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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兴衰史 第159章 灌夫骂座

    灌夫说:“窦爷,你先别着急,我去催催田丞相,莫非他忘了?”

    灌夫来到了丞相府上,一问丞相还在睡觉。

    他不等看门大爷去通报,“噔噔噔”直奔田蚡寝室而去。

    进屋一看,田蚡正穿衣服,“我说田丞相,你咋这么沉住气呢?还去窦爷家喝酒吗?”

    田蚡刚要发火,谁这么大胆闯寝室?

    扭头一看,是灌夫。一拍脑袋道:“看我的记性,昨天喝高了,把喝酒这茬忘了。”

    说着话,田蚡穿好了衣服。

    “走吧,我的田丞相,你真是难请啊!”灌夫嘟嘟囔囔。

    田蚡乘车故意慢悠悠赶路,他就是要杀杀灌夫的暴脾气,给窦婴上眼药水。

    ……

    田蚡当上丞相后置办了许多土地,那时候有钱人都买地,当做长线投资。

    相当于现在的买黄金,土地有增值保值的作用。

    他就看中了窦婴城南的一块良田,把这块良田收入囊中,田蚡城南的土地就连成了片。

    田蚡觉得自己没法谈价格,于是让籍福去谈这件事。

    籍福之前是窦婴的门客,彼此熟悉容易沟通。

    “窦爷,您看能不能把城南这块地卖给田丞相,价格好说?”

    “籍福,你看我窦婴像着急缺钱的人吗?

    他田蚡知道土地能增值保值。我窦婴就不知道了?给多少钱也不卖!”

    籍福碰了钉子。无巧不巧,灌夫来窦婴家串门。

    一听是这事,大骂籍福忘恩负义,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籍福,当初你在窦爷这里混的时候,窦爷可没把你当外人,吃香的喝辣的,

    哪样亏待你了?如今跟了田蚡,怎么着,得瑟起来了?”

    不关灌夫的事,籍福却被灌夫骂了一顿。

    籍福这个人有谋略,能体谅人。

    心想“田蚡和这两人面和心不和,灌夫说的这话,千万不能传给田蚡。

    火上浇油,会使双方关系更紧张!”

    籍福回到丞相府,只说窦婴不愿意割舍那块地。

    田蚡不高兴地说:“窦婴真不够意思,当初他儿子犯了事,是我给他平的,现在买他一块地都不卖。”

    “~哼——”田蚡气不过!

    “丞相,人家的地人家有权利决定卖不卖,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田蚡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心里感觉很别扭。

    ……

    丞相府张灯结彩,宾朋排队上礼单,队列排到了大街上。

    原来田蚡又当新郎了。

    田蚡去年死了老婆,今年看中了一大臣的女儿,新娘子年方十六岁,

    小姑娘长得花枝招展,水灵着呢。梳着两根麻花辫,看上去很清纯的样子。

    有一样不好,田蚡的老丈人比田蚡还小15岁,这让田蚡很尴尬,

    叫爹不是,不叫爹不是,每逢这种情况,田蚡干脆“哼哈”遮掩了过去。

    卧靠!丞相大婚,不奢侈一把对得住谁呢?

    面对大家伙,田蚡的姐姐王太后说了:

    “各位宾朋,我弟弟大婚的费用,我这个当姐姐的全包了,

    大家吃好喝好,给我弟弟面子,就是给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哈哈……”

    王太后真会给他弟弟拉人脉。

    刘彻则说:“我舅舅有钱,不用我娘的,大家放心吃喝就行了,流水席大宴三天。”

    田蚡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别人娶媳妇花钱,他娶媳妇赚钱。

    朝中大臣们谁不巴结丞相呢?

