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理想和妄想 > 第58章 有种微妙的愧疚

理想和妄想 第58章 有种微妙的愧疚

    沉思入神,竟未察觉身后有人,猛然回首,惊鸿一瞥:“你何故在此?”

    尉迟放下瓷碗:“服药之时。”

    鸢也望向那碗乌黑的草药,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尉迟的目光落在她的屏幕之上:“饶启成,为何调查此人?”

    “无甚大事,”鸢也合上电脑,“随意浏览罢了。”

    她不言,尉迟亦不问,只道:“明日黎雪会携早教师资料前来,你挑选一位合适者教导阿庭。”

    鸢也微微一笑:“此事交由你来定夺,毕竟你是阿庭的父亲,我即将离去,不宜过多干涉家中之事。”

    尉迟接过她的空碗,言道:“早教师对阿庭的成长至关重要,务必慎重选择。”言罢,离室而去。

    鸢也目送他关上门消失,两指轻挑,收敛起嘴角的笑意。

    对尉总的特立独行,她早已习惯,不愿再为琐事与他争执——争执也无益,徒增烦恼而已。

    尉迟走下楼梯,饶启成之名闪过脑海,眼神微敛,将药碗交给仆人,驾车出门。

    次日,黎雪果然带来一叠简历。

    鸢也闲暇无事,便拿到育儿室翻阅,阿庭在她脚边爬行,如小狐狸般机灵,她便将他抱起,指着简历上的照片:“这位做你的师父如何?”

    阿庭认真审视一番,随即转头抱住鸢也的颈项:“要妈妈!”

    一股奶香扑鼻,鸢也怔了怔,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拍了拍他圆滚滚的小屁股。

    小家伙黏人至极,这几日她在家养伤,他从早到晚都粘着她,将来她离开后,不知是否会像白清卿当初那样,又哭又闹?

    ……即便哭闹,也顶多三四日罢了。

    张教授想必已找到其他治疗白血病的方法吧?如今医术如此高明……

    鸢也发现,面对阿庭,她竟生出一丝微妙的愧疚。

    摇摇头,她拿起简历,决心找出最佳的早教师——这是她能为阿庭做的最后一件事。

    接下来的三天,她研究了优秀早教师应具备的品质,又听取了已为人父母的朋友的建议,最终在简历中精挑细选,纵横比较,选出两位最为适宜的,分别预约她们来家中面试。

    两位皆为女性教师,温婉可亲,教育孩童经验丰富,鸢也简短询问几句,便让她们与阿庭相处。

    只是阿庭天性友善,即使面对陌生人也不吵闹,一天下来,也难以看出哪位与阿庭更为契合。

    傍晚,早教师准备离开,鸢也拄着拐杖起身:“庄老师今日辛苦了。”

    庄老师微笑:“阿庭很乖,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孩子,一点也不辛苦。”

    鸢也点头:“我会考虑后回复你。”

    “好的。”

    天色已暗,鸢想起她是打车来的,便唤:“管家,安排司机送庄老师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叫网约车即可。”庄老师连忙婉拒,态度谦逊,但鸢也并未立即回应。

    原来尉迟已归来,她顿了顿,说道:“叫车太过繁琐,司机就在眼前,庄老师不必客气。”

    庄老师盛情难却,只好接受:“那就多谢尉太太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欲走,未留意身后有人,径直撞上一具坚实的胸膛,温暖而坚硬,庄老师连忙后退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尉迟并不介意:“无妨。”

    庄老师只觉这男子声音清澈而温和,如山涧清泉,潺潺动听,不禁抬头,望见尉迟的面容——仅一眼,尉迟已越过她走向鸢也,但这短暂的一眼,已足以令她愣住片刻。

    她知晓这家主人便是晋城赫赫有名的尉氏集团总裁,只是她来教孩子,与大人无关,故未曾事先打听主人家,今晨见到鸢也,已惊讶于尉太太的美貌,未料尉先生也……

    庄老师并未失态太久,迅速调整表情,轻声细语:“这位是,尉先生?”

    鸢也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

    尉迟在鸢也身旁坐下,低声道:“今日服药了吗?”

    “服过了。”鸢也回答。

    管家走来,告知车已备好,庄老师抿唇,收回视线,随他离去。

    鸢也将两份简历递给尉迟:“我选了这两个,你看哪个合适?”

    尉迟未看,只说:“此事自始至终都是你在操持,你决定即可。”

    鸢也为难,索性询问小家伙:“阿庭,你喜欢张老师还是庄老师?”

    阿庭趴在地上,小手握着彩色笔,在白纸上涂鸦,鸢也疑惑:“你在画什么?”

    阿庭举起画册:“小鸟!”

    “是庄老师教你画的吗?”

    “嗯!”

    昨日的张老师临走前,布置给他拼图作业,他玩了一会儿便不再玩,今日这幅画却画得相当完整。

    鸢也心中有了决断:“那就选庄老师吧。”

    尉迟无异议,望向她的伤腿,忽然问道:“绷带快要可以拆掉了吧?”

    提及此事,鸢也心情大好。

    她已在尉府待了整整半月,一步未出大门,终于将腿伤养好,下周便可拆绷带,开始康复训练。

    这也意味着,她之前搁置的事情,可以继续进行了。

    她眉飞色舞,脸上洋溢着喜悦,尉迟知其为何高兴,神情淡然许多,松开领带,起身上楼。

    一周时光匆匆而过,拆绷带那天尉迟也在场,看着家庭医生替她卸下夹板,又按了按她的骨骼,询问几句,最后道:“恢复得很好,夫人可以试着走几步。”

    鸢也已有整整一个月未用双脚行走,加之对疼痛的本能恐惧,她甚至不敢轻易站起,下意识去