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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良心 第168章 赶尽杀绝

    云飞大惊失色,立马点开手机“今日头条”,头条版面显目位置出现了“宁山县纪委对柏城镇驻桐漯村第一书记周良生工作日违规中餐饮酒、擅自离岗予以严肃处理”,内容就是宁山县作风建设通报。

    云飞把手机递给曾华,再也压制不住愤怒了:“县纪委太过分了,不仅在全县通报周叔,还在《今日头条》大力宣传。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把周叔喝酒的事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有这必要吗?这不是明摆着要赶尽杀绝,把周叔整得声名狼藉,才肯善罢甘休吗?”

    “县纪委对干部毫无仁慈之心,太不地道了!”

    “是啊,”曾华看完《今日头条》后,也控制不住情绪说,“确实过分了点。”

    云飞的手机又响起,沙兵在电话里说:“云飞主任,我把前后两期宁山县干部作风建设通报,在微信里发给了你。我觉得里面有鬼,你仔细看看。”

    云飞打开微信,是2017年第36期、37期《宁山县干部作风建设通报》,第36期的通报内容是:县某局局长受邀到本局干部家中吃饭,中餐饮酒,下午开会时被查,处理如下:一、对某局和某局长在全县范围内通报批评,扣减某局2017年度作风建设考核分1分。二、扣发某局长2017年度工作津贴400元。三、对某局局长进行约谈。

    云飞把手机重重丢到曾华手上,怒火中烧骂道:“姜尚峰就是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党纪党规成了它手中随心所欲的利器,‘轻罚官,重罚民’,如此双标,怎能服众!”

    曾华接过手机,逐条逐行细看,气得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怒火喷勃而出:“姜尚峰这不是明目张胆地针对性办案,选择性处理吗?他和周叔有深仇大恨吗?”

    云飞大声吼道:“它妈的,难怪干部们都说姜尚峰领导下的某单位没人性。”

    曾华冷静下来后,批评说:“云飞,注意说话分寸。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偏激,不要以偏概全。”

    云飞怒不可遏:“我偏要说,偏要说!姜尚峰就是个畜牲,畜牲不如的东西!”

    这时,传来三声敲门声,云飞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门前,把门打开,见是头发凌乱,满脸疲惫的周良生,心情复杂地叫道:“周叔,快请进。”

    曾华也快步上前,上前搀扶着周良生的手,微笑说:“周叔,辛苦了。”

    周良生笑呵呵地说:“两位领导,您们今天的情绪有点怪异,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曾华扶着周良生坐到沙发上,轻描淡写说:“周叔,你是长辈,我们作为晚辈,难道不应该对您亲近点吗?”

    周良生接过云飞递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普洱茶,情真意切说:“曾书记,云飞主任,您们对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关心是前所未有的,平时生活嘘寒问暖,节日亲自问候,生日亲自携礼上门祝贺。工作上不耻下问,虚心请教,解决难题不过夜。您们的真心、真情、真意,我们是看在心里,记在心里,都在憋着一股劲要把工作做好,以此来报答呢。”

    云飞动情说:“周叔,您老言重了,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报答是晚辈对长辈的专用词。您老舍死舍命工作,值得我们倍加尊重。”

    曾华与周良生并排坐着,微笑问:“周叔,县纪委是什么时候找你问话的?”

    “是这回事哟,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周良生吁了口气,平静地说,“我6月28日中午喝了点酒,回到家后,感到心脏有点不舒服,吃完药后,昏昏欲睡。我于是扛着懒人床,到了四楼顶层,在遮荫挡雨的铁皮棚下睡觉了。”

    “我下午快五点时才下楼,发现放在床上的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我就打电话询问,对方说是县纪委党纪纠风室,让我过去问清点事。既然是组织问话,我就让我老婆开车送我去了县纪委。”

    曾华继续问道:“他们问了些什么?”

    周良生略一思索说:“他们首先问了我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拿来测酒仪让我吹气,最后让我在酒精检测单上签字。之后,他们就问我在哪喝酒的,我说是在桐漯村老瑶王冯正家。他们问我为什么要喝酒,我说今天是老瑶王冯正80岁大生日,我虽然已戒酒,但今天是老瑶王生日,几十年的交情,于是就互相对饮了几杯。”

    曾华不动声色问:“纪委的工作人员还问了其他什么没有?”

    周良生摇摇头:“没有再问什么了。他们让我在问话笔录上签字后,就让我回家了。”

    云飞心急火燎说:“周叔,你当时没意识到你中餐喝酒是违反有关规定,纪委盯上您了,是要处理您吗?”

    周良生不在意的说:“哪不知道啊,你们在大会小会再三强调工作日严禁喝酒,县作风办也处理了不少干部。我当时想,按照惯例,大不了通报批评,扣400块钱,镇里扣减考核分1分。错已犯了,肯定要老实承认啊,只能以后把工作搞得更好,获取全县先进扶贫工作队,获得的加分弥补镇里的扣分了。”

    曾华温和说:“周叔,纪委找了你问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良生仍不以为意说:“曾书记,你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这点个人小事,我哪还愿意给你添麻烦。”

    曾华叹息一声:“周叔啊,你好糊涂啊。云飞,把县作风办的通报给周叔瞧瞧。”

    周良生接过云飞递过来通报,逐行逐字仔细看,脸色逐渐从凝重到惊讶再到愤怒,眼睛慢慢地变得通红,布满青筋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通报,浑身轻微地颤抖,纸张不停地晃着,发出哗哗声响。半晌,他嘴里嘎嘎地喘着粗气,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曾华连忙轻轻地拍着周良生的后背,不停地安慰:“周叔,不要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周良生两眼灰暗,呆滞地望着前面,通报从他那颤抖的指缝中滑落,随后身躯徐徐地向后仰。曾华赶忙扶住周良生的后腰,让他靠在沙发上,云飞则上前,用手从胸部到腹部轻轻地、不停地扫抚着周良生。

    良久,周良生如梦初醒,弯腰捡起通报,再次仔细阅读,确认无误后,痴痴呆呆地说:“我五十多岁了,担任村第一书记,吃住在深山老林里,不分昼夜地辛勤工作,挨家挨户走访贫困户,因人而异制定扶贫措施,各项工作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

    “我不图名也不图利,只图弥补过去的颓废,对得起天理良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县纪委怎么能一杯酒就完全抹杀掉我的付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