，想要好好教一教白青羽，想找机会带她跟贵族圈子接触一下，对她今后的发展有好处。
如今看来，自己想得太多了，人家根本不需要接触贵族圈子，直接就成了顶级贵族。
这种“一直觉得自己重要，却突然发人家并不需要”的失落感，很让她心生酸涩。
而林文涓的心情更加复杂，她原本就跟秦大花感情好，两人算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不过林文涓多少有些俯视的意思，多数时候都是站在高处弯下腰去帮助（迁就）秦大花。
她的善良和友谊都没掺假，但是那种优越感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她自己并没有觉察。
如今突然颠倒过来了，变成了秦大花站在高处了，而且高出了她太多，那种从高处跌下的失衡感让她莫名地难受。所以她在真心替秦大花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泛起的酸涩也无法抑制，她后来曾数次在无人时悄悄地流泪，觉得自己跟大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种复杂的心情要想抚平，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智慧，即使是成年人都很难做到，所以才会有那种话流传——只愿兄弟穷，不愿兄弟富，兄若是比他富，他就不舒服。
世人大多如此，林文涓也不能免俗。等到她真能抚平这种心情的时候，她便是真的成长起来了，也就是真的成熟了。
接完圣旨，把赏赐的东西搬回屋里摆好，那三道圣旨更是供奉在神龛上，
然后便是大摆酒席，命白连、白贯、韩贵三人赶着车，去镇上买了几车的东西回来，还让镇上几家屠户各自送了三头猪的肉来，前来道贺的村民都可以留下吃一顿大餐。
这一场酒席主要为了招待钦差大人，所以像林承泽、杨本华、秦正光这些亲友长辈都要来做陪，顺便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一并招待了。
明后两天还要继续摆酒席，因为肯定会有无数人前来祝贺，近处有钱进村和圣果村的人，远处有西陇县和京城的人，甚至还会有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乡绅名流前来祝贺（巴结）。
好在整个南院是厨房和餐厅，如今已运行了一段时间，各种布置和工作流程都已完善，又新招了不少有志学厨的新人（男性居多，大多数女性适应不了每天都呆在厨房长时间炒菜），每天做几百人的酒席根本不是事。
李公公一行人被安排在一个较大的雅厅里招待，厅里有三张大圆桌，每桌都可以十至十五人。他的随行人员分别坐了另外两桌。
这种大圆桌是前两天才新做好送来的，还没有用过。
白青羽成亲后，便琢磨着如何把食堂的免费供餐改成收费经营。当初厨房初建，没有桌子板凳，就让工人端着个大海碗，把饭菜都盛一个碗里，蹲在路边吃饭。
后来新厨房建好了，她便让杨木匠打了十几张大方桌安放在食堂里用。她成亲时的喜宴，用的便是这种大方桌。
只是，如今既然想改成收费经营，而且要招待外面来的大批游客，那便需要用点特殊的手段才行。于是她便想到了酒店里用的那种中间有个旋转小圆桌的大圆桌，于是就画了设计图纸，交给杨本金去打造。
杨本金也不负所托，很快便打造出来了，只可惜没有金属轴承，小圆桌全是用木料做支撑来旋转，所以不够顺滑，有轻微的吱吱声。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尊卑观念严重，餐桌要分上位和下位，而圆桌是没法分清上下位的，估计无法在上层社会得到推广和普及，所以白青羽就没把这种圆桌放在铺子里展销。
事实上，当今贵族饮宴还习惯分桌用餐，更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就算这种圆桌好看又实用，上流社会也难以接受。而下层社会……很多人吃饭都不用桌子的。
不过，李公公倒是很喜欢这种大圆桌，他一边转着中间的小圆桌玩儿，一边惊奇道：“咦？这桌子不错！好玩儿！就是转起来有声音，如果能再滑一点就好了。”
这一刻，李公公就跟个孩子似的，兴奋道：“青羽，给舅舅也打造这么一张圆桌，将来你们一家人去了舅舅那里，也可以这么围成一桌吃饭，多热闹啊！”
白青羽赶紧答应，一边替他把碗、碟、筷、杯摆开，一边笑道：“家里有现成的，我做了十几张呢，都还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用。舅舅走的时候挑一张带走就是了。”
