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良心 第34章 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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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上午8点，曾华主持召开了柏城镇党委扩大会。
云飞率先提出了今年扩种烤烟一万亩，富民强镇计划。大家吃惊不已，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持反对意见者众多。
曾华不急不恼，不慌不忙，详细阐述烤烟扩种计划的必要性和可实施性。他首先列出了柏城镇财政已负债904.5万元的具体数据，指出了危如累卵的困境。接着从地理、水文、良田、习惯等方面，有理有据分析了柏城镇大力扩种烤烟的优势及实施可能性。曾华苦口婆心的解释，让大家心中豁然开朗，加之刘真、刘善、杨伟和云飞的力挺，会议最终一致通过了2017年扩种烤烟至一万亩计划。
刘真说：“我镇今年扩种烤烟至一万亩，前提条件是疏浚桐漯河道，让沿河几千亩良田水旱无忧。各村水渠清淤，铲除杂草，排水流畅。”
“一个更大的难题横亘在我们面前，”刘真神情凝重说，“什么难题呢？一个字：钱。”
刘真瘦削的脸上露出难言的忧虑：“我陪曾书记实地考察了桐漯河道，需清理的河道总长2.5公里，挖深一米，土石方约有一万多方，按每方50元计算，需资金50多万元。用挖机抽泥泵清理鲤鱼湾，需5万元。整个桐漯河道疏浚工程总计需资金55万多元。”
“钱从哪里来？各村清理水渠的资金怎么筹集？”
“大家已知道，镇财政总负债达九百多万元，”云飞愁容满面说：“镇财政已灯枯油尽，保机关日常运转都十分吃力，已挤不出钱来兴修水利了。”
“没有钱，一切都无从谈起。”曾华直截了当说，“因此，请大家就如何筹集疏浚桐漯河道的资金出谋划策，各抒己见。”
参会人员都很想在曾华面前露一手，显示自己的能耐。有的冥思苦想，有的低头深思，有的抓耳挠腮，但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连自己心坎都过不去，只好放弃，沉默不语。
这时，身高不足1.6米、尖嘴猴腮的镇政法委书记柴明说：“镇政府组织统一行动，增加收费项目，扩大罚款幅度，立竿见影，资金问题迎刃而解。”
章小飞随声附和：“我认为可行。”
“同志们有提成，必定踊跃参加，积极性高涨，”见有人支持，柴明不免自鸣得意，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不出十天，疏浚桐漯河道的资金就绰绰有余。”
“缺钱就往群众身上榨，”刘真皱着眉头说，“我认为不妥。”
“有何不妥？以前镇里缺钱花了，不是这样度过危机的吗？”柴明面露嘲讽之色，反唇相讥说，“刘书记过去也是举手赞成的，难道现在良心发现，标新立异了？”
刘真被噎得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柴书记，你能出主意想办法，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曾华话锋一转，神情肃穆说，“这和抢劫又有何异？”
柴明一怔，心中不服，极力狡辩：“曾书记，我们罚款是有法可依，现在只不过是加大执法的力度、广度和深度罢了。”
曾华抑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声色俱厉说：“以罚款为目的的执法就是耍流氓，带着罚款任务的执法就是抢劫，罚款搞提成本质上就是分赃。”
“柴书记，我们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是强盗土匪！”
“把魔爪伸向群众腰包，天理不容，雷打火烧！”
“政府再穷，也不能损害群众的利益，”曾华斩钉截铁说，“以后诸如此类压榨群众、盘剥百姓的话不准再说！”
柴明吓得一个激愣，乖乖闭上了嘴。大家纷纷把眼光投向曾华，见其怒容满面，明白了群众利益就是曾华的逆鳞。
曾华无视大家怪异的眼神，对李学针语调平和说：“李镇长，我们镇有两台轿车，分别是书记和你的专车，是吧？”
李学针点头说：“是的。”
曾华平静说：“这两台车，一台是县政府配购的，一台是镇政府违规购买的。两台车购置的时间都不长。云飞找行家估算了，能拍卖29万多元。”
杨伟立即反对：“我同意拍卖一台轿车，以解燃眉之急。但曾书记的专车必须保留。”
李学针心中恼怒，但不露声色，脑筋急转，立马赞成：“我同意杨伟意见。”
不少人纷纷附和两人的建议。
“同志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曾华神色恬淡，摇摇头说，“根据上级文件，乡镇书记能配有专车吗？那是公车，只要是因公，谁都可以用。”
“我现在骑着摩托车走村串户，到田间地头，方便得很。我不需要公车！”
陈晓波眼珠子转了转，脸色激动说：“曾书记，您出差，开会，办公事，没有公车，很不方便。”
“兄弟乡镇的书记都体体面面坐专车，曾书记您挤公交、坐的士，我们的面子往哪搁？我们镇财政困难，难道他们很富裕？”
“因此，我镇再穷得叮当响，也要保留一台公车！”
陈晓波的话入情入理，令人无法反驳。大家都点头称是。
曾华皱了皱眉，对云飞说：“云飞主任，把去年两台公车的开支向大家报告。”
