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理想和妄想 > 第24章 女人怒气如何消解

理想和妄想 第24章 女人怒气如何消解

    陈清婉,一位心思细腻且崇尚仪式感的女子,她用墨色的画卷记录了鸢也的成长历程。一页页翻过,那些因岁月流逝而淡忘的往事在鸢也眼前重现。

    尉迟望见一幅画卷,一艘巨轮停泊在江畔,陈红头,精神饱满,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与巨轮合影,背后“青鸢号”三个字如龙飞凤舞,戈字头宛如振翅翱翔的凤凰。

    他忆起,青鸢乃古代传说中的五凤之一。

    “是以你的名字命名?”尉迟问道。

    鸢也放下画卷,嘴角微扬:“嗯。”

    她降生之时,这艘商船恰巧试航,尚未命名,外公便以她的名字赋予其生命,船身的三个大字,亦是外公亲笔挥毫,工匠再将其镌刻于船体。

    二十载已过,不知它是否仍在江湖中漂泊?鸢也思忖着,轻轻翻开下一张画卷。

    尉迟注意到她与陈家人的合影中,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频繁出现,遂问:“此子何人?”

    鸢也答道:“小表哥,陈莫迁。”

    尉迟微眯双眼:“精神医者?”

    “嗯。”鸢也简洁回应。

    秦自白曾提及,他知道此人是她的表兄,只是未曾谋面,未料他们关系如此亲近,每幅画卷中都有他的身影。

    百幅画卷尽览,鸢也想着日后将它们拓印成册,随即关闭画卷,安然入梦。

    尉迟沐浴归来,鸢也已沉睡,他轻柔地躺在她身旁。

    半个时辰过去,卧室静谧无声,唯有浅浅的呼吸声回荡。鸢也在黑暗中睁开眼。

    她并未入睡,非不愿,实不能,心中思绪如丝如缕,萦绕不去,令她无法安宁。

    她再次尝试入睡,却徒劳无功,十五分钟后,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掀开锦被,悄然下床,不发一响,未启灯火,仅凭手机荧光引路,步出主卧。

    此时已是深夜,公馆内仆人皆已歇息,廊灯微弱,她步入婴儿房,推开房门。

    阿庭床头的小夜灯依旧闪烁,伴他入梦。鸢也走近,蹲下,凝视片刻,帮他拉好被子至肩头。

    自阿庭入住尉公馆以来,皆由她哄他入睡,她每晚睡前也会再来看他一眼。今夜她故意冷落他,对他淡漠,却始终挂念此事,无法入眠。

    此刻看过,心方安,她熄灭小夜灯,返回主卧。

    主卧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毫无变动。她小心翼翼地上床,以为尉迟早已沉睡,不知她曾离去,岂料刚躺下,他便翻身上来覆住她。

    鸢也看着他,眼中透出疑惑:“你未眠?”

    “知你会去看阿庭。”他俯首,在她耳畔轻吻。否则,他怎会错过拥抱她的夜晚,他是在给她机会。

    鸢也躲避,却被他紧紧抱住。

    “……”鸢也将头转向一侧,然而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充盈鼻息,无处可避。她双手抵住他,抗拒之意浓烈。

    尉迟止住进一步的动作,黑暗中凝视她,听见她呼吸紊乱,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不愿。

    气氛陷入僵持,两人皆沉默不语。许久,当鸢也准备开口,尉迟终于松开她,帮她整理好睡衣。

    手指触及她裸露的肌肤,鸢也不禁轻颤,欲自行穿衣,但尉迟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他垂眸,一一扣好纽扣,才放开她。

    他从她身上起身,拉过被子覆盖两人。鸢也刚放松下来,他随即揽住她的腰,只是将她拥入怀中。

    “睡吧。”尉迟低声道。

    鸢也背对他躺下,后背贴着他的心跳,隐约感受到他心脏的律动。她注视着被黑暗模糊的窗帘,闭上眼睛。

    她听到了他的解释,但要她轻易原谅,仍难以做到。

    她今晚去看阿庭,只是怜悯幼子无辜,并非接受他的算计。

    这样的亏,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因此她无法与他共度春宵。

    然而,刚才被他亲吻之处,此刻竟如发热般炽热。

    鸢也皱眉,烦躁不已。

    这一夜,注定无眠。

    次日阳光明媚,鸢也躺在花园的藤椅秋千上,小憩片刻。阿庭也被保姆带来玩耍,就在她秋千旁堆砌积木。

    尉迟在二楼书房,透过窗户俯瞰楼下,目光始终停留于二人身上。

    黎雪在他身后汇报工作,他聆听,视线未曾离开鸢也。

    忽然,他低语:“女人怒气该如何平息?”

    此话与工作无关,黎雪一愣,怀疑自己听错:“……尉总,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尉迟离开窗边,回到书桌后坐下,神色与往常无异。

    然而,细心的黎雪从这份平静中察觉到一丝……困扰。

    原来尉总也有困扰之事,黎雪的思绪在脑中旋转,一向干练知性的秘书小姐,此刻有些恍惚,忍不住抬头望向窗外,太阳确在东方?

    阳光洒在鸢也身上,压在她腰下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一看,是宋妙云。

    百无聊赖,她接通了电话。

    宋妙云刻意温柔的声音:“鸢也,春节期间去了哪里游玩?”

    “有事直说。”鸢也打了个哈欠,将书本遮住脸庞。

    她尴尬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过年这么大的节日,总该回家一趟,你父亲也很久没见你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姜家三人每次找她必有目的,这次又怎能例外?鸢也笑道:“我怕我去了,他的春节会更不好过。”

    “怎能如此说?毕竟是一家人,就算以前有过不快,也早该过去。”宋妙云道,“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