“那敢情好！既然做得有多的，那我就多带几张回去，送人！”李公公一点儿也不客气。
“行！没问题。舅舅想送人尽管送就是了。”白青羽笑说：“我原本以为京城大户人家习惯了分桌吃饭，这种圆桌应该没有市场，所以也没想着往京城售卖。舅舅若是能帮我打开京城的市场，我给舅舅提成。”
“你这孩子！我还稀罕你那几个提成？真是的！”李公公嗔怪了她一句，然后话风一转：“说吧，打算给我多少提成？”
“噗……”全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挑了很久才确定穿白青羽设计的服装——用现代手法裁剪的仿古装衣服。
他们特别不习惯被人服侍。尤其是秦大山和秦大花，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有强烈的自卑心理，觉得自己皮肤黑，有疮斑，矮小、没有发育……所以特别害怕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体。
而白青羽则是因为当杀手时养成的警惕和戒心，本能地排斥被人围住和被触摸。
在梳头的时候，白令雪、白令霜、宁红梅和林文涓就拿来了各种精美的首饰，包含了头饰、颈饰、腰饰、腕饰，要给白青羽和秦大花全套戴上。
她们自己也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发髻，戴上了平时都不会戴的首饰，庄重而不俗艳。
白青羽心里是不愿意戴的——金银属于高密度重金属，戴多了很沉重，根本不适合她这种行走如风的女子。而且，她好担心一低头就掉落一地的首饰。
秦大花却是在感动中透出跃跃欲试的惊喜——很少有女性能抵御得了金银首饰的诱惑。
白青羽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爽快的答应了。这是特殊时候，不能拒绝姑妈的一番美意，若强行拒绝，反倒会伤了白令霜的感情。
然而，接下来她们就领略到了一种痛苦叫做“梳个好看紧致的发髻”。
为了能戴稳那些金银首饰，发髻必须要梳得很紧致光滑，为了堆叠出好看的发髻，还得戴假发，为了固定假发，那就更加要把头发拉得死紧死紧的。
白青羽和秦大花感觉头发都快要被扯掉了，整张脸皮都被拉得紧致光滑，眼睛都闭不上了，眉毛和眼角都往上斜着了，嘴唇都有点合不拢了。
白青羽一个劲地喊痛：“轻点儿！轻点儿！姑妈，能不能别拉得这么紧？我眼睛都闭不上了。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可以梳得松一点吗？”
白令霜一边用力拉紧她的头发一边淡淡道：“不能松！否则你等会儿一低头一行礼，头上的首饰掉了咋办？多失礼啊！”
秦大花痛得都快流泪了，弱弱地道：“雪姑妈，可不可少戴点啊？戴朵绢花就行了啊！绢花又不重，不会掉的。我感觉脸皮都快要裂开了！”
白令雪道：“那怎么行？这是迎接圣旨呢，那么多人看着呢，总得戴点贵重的首饰，要不然，人家说你们对圣旨不敬，那罪可就大了。”
白青羽也不知道迎接圣旨要做到哪种地步，但服饰庄重是肯定的，她脑子里想象的那种垂着几缕龙须刘海的发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认命地接受摆弄。
她自喃道：“等接完圣旨，把这发髻解开，我的脸皮都会变得松驰许多！哎呀！我觉得城里那些贵妇肯定老得快，因为她们每天都把脸皮拉得这么紧，长此以往，脸皮就会变得松驰，肯定更容易长皱纹啊！”
白令霜听了手上一顿，若有所思地道：“难怪我总觉得……她们的确是脸皮容易松驰！幸亏我们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不用梳那种很高很紧的发髻，也不用戴那么多首饰！”
白青羽听出她话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忍不住笑道：“小姑妈，你不厚道了啊！居然不打算去提醒她们一下！”
白令霜一边继续用力拉紧头发一边笑道：“提醒了又有什么用？她们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服装、发式、首饰和排场，都得符合她们的身份，否则就会被人指责和嘲笑。平时在家里还好，若是被召进宫去，那一头一身的贵气……能压得人走不动路！”
白青羽笑道：“头上得戴好几斤重的东西吧？”
白令霜：“那可不！压得头皮生疼！时间长了，有的人还会呕吐！”
白青羽一边接受“拉皮手术”一边与白令霜闲聊，问她可不可以梳个像古偶剧中那种松散的、垂着丝丝缕缕的发型，感觉很有女人味。