云飞翻开笔记本说：“2016年，两辆专车共计开支26.34万元，李镇长的专车开支14.53万元。”
大家哗然：“我的天，这么多啊！”
“汽油是烧的还用嘴喝的？我想不明白。”
“平均每台每天花3、4百块，还真的养不起。”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曾华严肃认真说：“书记镇长配专车本已违规，花费如此之大更是让人心疼。我曾华是穷苦人出身，挤公汽、坐的士已习以为常，人家爱笑就由他笑吧，我无所谓。”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我毫不犹豫选择里子。”
刘真缓缓站起身，真诚地说：“说心里话，我也想保留一台公车，再穷也要养起。”
“但是，根据季节和桐漯河发大水的规律，从今天算起，给我们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60天了。而今年气候反常，万一洪水提前呢，我们的烤烟扩种计划就会完全失败。”
“孰重孰轻，请同志们掂量。桐漯河道疏浚迫在眉睫，穷人想饿方，我个人认为，把两台车都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刘善、云飞、杨伟先后发言支持拍卖两台公车。随后大家全部表态同意。
曾华果断安排说：“云飞，特事特办，你一边走国有资产变卖程序，一边在镇里挂牌，联系买家，一个星期内必须拿到资金。其余的20多万和村水渠清淤资金我来想法解决。”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能让尿憋死吗？”
云飞点头答应。
曾华扫视会场一圈说：“我建议成立柏城镇烤烟生产指挥部，我任政委，谁愿意任指挥长，同时兼任桐漯河疏浚工程指挥长，蹲点汪头村，吃住在柏漯河道疏浚工地。”
大家沉默不语，寂静异常。过去，建设项目油水足，指挥长不是蒋厚进就是李学针，谁也不敢染指。顶多当常务副指挥长，喝点蒋厚进、李学针吃剩的汤。曾华亲自督战监工桐漯河道疏浚工程，谁也不敢耍小动作，想捞油水是老寿星嫌命长－－找死。而且要吃住在工地，风吹雨淋，熬更过夜，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刘真合上笔记本，站起身，面向曾华，神色坚毅，挺身而出：“曾书记，我来当！”
曾华感到莫名的欣慰，笑容璀璨：“刘书记，这个指挥长，非你莫属。镇党委全力支持你：指挥部成员由你点将。钱，我负责；险，我担着。你只管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曾华站起身，不约而同伸出双手，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无声地宣示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云飞率先提出了今年扩种烤烟一万亩，富民强镇计划。大家吃惊不已，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持反对意见者众多。
曾华不急不恼，不慌不忙，详细阐述烤烟扩种计划的必要性和可实施性。他首先列出了柏城镇财政已负债904.5万元的具体数据，指出了危如累卵的困境。接着从地理、水文、良田、习惯等方面，有理有据分析了柏城镇大力扩种烤烟的优势及实施可能性。曾华苦口婆心的解释，让大家心中豁然开朗，加之刘真、刘善、杨伟和云飞的力挺，会议最终一致通过了2017年扩种烤烟至一万亩计划。
刘真说：“我镇今年扩种烤烟至一万亩，前提条件是疏浚桐漯河道，让沿河几千亩良田水旱无忧。各村水渠清淤，铲除杂草，排水流畅。”
“一个更大的难题横亘在我们面前，”刘真神情凝重说，“什么难题呢？一个字：钱。”
刘真瘦削的脸上露出难言的忧虑：“我陪曾书记实地考察了桐漯河道，需清理的河道总长2.5公里，挖深一米，土石方约有一万多方，按每方50元计算，需资金50多万元。用挖机抽泥泵清理鲤鱼湾，需5万元。整个桐漯河道疏浚工程总计需资金55万多元。”
“钱从哪里来？各村清理水渠的资金怎么筹集？”
“大家已知道，镇财政总负债达九百多万元，”云飞愁容满面说：“镇财政已灯枯油尽，保机关日常运转都十分吃力，已挤不出钱来兴修水利了。”
“没有钱，一切都无从谈起。”曾华直截了当说，“因此，请大家就如何筹集疏浚桐漯河道的资金出谋划策，各抒己见。”
参会人员都很想在曾华面前露一手，显示自己的能耐。有的冥思苦想，有的低头深思，有的抓耳挠腮，但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连自己心坎都过不去，只好放弃，沉默不语。
这时，身高不足1.6米、尖嘴猴腮的镇政法委书记柴明说：“镇政府组织统一行动，增加收费项目，扩大罚款幅度，立竿见影，资金问题迎刃而解。”
章小飞随声附和：“我认为可行。”
“同志们有提成，必定踊跃参加，积极性高涨，”见有人支持，柴明不免自鸣得意，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不出十天，疏浚桐漯河道的资金就绰绰有余。”
“缺钱就往群众身上榨，”刘真皱着眉头说，“我认为不妥。”
“有何不妥？以前镇里缺钱花了，不是这样度过危机的吗？”柴明面露嘲讽之色，反唇相讥说，“刘书记过去也是举手赞成的，难道现在良心发现，标新立异了？”
