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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妄想 第38章 毫无温度

    顾久言道,即使李家长辈施压追问,李柠惜依旧守口如瓶,未曾透露腹中胎儿的父亲身份。李家父母担忧她日渐隆起的腹部引来流言蜚语,竟狠心令其堕胎,此举令李柠惜痛不欲生,终至投身铁轨,以身殉道。

    “她离世之后,此事却难以掩盖,谣言四起,有人揣测,那孩子可能是尉迟的血脉。”

    “何以有此揣测?”

    “事发前三月,尉迟频繁远赴法国探望她。”

    顾久收敛平日的洒脱,冷静分析:“无风不起浪,众人疑心尉迟,必有其因。”

    不错,不疑张三,不疑李四,独独疑心久居法国之外的尉迟,自然事出有因。

    马车骤然颠簸,鸢也回过神来,发觉前方道路昏暗,仅一盏孤灯照亮“前方施工,马车缓行”的木牌。雨幕之下,那片黑暗显得格外凶险。鸢也不安提议:“我们改道吧,过桥亦可。”

    “好。”陈莫迁放缓马车,准备掉头,此时对面忽现一辆运土车,仿佛未见他们,疾驰而来。

    车灯直射鸢也面庞,她双眸猛然瞪大!

    ...

    飞机即将关闭舱门,尉迟随手取了份邸报,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女子后来情难自抑,依偎在他身旁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黎雪疾步走到他身边,手中仍握着通讯器,平日沉稳之人此刻声音紧绷:“尉总,少夫人遭遇马车事故!”

    尉迟目光一凝,未加思索,迅速解开马鞍,跃下飞机。

    ...

    消息迅速传至一座复式宅邸,主人已入梦乡,安娜焦虑地在门前徘徊,不知是否该唤醒他?

    忽然,室内传出几声咳嗽,他已醒来,安娜不再犹豫,立刻推门而入。

    苏星邑半倚床头,被褥外的身体披着白色寝衣,显得清寂而消瘦。

    他伸手欲倒杯水,安娜进屋后,连忙提壶倒水。

    饮口温水润喉,苏星邑感觉稍好,才问道:“何事?”

    安娜轻抿嘴唇:“鸢也姑娘,遭遇马车事故。”

    瓷杯落地,碎片四溅,狼藉一片。

    苏星邑愣了片刻,随即掀开被褥下床。

    更深露重,又逢雨夜,他本不宜出门,但安娜深知,此事若不亲眼目睹,他绝不会安心。

    于是她并未阻拦,立刻取来他的披风,为他披上,又备好马车,送他前往医馆。

    “究竟何故?”苏星邑坐在马车后座,眸中映着夜色,深邃而沉重。

    安娜如实禀报所知详情:“鸢也姑娘今晚参加高桥的宴席,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场,归途与运土车相撞。”

    “严重否?”

    安娜沉默片刻:“尚不清楚。”

    苏星邑闭上眼睛,声音愈发冷峻:“快马加鞭。”

    仅用二十分钟便抵达医馆,途中已得知鸢也所在的病房,下车后,目标明确,疾步前行。

    夜色下的医馆走廊空无一人,苏星邑走在前头,安娜需小跑才能跟上。她已得知鸢也的具体状况,却无暇开口。

    第144章 我了解你的感受

    “幸亏对方刹车及时,否则此刻我们都已去见我娘亲了。”

    病房内,女子语气轻松,仿佛此事不过是场游戏的失利。

    苏星邑步伐骤停,再向前一步便是病房之门,门未关,可直接看见里面的状况。

    “痛吗?”男子的关切之声。

    鸢也漫不经心回答:“还好。”

    安娜无声地平复急促的呼吸,望着他不再移动的背影,说道:“左腿骨折,其余皆为皮肉伤。”

    不算严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星邑紧绷许久的神经至此才松弛,随即胸腔涌起一股冲动,他立刻取出手帕掩住口鼻,快步穿过房门。

    病房内的鸢也,无意间听见门外压抑的咳嗽声,心念一动,抬头望去,恰好捕捉到一男一女快速经过的身影。

    他们走得飞快,几乎一闪而过,面容模糊不清,鸢也并未在意,以为是医馆的病人或探病的家属。

    尉迟从机场赶来,路途遥远,此刻才到,虽已从黎雪口中得知鸢也的伤势,但面色依旧阴沉,一贯温和之人,身披雨水,透出比寒冬更冷的气息。

    医馆有左右两条廊道,他快步而来,迎面看见一名男子用手帕掩住口鼻,低声咳嗽,身形清瘦,低眉垂目,一旁女子赶忙扶住他,尉迟仅此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

    苏星邑走出几步后驻足,回首望去,医馆夜色下的光线并不明亮,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晦暗。

    安娜低声道:“是尉总裁。”

    “嗯,以前见过。”苏星邑收回视线,将手帕放入怀中,苍白的唇色毫无温度。

    ...

    鸢也轻轻抚摸打着石膏的左腿,心想自己真是命大,那辆运土车直冲副驾驶座,车门严重扭曲,她居然仅伤了腿,连容貌都未受损。

    “虽非重伤,但也需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记得向公司请假。”陈莫迁单手递给她一杯水。

    鸢也接过,又看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不禁一笑:“我伤了腿,你伤了手,老天真是公平,不过还好你不是外科大夫,否则就麻烦大了。”

    外科大夫最珍视的就是双手。

    陈莫迁嘴角微扬,还未开口,门外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这种时候你还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变成残废?”

    鸢也猛然望去,十分意外,他不是已经去了蜀地吗?

    心绪忽然泛起涟漪,原本觉得并无大碍,但见到他的人在眼前,劫后余生的感觉竟前所未有的强烈。

    然而他面色沉沉,满是不悦,她那份激动顿时消退许多,抿唇道:“大夫说没那么严重。”

    她竟还敢反驳!尉迟步入病房:“车祸的结果是你能掌控的吗?你可知道‘后怕’二字如何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