结果白令霜严厉地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荡妇才会梳那种发型。
在这个世界（包括在中国古代），女子若是发丝散乱，必然是行为不检点，是轻浮放浪的标志，就连青楼的清倌人都不敢梳那样的发型。换句话说，凡是梳着那种发型的女子，绝对是靠陪睡为生的娼——连妓都算不上。
而且，法律对那种娼门女子也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她们只可以倚门卖笑，站在门内招手揽客，不可上街纠缠拉扯行人，否则，被人举告的话就会受到法律制裁。
白青羽记起《红楼梦》中有这么一个情节：大观园内小姐妹聚会，林黛玉的头发有一丝松了，宝钗便给她递了个眼神，两人悄悄去了一间屋子，宝钗帮黛玉把头发给梳光滑了。黛玉对宝钗很是感激。
这就足以证明，古代礼仪对女子的发型是有严格要求的。当然，这只限于富贵人家的女子，她们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只能把精力放在这些方面。
乡下妇人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给玉米高粱施肥、收割水稻小麦，梳得再光滑的头发也会在劳作中变得松散，松散了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重新梳好。没有人会较真地去指现她们。
最多，几个相熟的妇人在田间遇见了，会互相调侃：“你这个小浪货，头发都散了，是不是跟人钻玉米地了做什么事儿了？”
“对！老娘钻玉米地里掰苞谷了。你有意见？有意见你也跟你家男人去钻一钻！”
这种玩笑话在乡下妇人之间常有，但是绝对不会当着男人的面说。否则易生奸情。
忙碌了大约四十多分钟，一切准备就绪，李公公站在香案前，开始当众宣读圣旨。
在读圣旨之前，李公公先宣布了皇帝的一道口谕：“御赐白青羽站着接旨之特权。”
于是，整个院子跪了数百人（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结果得了个跪着旁听圣旨的机会），就白青羽一人顶着沉甸甸的脑袋杵在那里听旨。
直到此时此刻，白青羽依然觉得，接圣旨前要沐浴焚香显得有点多余，应该可以省略。
李公公清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奉天随运，皇帝诏曰……”
圣旨内容都是提前几天写好的（详见157章，就不重复写了），在宣读完了之后，李公公又补充了一道皇帝口谕：“特许富国夫人白青羽，见皇上不跪、见圣旨不跪、见任何人都可以不跪！”
这道口谕有点惊世骇俗，完全出乎白青羽的预料。这个消息一旦传开，足地震惊大晟朝野，令那些王公大臣心中失去平衡。
白青羽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虽然内心是很欢喜的。
后来白青羽偷偷问过李公公，皇上为何会许如此特权，李公公猜测说：“估计皇上还是有点顾忌你神仙弟子的身份，怕被你跪拜一次就折了福寿。既然连皇上都不接受你的跪拜，那别人自然也不能接受你的跪拜了。”
所以，越是拥有财富地位的人，越是不敢冒险，对于鬼神之说就更容易信从。白青羽一下强调被她跪拜过的人都早亡且死于非命，这对留恋权势富贵的人来说，还挺有威慑力的。
读完了颁给白青羽的圣旨，然后就是秦大山的，最后是秦大花的，三人赏赐的东西有摆到现场的金银匾额，也有无法搬到现场来的房屋田产。
无法搬到现场来的赏赐，全都是以文书地契的形式当场交付到他们手上。
这丰厚的赏赐让的有围观的人艳羡不已，大多数人都自动留下来帮忙做点啥，讨好巴结的意思十分明显。甚至就连白令霜和林文涓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白令霜是因为原本以为捡到白青羽是个麻烦，后来相处愉快有了感情，又觉得自己是个长辈，将来要为白青羽操不少心，完全是一副母亲看孩子的心态，心里早已准备了好多教导的话，想要好好教一教白青羽，想找机会带她跟贵族圈子接触一下，对她今后的发展有好处。
如今看来，自己想得太多了，人家根本不需要接触贵族圈子，直接就成了顶级贵族。
这种“一直觉得自己重要，却突然发人家并不需要”的失落感，很让她心生酸涩。
而林文涓的心情更加复杂，她原本就跟秦大花感情好，两人算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不过林文涓多少有些俯视的意思，多数时候都是站在高处弯下腰去帮助（迁就）秦大花。