    灌夫和窦婴也接到了请帖,二人相伴来到了丞相府。

    婚宴马上开始了,窦婴和灌夫,还有其他朝中宾客坐在了一起。

    窦婴知道灌夫好酒,提醒他注意少喝点,“大侄子,酒是好东西,适度能沟通感情,过量却伤害了感情。”

    “窦爷,放心吧,人家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你还别说,灌夫始终没放开量喝。

    说他没放开量,是与之前相比。在窦婴眼中看来,灌夫是他们这酒桌上最能喝的“靓仔”。

    既然是流水席,不到黑不撤席。

    宾朋们到最后干脆边侃大山边喝酒,这样才能打发时间。

    田蚡看看大家喝的差不多了,开始挨桌敬酒。

    到了灌夫这一桌,朝中大臣都站起来,呼啦啦跪在地上向田蚡道喜。

    田蚡一个个把他们拉起来,这些人弓着腰,不敢站直和田蚡喝酒。

    当然窦婴和灌夫没这样做,既然是敬酒,没必要磕头回敬再喝酒。

    这一幕让灌夫心中很不爽,开席喝酒时候,窦婴向大家敬酒,朝中大臣没有一个站起来回礼的,

    一个个坐着举杯,反而是窦婴和他的朋友站着,尴尬的窦婴无地自容。

    还有,田蚡只顾着和那些朝中大臣说话,视灌夫和窦婴如空气。

    这和之前窦婴当丞相时大相径庭,此一时彼一时,他心中不满也没办法,只能隐忍!

    窦婴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和田蚡争高下,窦太后死了,他更没机会出头了。

    一样的客人两样对待,厚此薄彼,田蚡也是势利眼。

    这就是酒桌文化,谁也别说谁,都是杯杯先敬有权有势之人,谁有用敬谁。

    灌夫看不过去,反手要敬田蚡酒。

    田蚡心说:“我特么晚上还有大事干,能和你这酒鬼喝吗?”

    表示不喝。

    灌夫认为田蚡当着这么多的人不给他面子,非要田蚡满喝一杯。

    这种场合通常都不和新郎闹酒。这么多人,田蚡每桌喝一杯,他也受不了!

    灌夫出于对田蚡的不满,出于要为窦婴争口气的想法,对田蚡纠缠不放。

    还是窦婴和臣子们劝说,灌夫这才作罢,田蚡开始进行下一桌的敬酒。

    灌夫心中恼火,开始挨个敬酒,这叫“打一圈”,只有海量的人才敢打一圈。

    酒,一杯杯下肚,灌夫的眼神开始迷离,舌头也不好使了。

    窦婴旁边劝道:“大侄子,差不多就行了,别喝过头。”

    “窦爷,你放心,你侄子是海量,这点小酒才到哪儿?”

    轮到与灌贤喝一杯了。

    灌贤是灌婴的孙子,按照排辈,灌贤应该叫灌夫一声叔叔。

    这时候,灌贤正侧着头和京城警卫营长程不识说话。

    因此灌贤没有及时回应灌夫的敬酒。

    灌夫本来就生田蚡的气,正没地方出气,于是开口大骂灌贤:

    “小兔崽子,长辈敬你酒,你特么像娘们一样和程不识咬耳朵,

    平时你说程不识的坏话,如今装什么亲近呢!”

    灌夫把灌贤骂得火起,灌贤是年轻人,才不惯着灌夫的臭脾气,上去就与灌夫理论。

    “有你这样当长辈的吗?开口就骂人,你嘴咋那么臭!”

    灌夫火往上撞,仗着酒劲扇了灌贤两耳光。

    “算了,算了,差不多就行了,都是一家人。”

    窦婴和臣子们上前拉开了灌夫。

    田蚡听到这边“吵吵”干起来了,急忙走了过来。

    “灌夫,你耍什么酒疯?不想待在这里,给我滚!”

    田蚡呵斥灌夫,灌夫不服,火起,大骂田蚡小人得志!

    田蚡当着满堂宾客被灌夫骂,勃然大怒,

    “来人,把灌夫给我绑起来关进监狱!”

    要不说酒这东西是双刃剑,看似是水,喝到肚里闹鬼。

    此时窦婴安抚田蚡息怒,说都是酒闹的,别和灌夫计较。

    籍福在另外一桌上喝酒,急忙跑过来。

    此时灌夫被五个士卒捆了起来。

    籍福按着灌夫的头,让他向田蚡道歉,灌夫昂着头就是不肯低头。

    籍福也没办法。

    籍福是好心,田蚡在气头上,只要灌夫说自己喝多了,冲撞了丞相,大人别记小人过,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灌夫不肯认错,田蚡当着这么多的宾客下不了台,

    一挥手,士卒一拥而上,把灌夫掐脖子拽腿,像拉死猪一样把他拉走了。

    灌夫为一点小事不能容忍,结果被关进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