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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良心 第192章 私设公堂

    问天茶馆早已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大家惧怕吴天问的淫威,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相互窃窃私语。

    曾华头着草帽,眼戴墨镜,静静地站在外围。他比众人高出一头,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吴天问大概也想借此增威,不仅没有驱离观众,反而把一层大厅四条门全部打开。

    吴天问坐在大厅正中,身高一米六多点,四十五六岁,头发倒梳,根根油亮,微胖的脸似笑非笑,细眯的双眼偶尔露出如蛇信般狠毒的寒光,让人不寒而粟。他两旁分坐着政法委书记柴明和镇派出所长毛运。毛运的身后站着两名威风凛凛的警察。面对面站着的是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雷得声夫妇。

    见柴明在场,曾华颇感意外,心想柴明不愧为政法委书记,消息灵通,对纠纷如此重视,火速赶过来处理,防止事态扩大,实属难得。

    曾华用熟溜的本地口音,低声问身边群众:“柴书记行动迅速,及时处理,确实不错。”

    群众冷哼地一声:“他是很迅速及时,昨天上午就到这里了。”

    曾华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群众嗤之以鼻:“柴明和雷得声相约,从昨天上午赌到今天中午,一直没挪窝,才导致雷得声老婆过来砸场子的。”

    另一个群众忿忿不平说:“当官的打大牌,桌上堆着成千上万的现金,叫娱乐。我们土老百姓打小牌,输赢不过上百元,派出所则认为是赌博,三天两头抓几个人罚款分赃。官与民的待遇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曾华正欲答话,只听吴天问轻咳一声,引起众人把目光都集聚到他身上。他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厉声说:“雷得声,你是怎么来我茶馆的?”

    头、脸、衣裤油污、血污斑斑的雷得声小声回答:“我自觉自愿来的。”

    吴天问又问:“我强迫你打多大、打多久了吗?”

    雷得声细如蚊声:“没有。”

    吴天问断喝一声:“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雷得声惊恐地抬起头,浑身颤抖着,大声回答:“我是主动找到问天茶馆打牌的,自愿打多大、打多久的,与胡老板没有半点关联。”

    “回答得好,”胡天问怒目圆睁,“你老婆来砸场子,该当何罪?”

    雷得声声音颤抖:“我们错了,请胡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全额赔偿您的损失。”

    吴天问冷笑一声:“雷主任果然豪爽。罗主管,把损失账单念给雷主任听。”

    胡天问身后一个戴眼镜的矮小老头,拿着一张纸高声念道:“高档自动麻将桌1.6万元;扶栏5米,三千元;茶几二台,二千元;钢化玻璃二块,五千元;其它损失三千元,合计损失二万九千元。胡老板仁义,只要雷得声赔偿二万六千元。”

    腰粗得象水桶的雷氏扫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大声说:“胡老板,你太狠了。你麻将机的价格我晓得,不超过一万块。你收一万六,这不是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吗?”

    吴天问慢慢站起身,缓步走到雷氏面前,皮笑肉不笑说:“你说什么?再说声给我听听。”

    雷氏惊惶失措,不自主地后退两步,随后心一横,头一扭,色厉内荏说:“胡老板心太黑。”

    吴天问脸色冰寒,猛然抡起双臂,如风火轮般左右开弓,狠狠地打在雷氏脸上。雷氏惨叫一声,倒出几米远外。

    雷得声赶忙拦着吴天问说:“吴老板,杀人不过头点地,砍头不个碗大的疤。我们毁了你的东西,我归人赔钱就是。你凭什么这么狠打人?”

    吴天问二话没说,又是两耳光甩在雷得声脸上,不屑地说:“打你们又怎么了?不识抬举的东西,叫你一声雷主任,你就以为是官了?不知道阎王爷有几只眼了?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雷得声捂着脸倒退着,脸由绿变红,眼睛瞪得象铜铃,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说:“吴天问,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拚了。”

    吴天问瞥了雷得声一眼,从衣袋里拿出纸巾,旁若无人地擦着手,然后把纸搓成团,丢进垃圾桶,不屑地说:“跟我拚,你这只蚂蚁够格吗?”

    吴天问的话音刚落,四个年轻力壮的茶馆保安就站到吴天问的两旁,手里的警棍不停地拍打着手掌,虎视眈眈瞪着雷得声。脸肿成猪头的雷氏见势不妙,立即躺在地上打滚,呼天抢地:“叔伯婶娘们啊,吴家的赌场不仅搜刮干净我家的钱,还漫天要价,敲诈勒索要我赔几万块钱。他还要打死我们。你们要给我们作证啊。老天爷,睁开眼看看吴家的暴行,让雷公劈死他们全家吧。”

    柴明、毛运双手环抱着,自始至终闭目养神,如老僧坐定一般纹丝不动。

    雷氏的翻滚幅度很大,象一团肉球快速滚到了屋外,凄惨的哭声引起人的同情,围观的人群开始有了些许骚动,嘈杂声嗡嗡不停。

    吴天问本想借教训雷氏,杀一儆百,震慑胆敢冒犯吴家之人。没想到雷氏以农村泼妇特有的撒泼滚打,把矛盾外溢,引起了人们的同情,如不及时控制,事情有可能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吴天问当即一挥手,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立马挥舞着警棍冲出大厅,分左右用膝盖跪压着雷氏,让其动弹不得。另外两个保安则挽着雷得声的左右臂,预防他出手相救。

    吴天问背负双手,迈着四方步踱出厅外,换上一幅仁慈的面孔,对着近百的人群温和地说:“我吴天问开茶馆近十年,自信诚待天下客,对左邻右坊也和睦相处,从未欺凌过任何人。”

    “雷得声昨天到我茶馆打牌,我好茶好水服侍,免费提供空调、饭菜。他老婆今天擅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掀翻麻将桌,见什么砸什么,让我损失惨重。”

    “我本着都是柏城镇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生意人嘛,也讲和气生财,不仅没让他们照价赔偿,还礼让三千块钱。没想到他们夫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口诬蔑我敲诈勒索,想赖掉赔款。”

    “大家做过生意,很多也是开茶馆的,如果打牌的都和雷得声两公婆一样,公然砸馆,而不受到一点惩罚,估计镇上所有的茶馆,马上就会有闹事的。大家一夜之间都会倒闭,关门大吉。”

    吴天问脸上布满了凄苦,眼光迷离,扫视着围观的人群,然后垂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对雷得声夫妇怎么处理,我听大家的意见。”

    雷氏挣扎着,破口大骂:“吴天问,你这个伪君子,假仁假义,吃人不吐骨头,迟早会遭天杀。”

    人群中立刻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有声音高喊:“吴老板仁义。”

    “照价赔偿,天经地义。”

    “这个死猪婆坏了行规,打死她。”

    吴天问脸上表情痛楚,微闭着双眼,似乎不忍心下手,却不经意向身边的罗主管瞟了一眼。罗主管心领神会,走到仍骂个不停的雷氏身边,恶狠狠说:“你这个死猪婆,死到临头了,还污言秽语。给我打,打到它闭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