她的善良和友谊都没掺假，但是那种优越感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她自己并没有觉察。
如今突然颠倒过来了，变成了秦大花站在高处了，而且高出了她太多，那种从高处跌下的失衡感让她莫名地难受。所以她在真心替秦大花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泛起的酸涩也无法抑制，她后来曾数次在无人时悄悄地流泪，觉得自己跟大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种复杂的心情要想抚平，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智慧，即使是成年人都很难做到，所以才会有那种话流传——只愿兄弟穷，不愿兄弟富，兄若是比他富，他就不舒服。
世人大多如此，林文涓也不能免俗。等到她真能抚平这种心情的时候，她便是真的成长起来了，也就是真的成熟了。
接完圣旨，把赏赐的东西搬回屋里摆好，那三道圣旨更是供奉在神龛上，
然后便是大摆酒席，命白连、白贯、韩贵三人赶着车，去镇上买了几车的东西回来，还让镇上几家屠户各自送了三头猪的肉来，前来道贺的村民都可以留下吃一顿大餐。
这一场酒席主要为了招待钦差大人，所以像林承泽、杨本华、秦正光这些亲友长辈都要来做陪，顺便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一并招待了。
明后两天还要继续摆酒席，因为肯定会有无数人前来祝贺，近处有钱进村和圣果村的人，远处有西陇县和京城的人，甚至还会有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乡绅名流前来祝贺（巴结）。
好在整个南院是厨房和餐厅，如今已运行了一段时间，各种布置和工作流程都已完善，又新招了不少有志学厨的新人（男性居多，大多数女性适应不了每天都呆在厨房长时间炒菜），每天做几百人的酒席根本不是事。
李公公一行人被安排在一个较大的雅厅里招待，厅里有三张大圆桌，每桌都可以十至十五人。他的随行人员分别坐了另外两桌。
这种大圆桌是前两天才新做好送来的，还没有用过。
白青羽成亲后，便琢磨着如何把食堂的免费供餐改成收费经营。当初厨房初建，没有桌子板凳，就让工人端着个大海碗，把饭菜都盛一个碗里，蹲在路边吃饭。
后来新厨房建好了，她便让杨木匠打了十几张大方桌安放在食堂里用。她成亲时的喜宴，用的便是这种大方桌。
只是，如今既然想改成收费经营，而且要招待外面来的大批游客，那便需要用点特殊的手段才行。于是她便想到了酒店里用的那种中间有个旋转小圆桌的大圆桌，于是就画了设计图纸，交给杨本金去打造。
杨本金也不负所托，很快便打造出来了，只可惜没有金属轴承，小圆桌全是用木料做支撑来旋转，所以不够顺滑，有轻微的吱吱声。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尊卑观念严重，餐桌要分上位和下位，而圆桌是没法分清上下位的，估计无法在上层社会得到推广和普及，所以白青羽就没把这种圆桌放在铺子里展销。
事实上，当今贵族饮宴还习惯分桌用餐，更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就算这种圆桌好看又实用，上流社会也难以接受。而下层社会……很多人吃饭都不用桌子的。
不过，李公公倒是很喜欢这种大圆桌，他一边转着中间的小圆桌玩儿，一边惊奇道：“咦？这桌子不错！好玩儿！就是转起来有声音，如果能再滑一点就好了。”
这一刻，李公公就跟个孩子似的，兴奋道：“青羽，给舅舅也打造这么一张圆桌，将来你们一家人去了舅舅那里，也可以这么围成一桌吃饭，多热闹啊！”
白青羽赶紧答应，一边替他把碗、碟、筷、杯摆开，一边笑道：“家里有现成的，我做了十几张呢，都还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用。舅舅走的时候挑一张带走就是了。”
“那敢情好！既然做得有多的，那我就多带几张回去，送人！”李公公一点儿也不客气。
“行！没问题。舅舅想送人尽管送就是了。”白青羽笑说：“我原本以为京城大户人家习惯了分桌吃饭，这种圆桌应该没有市场，所以也没想着往京城售卖。舅舅若是能帮我打开京城的市场，我给舅舅提成。”
“你这孩子！我还稀罕你那几个提成？真是的！”李公公嗔怪了她一句，然后话风一转：“说吧，打算给我多少提成？”
“噗……”全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