刘真被噎得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柴书记，你能出主意想办法，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曾华话锋一转，神情肃穆说，“这和抢劫又有何异？”
柴明一怔，心中不服，极力狡辩：“曾书记，我们罚款是有法可依，现在只不过是加大执法的力度、广度和深度罢了。”
曾华抑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声色俱厉说：“以罚款为目的的执法就是耍流氓，带着罚款任务的执法就是抢劫，罚款搞提成本质上就是分赃。”
“柴书记，我们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是强盗土匪！”
“把魔爪伸向群众腰包，天理不容，雷打火烧！”
“政府再穷，也不能损害群众的利益，”曾华斩钉截铁说，“以后诸如此类压榨群众、盘剥百姓的话不准再说！”
柴明吓得一个激愣，乖乖闭上了嘴。大家纷纷把眼光投向曾华，见其怒容满面，明白了群众利益就是曾华的逆鳞。
曾华无视大家怪异的眼神，对李学针语调平和说：“李镇长，我们镇有两台轿车，分别是书记和你的专车，是吧？”
李学针点头说：“是的。”
曾华平静说：“这两台车，一台是县政府配购的，一台是镇政府违规购买的。两台车购置的时间都不长。云飞找行家估算了，能拍卖29万多元。”
杨伟立即反对：“我同意拍卖一台轿车，以解燃眉之急。但曾书记的专车必须保留。”
李学针心中恼怒，但不露声色，脑筋急转，立马赞成：“我同意杨伟意见。”
不少人纷纷附和两人的建议。
“同志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曾华神色恬淡，摇摇头说，“根据上级文件，乡镇书记能配有专车吗？那是公车，只要是因公，谁都可以用。”
“我现在骑着摩托车走村串户，到田间地头，方便得很。我不需要公车！”
陈晓波眼珠子转了转，脸色激动说：“曾书记，您出差，开会，办公事，没有公车，很不方便。”
“兄弟乡镇的书记都体体面面坐专车，曾书记您挤公交、坐的士，我们的面子往哪搁？我们镇财政困难，难道他们很富裕？”
“因此，我镇再穷得叮当响，也要保留一台公车！”
陈晓波的话入情入理，令人无法反驳。大家都点头称是。
曾华皱了皱眉，对云飞说：“云飞主任，把去年两台公车的开支向大家报告。”
云飞翻开笔记本说：“2016年，两辆专车共计开支26.34万元，李镇长的专车开支14.53万元。”
大家哗然：“我的天，这么多啊！”
“汽油是烧的还用嘴喝的？我想不明白。”
“平均每台每天花3、4百块，还真的养不起。”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曾华严肃认真说：“书记镇长配专车本已违规，花费如此之大更是让人心疼。我曾华是穷苦人出身，挤公汽、坐的士已习以为常，人家爱笑就由他笑吧，我无所谓。”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我毫不犹豫选择里子。”
刘真缓缓站起身，真诚地说：“说心里话，我也想保留一台公车，再穷也要养起。”
“但是，根据季节和桐漯河发大水的规律，从今天算起，给我们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60天了。而今年气候反常，万一洪水提前呢，我们的烤烟扩种计划就会完全失败。”
“孰重孰轻，请同志们掂量。桐漯河道疏浚迫在眉睫，穷人想饿方，我个人认为，把两台车都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刘善、云飞、杨伟先后发言支持拍卖两台公车。随后大家全部表态同意。
曾华果断安排说：“云飞，特事特办，你一边走国有资产变卖程序，一边在镇里挂牌，联系买家，一个星期内必须拿到资金。其余的20多万和村水渠清淤资金我来想法解决。”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能让尿憋死吗？”
云飞点头答应。
曾华扫视会场一圈说：“我建议成立柏城镇烤烟生产指挥部，我任政委，谁愿意任指挥长，同时兼任桐漯河疏浚工程指挥长，蹲点汪头村，吃住在柏漯河道疏浚工地。”
大家沉默不语，寂静异常。过去，建设项目油水足，指挥长不是蒋厚进就是李学针，谁也不敢染指。顶多当常务副指挥长，喝点蒋厚进、李学针吃剩的汤。曾华亲自督战监工桐漯河道疏浚工程，谁也不敢耍小动作，想捞油水是老寿星嫌命长－－找死。而且要吃住在工地，风吹雨淋，熬更过夜，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刘真合上笔记本，站起身，面向曾华，神色坚毅，挺身而出：“曾书记，我来当！”
曾华感到莫名的欣慰，笑容璀璨：“刘书记，这个指挥长，非你莫属。镇党委全力支持你：指挥部成员由你点将。钱，我负责；险，我担着。你只管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曾华站起身，不约而同伸出双手，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无声地宣示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